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弟子客气开口道:
“我接了外务府的值守任务,这些天在值守山门。”
“片刻前,有一位自称来自阳江景家的人,来找景师兄,拜托我通传一声。”
景辰闻言,神色微动,心念闪烁:
“景家的人……”
“难道,是上一次行动失败,大长老又派出了人?”
“不,也有可能是叔父派来的。”
景辰如此想着,便是不动声色的运转起无相之术。
刹那间:
虚化的魂念之力,刺入面前外门弟子的神魂中,翻阅起他最近的一段记忆。
“哗……”
大量的记忆,宛若潮水般涌动,最终只剩下表面一层浮现而出。
元海宗山门前:
一位身形高瘦,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找上了这位外门弟子,开口道:
“我乃阳江景家的执事,此来寻找我景家的七公子,景辰少爷。”
“景辰?”
这外门弟子怔了一下,询问道:
“可是清溪院的那位景师兄?”
“对。”
高瘦男子点点头,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暗中递了过去,低声道:
“还望这位小哥,通传一声。”
“好说、好说……”
外门弟子心中一喜,悄悄接过银票,塞入了袖子里。
记忆中呈现的,是这外门弟子的视角,景辰甚至能感应到他当时心情猛然变得喜悦起来。
“难怪这人这么高兴,原来是收了钱了……”
景辰仔细观察了一番,却发现他并未见过这自称景家执事的高瘦男子。
这显然不太对劲。
景家有六大长老,上百位执事,他在景家庄生活了十几年,对这些人不说都熟悉,但基本都见过、能认得出来。
可这高瘦男子,他毫无印象,之前从未见过。
“这人究竟是谁?”
“真的来自我景家,还是冒充的身份?”
景辰收回了魂念之力,解除了无相之术,心中急速思考起来。
如果此人是景家来的,那会是谁派出来的?
如果不是,又是来自什么势力,抱着什么目的?是敌是友?
“景师兄。”
面前的外门弟子,对景辰的动作毫无所觉,道:
“那位景家执事,还在山门前等着呢。”
“您要不要先去见一见?”
元海宗中,寻常外门、内门弟子,是没有资格将人召入山门的,也不能擅自离开宗门。
要么在山门前会面,要么就只能等到休沐日,前往周县县城中碰面。
景辰略一沉吟,便开口道:
“那就去见见吧。”
“好的。”
那外门弟子点点头,道:
“那景师兄随我来。”
很快,景辰跟着值守山门的外门弟子,离开了清溪院,到了山门之前。
高大的白玉牌楼之外:
那面容普通、身形高瘦的男子,正等候在此,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看起来平平无奇。
“七少爷!”
高瘦男子见到景辰,恭敬一礼。
景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而是暗中启用了真观之术。
霎时间:
面前的高瘦男子,身上腾出一阵淡淡的光焰,但颜色并不明显,几乎看不出来。
“这人开启了神谷秘藏,而且修为不低。”
景辰心中一凛,放弃了使用无相之术刺探的打算。
“你真是景家执事?”
他缓缓开口,眉毛一挑:
“为何我在景家之中,从未见过你?”
高瘦男子直起身来,嘴唇微动,细若蚊蝇的声音在景辰的耳边响起。
“七少爷,我乃家主心腹,旁人极少见过。”
“此番,也是奉了家主的命令,专程从阳江郡赶过来的。”
景辰眯了眯眼:
“那叔父让你来找我,可有什么交代?”
“七少爷。”
高瘦男子传音道:
“家主让我转告你,见识过你的潜力后,大长老已经放弃针对你。”
“不仅如此,他和家主的立场已趋于一致,还同意了家主动用家族的资源暗中帮助七少爷你。”
景辰闻言,不禁动容道:
“此言当真?”
如果这是真的,那可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从此之后,非但不用烦恼如何应付景家的压力,甚至还能得到景家的支持,待遇截然不同。
“自然当真。”
高瘦男子微微点头,从怀中取出黑色锦盒,递给了景辰:
“这是家主大人,转托我交给七少爷你的。”
景辰接过锦盒,打开一条缝瞅了一眼,盒中赫然是厚厚一叠金票。
“这是……”
“这是总计一万五千两金票。”
高瘦男子回应道:
“家主说,这是不影响家族运转、暗中能抽调的最大资金。”
“七少爷孤身一人在外,无依无靠,他希望你能妥善运用这些金票,尽快成长起来。”
“好!”
景辰微微颔首,将锦盒收起,道:
“替我多谢叔父。”
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叮嘱道:
“对了,那阳江郡的新任郡守,有可能是即将南下的玉亲王的人,对我景家态度不明。”
“你替我转告叔父,要谨慎对待此人,小心为上。”
高瘦男子闻言,神色一凛,点头道:
“好,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转告家主。”
很快:
高瘦男子便告辞,匆匆转身而去。
景辰收回目光,一路回到了清溪院的居所中,才打开了锦盒。
“一万五千两金票。”
他将金票细细的点数了一遍,长叹一声:
“叔父啊……”
在秋林谷之时,他本以为此生已经和景家决裂,视同仇寇。
可没想到,后续的一连串发展,却是峰回路转。
叔父不光送来了景家秘传的《八景九象法》,如今更是送来了一万五千两金票。
“现在,光是我手中的金票,价值就超过二十万两白银了。”
“这一笔钱,足够我用很长一段时间了。”
景辰将金票小心的贴身存放,这才起身离开了居所,前往膳堂用饭。
用过饭食后:
他再度开始了闭关潜修,等待着外门大比的开始。
…………
两日后。
外门大比如期召开。
覆海山的山脚下,八千外门弟子汇聚一堂,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外门十六院的弟子,彼此泾渭分明,景辰便混在清溪院的数百弟子中,望着山门一侧的巨型白玉广场。
正对山门的巨型广场上:
数十座巨大的青石擂台,按八卦方位罗列,每个擂台上,都有一位内门执事照看、同时充当裁判。
而在另一侧的高台上——
内门六堂的堂主,分列而坐;下方则是外门十六院的院主。
“这一年中,外门涌现出了不少英杰啊。”
“不错,就是不知道今年的六堂之中,哪一堂收的弟子最多。”
“哈哈……依我看,肯定还是我怒海堂。”
“这可不一定,老夫的百川堂也不差嘛……”
六堂堂主谈笑风生,下方的十六院院主,也是攀谈闲聊,等着大比开始。
片刻后:
一位外门执事跃上高台,运转真气、声震四方:
“今日,正值我元海宗一年一度的外门大比……”
他说了一堆开场词之后,就开始介绍外门大比的规则。琇書蛧
外门大比是擂台赛,分成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乃是混战。
八千外门弟子,通过随机抽签、分成二十人一组,上擂台厮杀,直至剩下最后三人,余者皆淘汰。
第二轮,则是一百多位弟子,抽签分组、两两对决,胜者进、败者下。
直至最终,决出最强的外门十大弟子。
“记住!在擂台之上,不能恶意重伤或者杀死对手,一旦对方投降就不能再动手。”
“同时,任何一方被打下擂台、或者倒地不起,就算输掉比斗……”
高台上的外门执事,还在宣读规则。
而在擂台之下,十六院的众多外门弟子,窃窃私语、相互议论着。
“何师兄!”
清溪院的众多弟子,围着何仁龙,满脸的恭维之色:
“何师兄此次大比,一定能进入内门,到时候还望多多关照啊。”
“何师兄,此次您肯定是外门第一,甘井院、石潭院的那几个,根本不是您的对手。”
“对,外门十六院八千弟子,谁不知道何师兄在血海圆满之中,乃是赫赫有名的拳脚无敌?”
面对众多弟子的吹捧:
何仁龙面色如常,摇摇头道:
“话别说的太满。”
“别说甘井院、石潭院了,纵然清溪院内,我也不敢说能稳胜所有人……”
他说着,目光不自觉的瞅了一眼不远处,混在人群中的景辰。
景辰立刻就有所察觉,转头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懒得理会。
“是他?那个贵公子?”
一旁的清溪院弟子,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开口道:
“何师兄担心他?不会吧。”
“对啊,他才入门多久?怎么可能是何师兄的对手?”
“不错,他身上的血气如此淡薄,恐怕连血海四重天都不是,此次大比就是个凑热闹的。”
“何师兄,你太多虑了,纵然他身份尊贵,但外门大比,可是看实力的。”
众多清溪院的弟子,显然并不认为这位深居简出、据说来头很大的贵公子,能战胜公认的清溪院第一人。
何仁龙暗自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外门十六院中,大部分血海圆满的顶尖弟子,他都知根知底,没有几个能威胁到他。
唯独这个入门不久的“景辰”,他实在是看不透,心中总有种浓厚的不安之感。
“此人深藏不露,恐怕是我夺得外门第一的大敌……”
他心中暗暗想到。
他的家世不凡,隐约得知了此次外门大比的魁首,会得到宗门的特殊奖赏。
因此,他对于大比第一,是势在必得的。
“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吧……”
何仁龙如此想着,心情也难免多出了一丝凝重。
很快,外门执事高喝一声,宣告外门大比正式开始。
数十座巨型擂台上,担任裁判的外门执事,已然开始分批次的高声宣读抽签的结果。
片刻之后:
八千外门弟子,已经分散到四十多座擂台上。
景辰被分到了第二十七号擂台,身旁是来自外门十六院的众多外门弟子。
他们有的紧张不安、东张西望;有的紧握兵刃,如临大敌;有的则信心满满、战意十足。
第一轮混战中:
考验的不光是综合实力,还有混战中的洞察力、对局势的判断力,以及运气。
不少外门弟子,都打着开战之后、尽快淘汰掉弱者的主意,一旁几人更是将目光频频投向景辰、摩拳擦掌,显然不怀好意。
毕竟光从气血感应来看,景辰毫无疑问是最弱的那一批外门弟子,标准的“软柿子”。
几息后:
“第一轮开始!”
伴随着高台之上一声令下:
霎时间,诸多擂台上立刻爆发了混战,嘶吼声、咆哮声、兵器碰撞声音,震天动地。
不过是眨眼间,就有大批的外门弟子被淘汰出局,好在有内门执事担任裁判,最惨的也不过重伤倒地,没有死掉的。
而在话音落下的瞬间:
第二十七号擂台上,众多外门弟子也纷纷行动:
有的鼓荡血气、直扑身旁的对手而去;有的持拿两面盾牌、龟缩原地;还有的连续几个翻滚,企图躲到角落,先避开混战中心,可谓是各展神通。
“给我下去!”
两个彪形大汉低喝一声,一左一右直扑景辰而来,要将他打下擂台、先清掉一个竞争对手。
景辰神色平静,念头微微一动,便有一股恐怖的无形精神波纹,瞬息间横扫过整个擂台。
刹那间:
扑杀对手的、翻滚躲避的、狼狈逃窜的……所有外门弟子的身形就此定格,连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只剩下眼珠还在转动,眸中尽是惊骇之色。
一时间:
诸多擂台喊杀震天、激烈火拼,唯独这一处擂台安静无比、显得分外诡异。
“都下去吧。”
擂台上,景辰负手而立,淡淡开口。
诸多外门弟子,顿时乖乖的站起身来,神色茫然呆滞、一个个的跳下了擂台。
很快,擂台上空空荡荡,就只剩下景辰一人。
“这……”
高台上,众多堂主、院主和前来观战的不少内门、外门执事,顿时被这一幕场景吸引了。
就连旁边擂台的不少外门弟子,都情不自禁的转头看来,大吃一惊。
“好家伙!”
怒海堂主瞪大双眼,回过神来,不禁感慨万分:
“这就是聂殿主推荐的那个景辰吧?当真了不起。”
“这才十几岁啊,精神异术之威,已经超过老夫了。”
“莫非他的神谷秘藏,都已经修炼圆满了?或者说,天赋超群、神魂天生强大?”
一旁的天霜堂主,也露出笑容:
“确实了不起,很可能是神魂天生强大。”
“看来,此次外门大比的魁首,已经没有悬念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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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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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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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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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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