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治正与众人商讨脱困之法,忽听有人来报,甚是诧异,便让人找来冉初。
冉初听说有人来寻她也很诧异,便与宫治到了山寨围墙上,远观来人。
“你可认识?”宫治的注意力不在来人身上,而是远望,想看看四周是否有埋伏。
冉初仔细打量来人,瓜子脸,丹凤眼这样的长相她并无记忆。
此时,贞娘站在山寨门前,正向上望去,四目相对,她竟然热泪盈眶。
冉初实在疑惑,那眼神似曾相识,仿佛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下去。
当她跑到面前,不禁问道:“姑娘是谁?我们可曾认识?”
贞娘是千言万语无法说明,她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冉初,再也不能冷静,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了她的怀中。
宫治担心有诈,双手握刀,微微抽出,严肃问道:“此人你可认识?”
冉初抱着她,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再次询问道:“姑娘,你是?”
“荷花,荷花,刚出角。”贞娘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期待的看着她。
冉初心中一震,本能接话道:“蜻蜓,蜻蜓,立上头。”
夏日炎炎,清露池内,两位女孩撩水嬉戏,顾与之看到冉初微微隆起的胸脯,调笑道:“荷花,荷花,刚出角。”
冉初害羞躲避,却被她一把拉住,轻柔的点触,继续笑道:“蜻蜓,蜻蜓,立上头。”
“长公主从哪里学来的歪词,正经的不学,专拿我们取笑。”冉初抱着肩膀,就要从池中出来。
顾与之却不以为然,笑着说道:“成长变化最是正常,咱们的冉初变成女人,反倒娇羞起来。”
那段美妙时光,冉初绝不会忘记,而这句话,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颤抖着双手,小心抚摸着贞娘的脸颊,难以置信的问道:“长公主?真的是你吗?”
贞娘被带进山寨,宫治屏退左右,只有他们三人在正堂说话。
冉初依然不敢相信,她疑惑的问道:“当时我被押在后宫,听说燕国皇帝斩杀了长公主,还将她的尸首扔去了万葬岗,以此羞辱安国皇室。”
贞娘喃喃的说道:“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上苍都觉得我命不该绝吧。”
宫治才不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冷静的问道:“你说你是安国长公主?可有什么凭证?”
贞娘摇摇头,她醒来的时候以在这具躯体中,除了灵魂,似乎什么也没有带来。
“那要如何证明你不是官兵派来的奸细?”宫治一站见血的说出心中怀疑。
贞娘便让冉初考验她,一番询问后,冉初是确信不疑,因为她连自己的秘密都如数家珍。
“是长公主,真的是长公主!”冉初噗通一声跪在贞娘面前,仿佛在宣泄心中所有的思念与委屈。
贞娘安抚着她,在宫中小心翼翼的隐藏,此刻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了。
宫治依旧不能相信,无情打断了二人的叙旧,问道:“你此时寻来又是为何呢?”
贞娘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忙擦去眼泪,说道:“凉州郡尉已经联合兴州驻军,要对山寨进行围剿,他们本想派我混入,引导你们逃向西面空旷之地,再行伏击。”
宫治眉头紧锁,贞娘将事情原原本本道出。
原来,她和丁崖如一早启程,午后到达驻军军营,与邓归信汇合,得知凉州郡尉已经部署好一切,准备散布假消息,诱敌逃向陷阱。
他们准备派小兵乔装成山野村夫的样子,将假消息送去山寨,贞娘听说后便自告奋勇,说就算小兵乔装的再好,也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不如派她去。
丁崖如等人虽有迟疑,但贞娘拿出垫子,说她可以谎称自己是村医的女儿,取得对方的信任。
如此,贞娘便出现在这里。
冉初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立刻表示既然驻军守在西面,那他们正好可以从东面树林隐匿踪迹。
宫治心有疑惑,又不能明说,只说让贞娘先住下来,其他事还要从长计议。
另一边,丁崖如正与凉州郡尉,邓归信等人在大帐内,推演行军。
“如此兴州军在西面按兵不动,我们只要派出一小股人马,做出从东面围剿的架势,山寨中人必定相信贞娘的话。”凉州郡尉名叫从卢,接任凉州军不到半年,这是他第一次带兵,多少有些兴奋。
丁崖如点点头,补充道:“一定让他们觉得我们的目的是东北两面包围,这样才能将他们引去西面。”m.xiumb.com
邓归信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似有心事一般。
丁崖如以为他担心贞娘,便劝慰道:“你放心,贞娘很是机灵,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真觉得他们会相信她吗?如果是你,大军当前,会相信突然出现的旧人的话?”邓归信的疑惑甚有道理,问的丁崖如无言以对。
从卢发愁的问道:“如此说来,咱们不是让贼人知晓了用兵计划。”
丁崖如则有不同看法,反驳道:“即便他们不相信贞娘的话,看见军队调动也会有所猜想,东北异动必会向西逃窜。”
“可我们不能把主动权放在对方身上,胜负关键一定要自己掌握。”邓归信有些激动,双手按在沙盘上,将标旗都震倒了。
丁崖如凝视着他,询问道:“依你所见应如何是好?”
“我亲自带队,从东面绕去,以火攻围困贼人,逼使他们向西面逃跑。”邓归信将标旗放置在东侧山坡。
丁崖如疑惑不解:“此举为何意?”
“若贼人相信贞娘,向西面逃窜,早有兴州军埋伏在此,自不必多说。”邓归信坚定的说道,“若贼人不相信贞娘,识破伏击之策,必定向东面树林中隐匿,届时我便可以一举拿下。”
丁崖如担忧的说道:“万一如你所说他们识破此计,大火烧山,如何保证贞娘的安全?”
邓归信并未回答,或许他从未考虑过她的安慰。
丁崖如见此,怒火中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骂道:“你们是指腹为婚,就算没有成亲,她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怎能不管不顾。”
邓归信反驳道:“家国天下,作为军人自然以国事为重,剿灭前朝余孽是我的使命。”
二人针锋相对,怒目对视,一时僵持不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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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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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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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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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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