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别哭,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了吗?
她不由自主的落泪,是触发了原主的浅意识吧。
“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伤害。”
虽然不是她害的,但这些伤是因为原主,她还是忍不住道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底对他的愧疚。
京彦谨却是微微一笑,轻声道:“瞳妹妹当年给我的光早就让这些伤不疼了,开始吧,这次又是要怎么医我呢?我可不想像小时候那样成刺猬了哦。”
“噗嗤。小时候有这么刺激么?”祈温言站在一旁看着祈紫瞳打开药箱,听到这句话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可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指着京彦谨手指都在发颤:“怀喻兄,当年,你可是先认识我的,你什么时候认识我小妹了?”
“什么时候?在你成为前太子伴读前吧。”
京彦谨趴在床榻上,褪去上衣,露着满是疤痕的后背,微转着头,笑的温和:“无咎兄,我伤上这些伤,你见过,瞳妹妹没见过,你就别再说了,吓到她了。”
祈紫瞳不知道京彦谨小时候受了这么多的伤,虽然都不是致命的,但大大小小的外伤就这么多,内伤肯定更多,不然也不会现在身体这么差。
她沉默不语,祈温言还真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便也没再多说,在一旁看着祈紫瞳给京彦谨诊治。
果然是内伤引起的。
祈紫瞳盯着看他越久,心就越沉。
同时她手速很快,银针在京产谨后背扎过,轻又稳,看的祈温言瞪大了双眼,很不可思议。
只有京彦谨,他眸子依旧带着笑,很是温和,又很肯定地看着祈紫瞳,一点也不因为她又给他背上扎满了针而感到疑惑或是露出一丝怯意。
反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
“你先闭上眼休息一会,时间到了,我再唤你起来。”
祈紫瞳也歪着脖子,看着他那双温润的双眸,笑着安抚,让他先睡一觉。
不知是因为祈紫瞳的声音太过轻柔太过好听,还是因为她在,所以心安,京彦谨真的就这么缓缓的垂下头,趴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祈温言看着刚还在和他说笑的京彦谨二话不说冲自家妹妹傻笑一下就睡了过去,一时不可思议地盯着祈紫瞳。
“小妹,你解释一下,他这是身上的伤太重,所以熬不住?”
祈温言担心自己的好朋友,连智商也是直接拉低了。
祈紫瞳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俩人出去说。
“他小时候受过伤,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每天还来找我玩。”
祈紫瞳原本还想从祈温言这里套点话,现在看来,没用。
她哥小时候没长心,只知道玩。
“那现在让他休息,他能坚持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祈紫瞳暗暗叹了口气,幸好上次给了他那粒药,能恢复他受伤的心脉,让他现在没那么痛苦。xǐυmь.℃òm
“那医好他需要多长时间呢?”祈温言还想他大婚的时候,能和他喝上两杯。
俩人站在走廊上,隔着窗户看着屋内睡的安详的京彦谨,祈紫瞳在心底里算了算:“如果想要根治,最少要半年。”
他体内有各种各样的余毒,心脉还受损。
之前她不知道他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以为大哥知道,但没想到大哥不知道,只知道他体弱,这个白痴大哥。
“那下个月我和心儿大婚,他能来观礼吗?”
一听要大半年,祈温言的心也渐渐地沉了下去,他伤的很重啊!可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么回事,他都有些不敢面对了。
祈紫瞳盯着祈温言半晌,久久才吐出一句:“大哥,你不会没有别的朋友了吧?”
她话音刚落,便见祈温言一脸幽怨地望着她,反问:“你觉得太子伴读,会有伙伴吗?”
“真惨。”
祈紫瞳想笑,但又得忍着,她不能笑。
可就是因为这,她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聂明仪从小就被立为太子,因为失德才被废,按理来说,聂明仪对外是个纨绔,那她这个大哥,应该也有很多跟随者才对啊。
“不对,大哥,你以前是瑞王的伴读,怎么可能没有伙伴。”
祈紫瞳反应过来,照着聂明仪那样的性子,应该是前拥后簇。
看着自家小妹那好奇又不信的目光,祈温言又是轻嗤一笑:“好了,不逗你了,那个时候是有,但现在没了。”
“狐朋狗友?”祈紫瞳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这样的人,她前世见太多了。
“差不多。”祈温言附合的点头,随后又是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房间里的京彦谨,朝祈紫瞳靠过去轻声问:“上次在猎场,你和他为什么表现的像路人一样?”
祈紫瞳心咯噔一跳,脑子里快速地转动,随后也学着祈温言的样子,看了眼京彦谨,低声道:“我那次在聆音楼被简成的人打伤了脑子,小时候有些事记不太清了。”
“那你怎么不和我们讲?”祈温言一听祈紫瞳那会受了伤,立马急了,就要拉着祈紫瞳上下打量,更是伸手要去摸她的头被她给制止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当时心里只记着要远简成远一点,没想过其他。后来见着彦太子似乎有些眼熟,”祈紫瞳说到这微微顿了下,看了眼昏睡过去的京彦谨,低声道:“这件事就不要和其他人说了。”
她口里的其他人包括京彦谨。
都过去了,就不用再说。
“行吧,那你还没说他下个月能不能观礼。”
“能,只是不能太过闹腾,他身体经不起闹。”
“那就好,我们都不会闹,只是想让他见证你哥我终于和喜欢的人成亲了。”
祈温言说到这眼眶有些湿润,他是真的很在乎京彦谨的。
“对了哥,问你件事,你知道先皇后是怎么薨的吗?”
祈紫瞳拉着祈温言转入隔壁小房间,低声询问。
她从聂明仪口里得知先皇后是因为受不了蛊虫折磨自尽的,但对外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治而薨。
祈温言听到这话脸色一变,顿时暗沉下去,他盯着祈紫瞳,紧声问:“你问这做什么?”
“先皇后的死因大哥知道?”看祈温言这神色,祈紫瞳心神更是紧张起来,他隐约觉得聂明仪这次离开,与先皇后的死因有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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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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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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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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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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