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雪枝不由的挽住丁崖如的胳膊,悄声问道:“这什么情况,大白天都安静的可怕。”
丁崖如护住她,安慰道:“怕什么,有我呢。”
李依依也伸手拉住令狐朝的衣角,对方心领神会,立刻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县守府门紧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丁崖如推开大门,或许是因为久闭不开,门体发出木材变形的声音。
吓得郭雪枝干咽着口水,靠的他更紧些。
前院的树木长势不错,原本有些打理过的样子,可新芽长的极快,现下已看不出原貌。
一行人穿过前厅,才入正院,便看到一个身影从正堂虚晃而来。
“啊,鬼呀~~”郭雪枝抱着丁崖如大喊,大家都紧张起来,待那人走出堂门,才看清原来是位老者。
这是宣州义庄的守灵人,因县守府上出了命案,才被叫到这里,大家都唤他王伯。
“王伯,府上出事后一直都是你在看守吗?”丁崖如请他带路,想要先看看府内情况。
王伯腿脚不利索,走的慢了些,他指着周围向众人描述刚来时的样子。
从正堂到后院,都是尸体,血已经流干了,趴着的,躺着的,还有几个被吊在房檐上的。
虽未见当时惨状,只听他的描述,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郭雪枝有些后悔,可现在又不敢一个人离开,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了解情况后,丁崖如想看看尸体,他从刑部调出了卷宗,里面有仵作的记录,趁着尸体还未腐烂,先复查死因。
“啊?尸体,我可不去啊。”郭雪枝瞬间松开他的手臂,后退了两步表示拒绝。
确实也不方便带着她们,丁崖如便只带了令狐朝,让朱大亨和白礼照顾她们。
郭雪枝觉得屋里总有一股阴风,不愿在里面等,于是四人就站在正堂的台阶上,晒着太阳。
她转身看了看正堂,除了灰尘,并没有其他痕迹,这让她甚是疑惑。
“大亨,刚才王伯说正堂的后面是哪里?”
朱大亨怎会记得这些,还是白礼听得详细,回答道:“后面有个回廊,再往里就是内院了。”
“走,咱们去看看。”郭雪枝带着三人去了回廊,一路走来,依旧尘土累积,偶有枯枝挡路。
后院是最惨烈的地方,王伯说夫人,丫鬟,小厮都死在这里,现在尸体已经挪走,地上留有斑斑血迹。
一些灯烛翻倒,花盆碎裂,其他便没有异常。
李依依凑过来,胆怯的看向四周,问道:“郭姐姐,你在看什么?”
“王伯说他只负责看守宅子,未动过其他,何以只有颓败之样呢?”
白礼环顾四周,不解的说道:“自命案发生也有十几日了,这宅子无人照料有颓败之样也很正常吧。”
郭雪枝摇摇头,她是经历过血洗皇宫的人,那是的惨状依旧历历在目,官兵们刀砍斧剁,宫人们四散逃窜。
门框,廊柱,甚至连石阶上,都满是刀痕,可这里根本不像曾经打斗过的样子。
很快丁崖如那边也核查完成,同样的疑虑存在心中。
回到客栈,几人围坐在一起,讨论起来。
所有死者,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皆是一刀致命,院中也没有砍杀的迹象,难道县守府的人死前都没有反抗?
“一刀致命,看来凶手武功极高。”令狐朝断定是高手所为,他研究了刀口的形状,却发现,并非出自一把刀。
“十几人都是武功极高,这不现实吧。”丁崖如有所怀疑,可有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李依依托腮叹惜,“什么样的仇恨连十个月大的孩子都不放过?”
“武功高手与县守?一家灭门不留活口?”郭雪枝若有所思叨唠着,突然反问道,“王伯说,县守待百姓亲和,不曾与人结怨,凶手为什么要灭门呢?”
“是不是山贼,他们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白礼刚说了一句,朱大亨便听不下去。
“盗亦有道,就算是山贼,为求财不一定非要杀人呀。”
众人一筹莫展,现在所知甚少,根本没有头绪,索性再去打探。
于是,他们分为三组,丁崖如与郭雪枝准备去官家驿站打听消息,李依依和令狐朝去市井走访,朱大亨则和白礼去衙门研究公文。wWW.ΧìǔΜЬ.CǒΜ
忙活了一日总算有些收获,郭雪枝累得两腿发酸,直接瘫倒在榻上。
李依依和令狐朝回来的最早,收获不多,只因百姓都很是忌讳谈论此事,甚至有人说他们一府上下是被恶灵索命。
丁崖如喝了口水,摇头说道:“驿馆那边曾有消息,县守灭门前,有一队人马投宿,拿的是户部的牌子,现下并非秋收,又不是各地收粮的时候,怎会有户部的人马。”
“他们与灭门案有关?”令狐朝关切询问。
丁崖如判断八九不离十,那队人离开的日子,正是灭门案发的时候。
郭雪枝手肘支撑,晃动双腿补充道:“驿馆的管事说,那领头人曾去县守府拜见,一队人还被盛情款待。”
就在这时,朱大亨咂着双脚回礼,一边走一边抱怨道:“我又不是故意弄乱公文,再说你也看完了,有什么要紧。”
白礼跟在后面,摇头叹气,“就算如此,咱们也不能把人家衙门弄乱呀。”
丁崖如忙摆手劝说,询问可有什么发现。
白礼才停止埋怨,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说出,并称赞县守之人,做事规矩,公文处理的也清晰明了,一看便是清正廉明。
朱大亨嘟着嘴一屁股坐在脚凳上,心情不悦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郭雪枝眼尖,伸手从他的长靴里夹出封信,疑惑问道:“这是什么,朱大亨你也学会藏东西了?”
大家移目观瞧,她手里的信戳着官衙印记,应该是公文。
白礼责备道:“定是刚才朱大亨打翻架子时,掉落的公文,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
朱大亨无缘无故又被一顿责骂,气愤的还嘴道:“什么我带回来,它掉在我靴筒里了,我怎么知道。”
郭雪枝好奇,顺手打开来看,却发现里面记录了县守上任的细则。
原来这位县守半年前应该到任,却在途径五皇山时,遇到山崩,携家眷奴仆施以援手,耽误了行程,四个月前才赶到宣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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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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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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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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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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