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放开,你弄疼我了。”慕容晓想要挣脱,奈何这手死死的钳住自己的手腕。
等回到碧桐院,柳辰觞一把将她扔在床上。
和床榻来了个亲密接触的慕容晓疼的龇牙咧嘴,月色透进来,洒落在地上,恰好在二人的中间划了一道线。
柳辰觞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随后迈步走到床前,压抑着心底的冲动,沙哑道:“你就这么想回去?”
“柳辰觞——你今天吃错药了吗?”慕容晓疼的七荤八素,抱着自己的胳膊,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下一刻,人影突然压了过来,让慕容晓什么都看不到。
黑漆漆一片。
不安的感觉突然传来,慕容晓下意识的伸手推着柳辰觞。
她怕黑。
感觉到男人的气息在自己的脖颈处喷撒,没有花前月下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恐惧。
“柳辰觞!你放开我——”
双手双脚都用上了,慕容晓的心砰砰的跳着,用力的推着柳辰觞,因为恐惧整个人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月色被遮挡的半点都看不到了。
男人的手扯开她衣带的时候,慕容晓突然低声啜泣起来。
呜呜咽咽的声音传来,柳辰觞瞬间清醒过来。
他支起身子,朦胧的月色看不清她的脸,眼角挂着的几颗泪珠却能反射出晶亮微弱的光。
柳辰觞心底一沉,起身去点了两盏灯。
回到床边的时候,他看到慕容晓红着眼,眼角还挂着泪珠,抱着双臂瑟缩在角落,眸中的惊恐还未完全褪去。
“对不起。”柳辰觞生硬的说着抱歉。
付玉刚刚的话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临走的时候和慕容晓的对视又让他——
“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柳辰觞低着头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
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慕容晓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隐约只听到了柳辰觞说了个什么不想。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慕容晓别开脸,脸上还挂着泪痕。
柳辰觞瞬间抬起头,烛光摇曳,在他的脸上照出光阴,晦暗不明。
她,果然还是想离开。
僵直着身子走到门口,双手搭在门上,柳辰觞扭头看了一眼慕容晓。
她曲着腿,将脑袋埋在膝盖上,双手环抱着双腿。
推开门,柳辰觞冷着脸离开了。
次日。
慕容晓早早的起了床。
“王妃。”牡丹对着镜子给她上妆,看着她眼下浓浓的乌青,欲言又止。
王爷昨晚怒气冲冲离开碧桐院的事情,在王府早就人尽皆知了。
“怎么了?”打起精神,慕容晓看着镜子里的人儿问。
“没事没事,王妃今日戴这簪子怎么样?”牡丹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了。
慕容晓嗯了一声,支着脑袋陷入沉思。
没有鹳鸟内胆,柳辰觞身上的青梅果毒就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爆发。
罢了,要是柳辰觞没了,自己怕是又要殉葬了。
“走吧。”刚梳妆好,慕容晓就带着牡丹,提着食盒去找柳辰觞。
书房中。
逸云站在门口,时不时的看一眼屋子里。
大清早就把自己关起来,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怎么了。
一回头看到王妃站在身后,逸云像是看到了救星:“王妃来了!”
“嗯,我来看看王爷。”慕容晓目光扫到了紧闭的房门,随后眉心微蹙:“有人?”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逸云连忙说。
慕容晓低低的哦了一声,将手中的食盒交给逸云,嘱咐他等会送进去。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就在慕容晓准备走的那一刻,门打开了。
柳辰觞站在门口看着她。
“王妃,既然您来了,这还是您亲自送进去吧!”逸云极有眼色的将手中的食盒再次还了回去。
罢了。
慕容晓刚好也有点事情要同他说,她扭头看着牡丹:“你先在外面候着吧。”
进屋,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方桌上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只放了一只琉璃花樽,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书亦或者是信笺。
“喏,给你的药,虽然不能直接解开青梅果的毒,但好歹能压制着,就是味道不咋样。”慕容晓说。
药方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怕拿不到鹳鸟内胆,以备不时之需的。
食盒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酸臭味扑鼻而来。
呕——
慕容晓都下意识的想要干呕了。
“这真的能喝?”柳辰觞怀疑的指着那一碗泛着绿光的药。
“能!”慕容晓拍着胸脯保证:“我要是毒死你了,我不也要陪葬吗?”
柳辰觞蹙眉,端起那碗,闭着眼睛一口气将整碗药都一饮而尽。
慕容晓暗自感慨,勇啊!
放下碗,柳辰觞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你不是有事找我?”柳辰觞喉结微动,率先打破了沉默。
慕容晓点了点头:“是有事想说,我是想问问你,之前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柳辰觞警惕。
“我替你解毒,你给我自由。”慕容晓怀疑的看着柳辰觞。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门外,逸云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王爷,谈侧妃带着素萱姑娘来给您请安了。”
“你就这么想走?”柳辰觞迈步,站到了慕容晓的对面,一字一句咬牙道:“你忘记我们之前,已经行过夫妻之礼了吗?”
慕容晓自然的点了点头:“知道啊,可是这妨碍到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m.χIùmЬ.CǒM
不妨碍,对,真的一点都不妨碍。
哪怕是已经圆了房,都要想尽办法离开他。
“王爷?”外面逸云没有听到柳辰觞的动静,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了一眼谈莺燕:“王妃娘娘刚进去,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和王妃说,您要不先回去,等王爷没事的时候再来?”
谈莺燕今日专门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趁慕容晓没来的时候抢占先机,没想到还是……
“不必了,我就在这里等一等吧。”她扬起一个贴心的笑容。
“本王不稀罕!”下一刻,屋子里带着暴怒的声音传来,众人被吓了一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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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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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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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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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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