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乌娇娇的下巴一路而下。
虽然没有用力,但是那手掌如铁钳一般按捺在乌娇娇不盈一握的柳腰。
乌娇娇觉得,此时此刻,眼前的男子才是琵琶高手。
他的手在她腰间轻挑漫剔,像是弹奏名贵的檀槽琵琶。
“啪。”
若急弦断开,宽解柳腰前的衣带,
衣衫尽落。
“你又要干嘛!”乌娇娇纤指搭肩,玉臂交错遮掩胸前,语气中尽显慌张。
他见乌娇娇慌张失色,很是开心,但却没有笑容。
让她屋外内漆黑静谧,一道电光穿透宫殿,将打在男子脸上的黝黯光影一分为二。
高挺的鼻梁与左眼在电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震荡心神。
一会是桃花眼的阴鸷放荡,一会又是又凤眼的清纯禁欲。
“啊……”
男子的脸再次在江临桉与轩辕宇之间徘徊。
乌娇娇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ωωω.χΙυΜЬ.Cǒm
男子嘴唇开合,“我是你爱的人,你想我是谁,我便是谁。”
她爱的人?
乌娇娇爱轩辕宇,可是江临桉为何会出现?
凤帏夜短,男子呼吸粗重,蝮蛇般绵软的手如同毒尾殢缠着乌娇娇,温热的触感,勾缠的乌娇娇双眸潋滟,无法呼吸。
他如狼似虎的眼睛由下而上瞻望,射出挑衅的幽光,在乌娇娇的耳畔轻声嘟哝。
“娇娇,觉得是我好还是轩辕宇好?”
“娇娇,觉得我好还是江临桉好?”
男子的声音是江临桉与轩辕宇重合,听得乌娇娇欲白不能。
究竟爱谁?
黝黯的帷幔之下,眼前男子的脸颊固定成为江临桉。
为何不是轩辕宇。
她恨江临桉。
乌娇娇声音绵软似带着哭腔,也不甘示弱,偏不给他想要的答案,“在我的心里,自然是容之好。”
男子脸色不霁,狠戾的报复像是捣药的锄头碾碎无暇白玉。
“你……你轻点。”
可惜,她哭也似的声音若尖细猫爪划破琉璃,缠绵又刻薄,让人想要狠绝地欺负他。
男子星眸清明,耳朵附在心室之外,聆听她紊乱的跳跃声,嘴角勾起凉薄的曲线,压低声音呢喃:“嘴硬。”
洪钟噌吰,晨昏定省,似是该起来起来给梳洗。
“王妃快醒醒,莫要再睡了。”
痛觉残留在乌娇娇的体内,旖旎梦境消散,阴影抚摸她至纯至灵的脸庞,扇子般的睫毛微动。
睁开眼睛,乌娇娇的视线内,凉瑟面色焦急地跪在她的面前,她伸出手指将凉瑟额间的碎发挂在而后。
“凉瑟,你让我在多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凉瑟见乌娇娇又将要痴睡过去,虽是不忍,还是推搡乌娇娇绵软娇娆的玉、体,“王妃莫再沉睡,咱们被人绑架啦。”
听到此处,原本扭动的像狸猫的乌娇娇,从冰冷的被褥下腾起半尺高的距离。
“绑架?”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架宁王妃!
乌娇娇终于想起,那日从皇宫出来之后,与轩辕宇一起准备去江临桉的住所的途中,她的油画安车被人劫持。
春喜与夏雨被人推下马车,只留凉瑟在自己的身边。
看见四周幽篁编成的竹屋,乌娇娇瞬间清醒。
乌娇娇声音很有特色,语调绵软,会让人想要狠狠地欺负她,她柔声细语地问凉瑟:“这是哪里?”
凉瑟焦急道,“我也不晓得这处茅屋具体是在哪里,只敢确定是在城郊的蜈蚣山脚下面。”
蜈蚣山,那不是业国寺的所在。
可是这里,乌娇娇并未见过。
乌娇娇视线穿过凉瑟,逡巡整个房间,他们似乎是在某间破败的茅草屋内,屋外阴云密布,看起来将要下雨。
乌娇娇抬起自己的手,她身着素色窄袖内衫,衣服上金线织就的素绫,素绫下的肌肤早已蓄积涔涔冷汗。
乌娇娇仰头看向采蘩,美丽的眸子招魂摄魄。
“咱么本来是去业闵皇帝的府中,看丽妃的新得的一对十六折美人屏风,谁知刚到门口,咱们就被绑架了,您的头还被砸了一下。”
乌娇娇纤指轻触云鬓,枕骨处确实有一块凸起,轻按还有些疼痛,想来是淤血聚积所致。
她觉得奇怪,始终没有见到绑架她们主仆二人的匪徒,她问凉瑟,“绑架之人呢?”
凉瑟摇头,“奴婢醒来时,已经不见他们。”
屋外的凉风甚为喧嚣,茅屋四周格窗上的蜘蛛网也被吹断。
乌娇娇目光穿过蜘蛛网,看见门外有一口井水,“凉瑟,我有些口渴,咱们去打点水来喝吧。”
凉瑟站起身来,“我去打水。”
乌娇娇见自己身上污垢未除,转念一想,对凉瑟说道,“咱们一同过去。”
凉瑟将乌娇娇搀扶而起,两人走出屋外,乌娇娇若临江仙。
乌娇娇就这凉瑟从井里打来的水,将鬓发里的燕钗玉股拔出。
凉瑟在一旁笑着说:“真的美呀。”
乌娇娇微微一笑,继续梳洗,却看见很远的地方,有人两个黑衣人在说话。
她与凉瑟立即蹲下,偷听对方所说之话。
其中一人言道,“怎么处置宁王妃?”
另外一个人言道,“我也不知,只说是不要伤害她,等命令吧。”
不要伤害她。
乌娇娇娇弱无比,一呼一吸间胸口丰艳婀娜。
“会是谁想要绑架我?”
乌娇娇心中疑问升腾。
突然天幕深沉,乌云相击,轰轰隆隆,电闪雷鸣,骤雨不由分说淅淅沥沥地飘落而下,毫无道理可言。
凉瑟将乌娇娇拉倒竹屋之后,小声嘀咕,“王妃不如,咱们趁着雨势,咱么逃跑吧。”
乌娇娇看了一眼远山横黛,又看见两个黑衣人似乎越走越远,屋外笸篮横七竖八地胡乱摆放。
乌娇娇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凉瑟,坚定眼神被雨滴掩埋。
她抓着凉瑟的肩膀,“瑟瑟,你说得对,咱们一起逃跑。”
就在二人亦步亦趋,两人站起身逃跑的时候,凉瑟不小心踩中低下的竹篮。
“谁?”
乌娇娇听见这个声音,心肝震颤,呼吸急促,眼神都在询问凉瑟。
“咱么能逃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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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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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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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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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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