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沫轻轻的点了点头,心头的担忧却一点都未减,也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不安,一日见不着父亲,她便一日不能安下心来。
“白朗办事,沫儿也该放心,想必明日便会有了回音。”宇文景灏自是瞧出了夏小沫的担忧丝毫未减,便又解释说道。
“白朗,妾身自是放心的。”夏小沫点了点头,她此时,便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予白朗,盼着白朗早日寻到了父亲。
冬日的风,萧瑟冷冽的厉害,西疆更甚。
西疆一年四季便像只有冬日一般,只是有时稍稍冷些,有时,却是酷寒,初到西疆之人,倒还真是受不了这西疆的苦寒。
能在西疆生存下来的植物,大抵都是些生命力极为顽强的,人,亦是如此。
一老一少,两个衙役正牵着一个五旬老者走过一片荒丘,走了半响,其中一名年长的衙役便将手中的绳子绑在了一旁一棵光秃秃的树上,自己便同另外一名小衙役,坐往了远处。
这西疆地广人稀,荒凉之处比比皆是,只是这处荒丘更为荒凉,连只鸟兽都不曾出现,十年八载的,也并不会有人经过。
而那两衙役,便偏偏选了这条路。
“师傅,这荒地,得走多久才走的出,这回京都的路多的是,师傅为何就挑了这么一处,荒的让人瘆得慌的地?”
年少的衙役满脸抱怨,押送犯人本就是个苦差事,他师傅倒好,还尽给自己找苦受。
那年长了许多的衙役,往身后瞧了一眼,那不远处的苏烩,抬眼又瞧着前头一望无际的荒丘,默叹了一声。
“等过了这处荒丘,你我以后的日子便飞黄腾达了。”
明明是眼见着便瞧见了日后龙华富贵的生活,那年长的衙役眼中却丝毫没有欢喜。
“师傅说的是真的吗?”那小衙役一听日后能过上飞黄腾达的日子,有些不信,更多的却是兴奋,他自小便跟着师傅,师傅是从来都不撒谎的。
“嗯。”年长的衙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莫不是我们此次去了金都,便不再回来了?”小衙役一脸的兴奋,他早就在这西疆待的够够的了,这西疆的苦,这西疆的寒,他早就受够了。
好在这回,怎么得了这么个狗屎运,这么好的事情,竟能安到他的头上。
早就听说,外头的世界,去哪,都好过这苦寒之地,又何况是去最为繁华热闹的金都。
若是,能在金都安了家,他便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反正,他自小便是孤儿,而师傅,从他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便也一直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亲人。
他们两人若是能在金都住下,这事,光想想,就美的不得了。
年长的衙役并没有开口,只是取过随身的水囊喝了一口,便将水囊递给了小衙役:“去给他也喝口水吧,喝完,便继续赶路。”
“好咧。”小衙役接过水囊,便冲着苏烩跑了过去,一想到,到了金都便能过上好日子了,脚下的步子更是恨不得飞了起来。
“给,喝口水吧。”他又迅速的在苏烩的面前停了下来,将手中的水囊递了过去。
“谢谢小兄弟。”苏烩接过水囊,喝了一大口,便又将水囊还给了小衙役。
小衙役依旧掩不住满脸的兴奋,将水囊挂在了身上,抬头瞧了瞧天色,顾自嘟囔一句:“想必,傍晚前,定能出了这片荒丘。”
他又解了一旁系在树上的绳子,牵起了苏烩。
两人不疾不徐的走着,很快便到了那个年长的衙役身旁。
“给我吧。”年长的衙役从小衙役的手中接过绳子,便又脚步缓缓的挪了起来。
眼前是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荒丘,荒凉的同他的心境一般。
管事的临走时便交代了他回金都的路线,而这路线,却正是让他不安之处。
他每走一步,心头便落下一份沉重,他总隐隐觉得,此次押解犯人,并非那般简单。
“师傅,这犯人是何来头?”其实这一路小衙役也满脸疑惑,这老头虽年长,脚步趔趄,却瞧着,并非一般之人,而师傅同他,这一路都是客客气气的,其实他这一路也想问了很久了,只是,老是被其他的思绪给打断了。
“是当朝的将军,苏烩。”年长的衙役解释一声。
“既是将军,又何故落到这般田地?”小衙役满心的好奇依旧毫无遮掩。
“不该你问的,你便别问。”年长的衙役似乎有些不耐的摇了摇头。
“好,师傅说什么便是什么。”那小衙役依旧满脸欢喜,倒也没追着年长的衙役继续问个透。
年长的衙役回头瞧一眼苏烩,又满怀心事的转过头来继续走着。
苏烩也同样满怀心事的瞧一样这荒芜之地,天,渐渐的黑了下来,他们终究到天黑也没能走出这片荒丘。
“你去找些枯枝干草来,今晚,我们便在这过夜了。”年长的衙役停下了步子,将手中的绳子随手扔在了一旁。
“师傅,你怎么不找处地方将绳子系上。”那小衙役满是担忧说道。
“无妨。”年长的衙役瞧一眼苏烩,心头那股子莫名其妙的不安便愈来愈强了,他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夜,定会有事发生。
苏烩也仰头瞧一眼头顶尚未黑透当天,默默的叹了口气。m.xiumb.com
小衙役不解各瞧了两人一人,便跑的远远的去寻了枯枝。
很快,一个小小的火堆便燃了起来。
小衙役贴着火堆,烤了好一会火,这才从行囊里掏出了干粮,又在火堆上烘了烘,这才一点一点掰碎了塞往口中,原本咀嚼如蜡一般难以下咽的干粮,便在小衙役想起了很快便能入了金都也变的分外的美味,仿佛他此时吃的不是干粮,而是金都香喷喷的各种美味。
年长的衙役也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干粮,在火上烤了烤,这才递给了一旁的苏烩。
“谢谢。”苏烩礼貌的接过,便也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小衙役又就着冷冰冰的水多吃了两块干粮,一想到马上就能去金都吃香喝辣的,他便满满的动力。
天,渐渐的黑了个透,吃饱喝足之后,三人便围着火堆打起了盹。
这么冷的天,即便是靠着火堆,也只能是稍稍暖和上一些,苏烩很快便被冻醒了,他微微抬头看着对面还沉着脑袋,打着盹的两人,睡意毫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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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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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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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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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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