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慢慢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床铺默默的走了过去,床铺都是湿漉漉的,她却还是硬着头皮爬上了床。
女子讽刺一笑,这才安心的躺回了自己的被褥之中。
小乔在被子中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怀抱着自己,却也无济于事,湿漉漉的被子更像是马上便要结了冰一般,寒冷渗透着她每一个毛孔,入骨入髓。
小乔冷的牙齿也直咯咯作响,却只得生生的熬着,拼了命的咬着牙,泪依旧不争气的一遍又一遍浸湿了脸颊。
月,清清冷冷的在枝头挂着,一个黑影悄然翻过高墙,潜入一间卧房之中。
黑影还未走近床边,床边之人便立马坐起了身来,伸手便袭上那黑影,黑影几经闪躲,便将床上之人擒在了手中。
“你是何人,想做什么?”宇文景玄在黑衣人的手中挣扎,却始终挣扎不开,只得怒气冲冲问道。
黑衣人松了手,宇文景玄连连往身后退了几步,谨慎盯着眼前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小六,是我。”面具下的脸瞧不见神情,那目光却沉静深邃。
“你是?”
虽然这称呼极为熟悉,除了宇文景灏,这世上怕是再无他人如此唤他了,可那沙沙哑哑的声音,宇文景玄却一点都不熟悉。
“是我,四哥。”
那声音淡若浮云,双眼更是目不转睛的瞧着宇文景玄。
宇文景玄终是鼓起了勇气,慢慢的凑上前来,想瞧清楚了那面具下究竟是不是藏着那张他熟悉的脸。
“四哥?”宇文景玄疑惑应上一声:“四哥见小六为何还带着面具,不将面具给摘了?”
宇文景灏略作迟疑,还是缓缓的摘下了面具。
那张沟壑纵横,满是疤痕的脸便慢慢的显现在了宇文景玄的眼前,宇文景玄偷偷的吸了口凉气,这样的一张脸,如来自地狱的修罗,怕是白日里瞧了也害怕的紧,更何况在这深夜。
“你,你可真是四哥?”宇文景玄自然还是有些不信,这样一张脸,哪还寻的到宇文景灏往日的半点俊朗模样。
宇文景灏又将那面具戴上了脸,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六,真的是四哥。”
“你这声音,怎么也成了如此?”宇文景玄又惊,又心疼。
“此事说来话长,那日落下山崖之后,便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宇文景灏轻叹一声。
“四——四哥——”宇文景玄哽咽的唤了一声宇文景灏,更是心疼的拉上了宇文景灏的手:“没关系,只要四哥活着便好。”
宇文景灏依旧轻点了下头,他自是不是很在意,自己究竟是何种皮囊,只是——怕吓了旁人。
宇文景玄静静的盯着那张面具瞧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住不抱上了宇文景灏。
“四哥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小六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四哥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小六就莫要难过了——”宇文景灏轻轻拍了拍那伏在他肩头,不断颤动着的脑袋。
“嗯。”宇文景玄擦了擦已然湿了的眼角,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宇文景灏。
“怎么还像个孩子一般。”宇文景灏嗔怪一声。
“小六在四哥眼中便永远都是个孩子。”宇文景玄破涕为笑:“日后四哥便留在小六这不走了,可好?”
宇文景灏略做犹豫,却还是摇了摇头:“宇文瑞虽觉得你于他来说并不构成威胁,怕是这府邸却依旧是盯着的,四哥在这,早晚会露出了破绽——还有,沫儿在宫中,四哥也不放心。”
“四哥你怎还心心念念惦记着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她,她如今都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后,早便同那宇文瑞狼狈为奸了,怎还值得你如此为她牵肠挂肚!”提及夏小沫,宇文景玄便是满肚子的气。
“她是怎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沫儿不过就是失忆了——我倒是没料到,这宇文瑞竟会让沫儿当了皇后——先前——他一直想治她与死地——”宇文景灏微微拧眉。
“四哥就这般信了她,或许她的失忆是假,变了心才是真,怕是拿这失忆当了变了心的借口也未尝可知。”宇文景玄依旧是满满的抱怨。
“四哥信她——如今她武功全失——”宇文景灏满目忧伤。
“四哥既然这般信她,何不将她偷偷的偷出宫来,留在宫中,始终都是不妥。”见宇文景灏这般相信,宇文景玄的话也不由软了下来,与她,他本就只是存着些抱怨而已。
宇文景灏轻轻的摇了摇头,慢慢的背转过身去。
“四哥是怕她不愿意同四哥离开,四哥大可将她的过往统统都告诉了她。”宇文景玄有些着急的绕到宇文景灏的面前。
宇文景灏依旧是摇了摇头。
“四哥是怕她不信?”宇文景玄疑惑问道。
宇文景灏继续摇头,慢慢开了口:“怕便是怕她信了,更不愿意离开这宫中,若是让她知晓了那些真相,依着她的性子,怕是铁定要留在宇文瑞的身边,报了仇的。”
“那四哥便将她弄晕了偷偷的偷出来。”宇文景玄又说道。
宇文景灏轻叹一声,又继续摇了摇头:“你不知,沫儿她——被人下了毒,此毒怕是她自己都尚未察觉——这毒不会立马要了她的性命,却是极其阴毒,应是有人定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喂了她缓解之药,我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却是不敢贸贸然将她带离宫中——”琇書蛧
“这宇文瑞还果真是歹毒!”宇文景玄紧紧的握着拳,狠狠的砸落在一旁的桌子之上。
“所以,眼下,还是将沫儿留在宫中最为妥当。”宇文景灏又说道。
“可是四哥——”宇文景玄有些无力说道:“那宇文瑞并未安了什么好心!”
“他——应是舍不得伤了沫儿的。”宇文景灏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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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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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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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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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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