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殿下今日前来是……?”
“本王听闻张侍郎家出了一桩命案,特来旁听。李大人审问你的,本王看着就好。”
随后就有人搬来了一个椅子,就在李廷尉的身边。
廷尉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坐下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身边的萧王殿下又发话了。
“据本王所知,本案尚未查清凶手,那为何要像对囚犯一样锁起来。”
“这……殿下,这也是怕嫌犯反抗或者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她一个娇弱的小丫头要是能反抗的了这么多人,朝廷养你们这些人是吃白饭用的?”
两句话,李廷尉无话可说,只能吩咐人去卸下秦允依手上的枷锁。
然后又试探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活阎王”,见他表情正常才终于开口。
“堂下何人。”
“廷尉大人,下官礼部侍郎张桐。我儿张书元于昨日受邀前往郊外游湖,然后……”
张侍郎把过程详细的陈述了一遍,无非就是说张书元是因为秦家送来的字条而死,凶手就在秦家。
“字条何在?速速呈上来。”
李廷尉看了一眼传上来的字条,目光看向秦允依。
“嫌犯秦允依,这字条可是出自于你手?”
“回廷尉大人,并非出自臣女之手。臣女字迹一向丑陋,这一点宫里的先生可以证明。”
“的确,这一点本王也可以证明,她不仅字丑,还很笨,就连论语的字都认不全。”
秦允依默默翻了个白眼,虽然这话说的没错,但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她不要面子的么!
“既然有人证,那秦知意,你可有证据证明这字不是出自你手?”
“廷尉大人,臣女无法自证,但尚书府的看门护院可以证明,昨日臣女从未出过府门。”
“传人证!”
经过一番证明,还是无法判断谁是真凶,于是问题再次回到张侍郎身上。
“张侍郎,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说明,令郎的死和秦家有关么?”
“廷尉大人,小儿的尸体上有挣扎的痕迹,明显不是意外身亡。如今小儿尸身就在堂外,廷尉大人可验尸证明。”
“抬上来!”
侍郎府两个下人抬着一个担架,上面盖着白布。秦允依也有些好奇,但白布掀开的刹那,胃液翻涌。
人已经被泡的面目全非,整个人肿的不得了,如果不是那身衣裳,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刺鼻的味道也扑面而来。众人纷纷捂住口鼻,满脸嫌弃。
一番验尸之后,仵作得出结论,死者确实是溺水身亡,有挣扎的痕迹。
秦知意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就这样么?没查出别的?比如什么物证?”
刚说完意识到不对,连忙闭嘴。
但这话被秦允依看出了端倪,当场质问,
“没查出来物证你很惊讶?秦知意,你希望查出来什么物证?”
“我,我只是怕落了什么,善意提醒一下而已。秦允依,分明就是你做的,你还是赶紧认罪吧!”
“我看是你心虚了吧!”
“肃静!府衙之地,岂容你们放肆!是否还有证据呈上!”
沉默。
秦允依抬眸看向萧景黎,只见男人坐在那儿气定神闲。
“如果没有证据,本官就要用刑了。”
话音刚落,外面再次传来声音,“大人且慢,草民有证据。”
几个人猛的转头,进来的少年十分熟悉,秦允依不明所以,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眼神中带着疑惑。
“你是何人?”
“回大人的话,草民风嘉延是绣衣局的人,昨日刚好途径郊外湖畔,好巧不巧又目睹了张公子遇害的一幕。”
风嘉延的话当场反转,张侍郎是第一个不淡定的。
“这位公子,昨日你都看到了什么,究竟是谁害死了我儿!”
廷尉也跟着问道,
“你且说说,你看到杀害张公子的凶手可在堂上?”
“回大人,此人在堂上,是……她!”
风嘉延一指秦知意,十分笃定的说着。
秦知意这回更慌了,昨日她根本没看到周围有人啊。
“不是的,不是我。你诬陷我!对,你认识秦允依,是不是你们联手诬陷我!大人,这个人和秦允依是朋友,她们是一伙儿的!”
秦知意指着风嘉延和秦允依,已经谈不上理智了。
“风嘉延,秦知意所说,可属实?”
“大人,草民确实和秦家三小姐相识,但昨日草民也的确在郊外湖畔。因为那身衣裳出自绣衣局。”
“笑话,绣衣局的衣裳多了,你如何知道是我。况且我昨日根本没出过府。”
秦知意按照江姨娘告诉她的,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一口咬定这一点。但殊不知,她的话已经逐渐被风嘉延带进去了。
“绣衣局的衣裳独一无二,皆是定制品。秦家大小姐于数月前在铺子里订了那身青色的衣裳,草民绝不可能认错。”ωωω.χΙυΜЬ.Cǒm
“所以你就只看到了衣裳?”
“是,草民确实只看到了背影,但草民另带了人证可以证明此事。”
“是谁?可在现场?”
说完,风嘉延起身,拨开人群,一男子带着白色帷帽,缓步走进来,脚步带着虚弱。
秦允依只觉得熟悉,看了一眼,再看向上面坐着的萧景黎,他好像丝毫不意外,难道这都是他的安排?
秦知意看着男子,虽看不到脸,但心底生出恐惧,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
“堂下何人,你如何作证?”
说完,男人伸出手,缓慢的掀起帽子上的帷幔,露出苍白的面孔。
见到张书元那张脸的时候,秦知意整个人吓的坐在了地上。
“张书元?你,你是人是鬼?你你你,你没死?”
就连张侍郎都愣在原地,怔了好久才试探的询问,
“元儿?”
“父亲,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咳咳咳。”
这种场景还是头一回出现,明明刚刚还验了尸,现在命案的受害者又好好的站了出来。
“廷尉大人,草民昨日经过湖畔,确实看到有人蓄意将张公子溺入水里,但那人过于慌乱,来不及确认情况就仓惶跑了。
草民救人的时候,张公子尚有气息,经过了一夜的诊治,终于苏醒。至于这具体情况,想必没有人会比张公子更清楚了。”
“那刚刚的尸体?”
“那尸体是为了掩人耳目,刚好昨日江边有一溺水身亡的少年,草民便私自做主给二人换了衣裳,以免凶手有所防备,再下杀手。”
风嘉延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接下来就要看张书元是如何说的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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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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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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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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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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