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媳妇,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爹,这是我们自己做的茶油和豆蓉酱,喏,我放这。”
“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王老汉没想到刘婉会这么客气。
都说伸手不打送礼人,所以王老汉对刘婉的态度也很随和。
其实,就算刘婉不拿东西来,王老汉也是会对刘婉客客气气的,甚至还要比王大志在时,多帮衬几分。
谁让现在他王家还有一帮孙子、孙女等着刘婉来养。
如果刘婉放手不管,这些孩子就是王老汉的责任和负担了。
“爹,昨天回来晚了,牛车也没送回来,本想今天送回家,但今天还要去镇上卖东西,所以又要用牛车了。”
刘婉直接说了来意。
王老汉还没回话呢,一脚踏进院子门槛的大嫂邱氏就来气了,马上接话怒道:
“刘婉,你还象话吗?全家人才一头牛,好不容易现在过冬能让牛休息长膘,你天天赶着它往镇上走,别把我们的牛使唤坏了。”
邱氏正挑水回来,一进院子就听到刘婉要用牛,顿时火大。
王老汉共生了三个儿子,老大、老二没有分家,其实也是因为他们现在身无长物,没有安身立命的本钱罢了。
分出去还不如和老人一起抱团过,心里还不慌。
随着家里孩子一天比一天,现在老大和老二的媳妇都有了各自的小心思。
牛是公中的财产,现在被刘婉平白使唤,她们当然不乐意了。
有邱氏出面削刘婉,老二王大田的媳妇郑氏原本躲在厅角偷听,现在也趁势走出来,道:Χiυmъ.cοΜ
“老三家的,大嫂说得对,牛也会累,你们昨天才去镇上,今天又去,你平时不养牛,一点都不心疼,我们可心疼坏了,牛哪里经得起这么累?”
王老汉本来想说,牛你要用就用吧,但两个儿媳妇都出来说话,表示心疼牛,王老汉一时也不好开口答应了。
刘婉脸皮也挺厚的,道:
“两位嫂嫂,我在跟爹说借牛的事,又不是和你们说话,要回绝我,也是爹回绝我,他都还没说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了?
长辈都没说话,晚辈就来做主张,原来你们在家里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啊?”
邱氏和郑氏没想到刘婉会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以前也没见她说话这么能耐,直接打中要点,言下之意,是说她们不尊重长辈。
这可是一顶天大的帽子,要是被扣住了,传出去她们就不要做人了。
以前的刘婉,要是被她们联合攻击,要么是气得直跳脚,呼天喊地,话都说不清楚;
要么就是无助地抹着眼泪跑掉。
刘婉这么有理有据的反击,让她们无话可说,令她们不由得张口结舌,一时无言以对。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王老汉还没说话呢,她们就抢着叽叽喳喳,确实不尊重长辈。
无可辩驳。
王大梁正好从院外进来,听到了就有些尴尬,对着邱氏道:
“爹在和老三家的说事呢,有你什么事儿?还不边上去?嫌活太少了是吧?”
邱氏想要反驳,但是被刘婉不尊重长辈的帽子一扣,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好板着脸不甘不愿地走了。
郑氏见状,也只好跟着邱氏灰溜溜地离开了。
但二人并未走远,离开厅堂后,躲在角落里,竖着耳朵听刘婉和公公的对话。
“爹,牛是公中的财产,我知道你为难,我也不白借,这样吧,牛车我租,一天100文钱怎么样?”
“100文?”
王老汉和王大梁一听脸上露出讶色。
相对于贫苦的农家来说,一天租牛车100文钱,这可是笔巨款。
邱氏和郑氏在边上偷听到了,也不由互相对视一眼,如果不是刚才和刘婉吵架,她们都想跳出来说借给她好了。
和人有仇正常,但谁会和钱有仇?
管它谁的钱,只要有钱就好!
现在就怕老爷子不肯收刘婉的租金。
“昨天我在集镇上打听过了,租牛车一天要100文钱,我就按市价给家里吧?如何?”
王老汉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没有烟丝的旱烟,考虑了一下,道:
“本来是不该收你的钱的,老三才走,家里困难,我们当爹娘的也该多帮衬你,但是牛是公中的财产,既然市价是100文钱,那我们收50文钱吧,余的就当是贴补你了。”
刘婉因为最近会频繁地找王老汉借牛车,所以早就想用租的方式了。
此时正好是个契机,就提了出来。
没想到公公还挺有人情味的,主动减免了租金。
于是刘婉赶紧道谢,喜孜孜地就走了。
等刘婉走后,邱氏现身嚷嚷道:
“爹,老三媳妇骗我们怎么办?到时她拿不出钱来,不是白借她了?刚才你不得先收了她的钱,再把牛车借给她?”
王老汉也不说话,点上烟,慢悠悠地抽着。
倒是王大梁瞪了媳妇一眼,说:
“老三媳妇既然说要给租金,就再等等,你别乱做妖。”
邱氏讪讪地,扭身就走开了,被相公训了几句,心里到底还是憋着气。
邱氏提着个菜篮子,去自家的菜地里摘菜。
村里人的菜地都是连片的,东一块,西一块。
让邱氏吃惊的是,往常冷清的菜地,十分闹腾,一大早好多人在菜地摘菜,边摘边大声聊天。
这季节正是豌豆生长的季节,家家户户基本种了豌豆,长势很好,嫩绿的豆荚在阳光下粉嘟嘟的,绿油油的。
“哟,怎么一大早大家都来摘豌豆了?”
邱氏不解地问边上的荷花婶。
“嗨,你是刘婉的大嫂,你不知道吗?”荷花婶嘴碎,反问道。
“什么事?我真不知道。”
邱氏一脸茫然。
“你们家刘婉在收豌豆,三斤一文钱,大家开始以为不是真的,但是昨天真有不怕死的卖给她,竟然是真的,最多的卖了5文钱呢。
这事传出来后,大家都来摘豌豆,准备卖给她。”
“什么?刘婉收豌豆?她这是想干嘛?她有钱给吗?”
邱氏一听,一时也摸不清刘婉的套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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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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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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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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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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