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裴瀚在后院的庭院中等着莫子言,可这月亮渐渐偏西也没见到人回来,心里忽然升腾起股担心之情。

  桌上的热茶早已经凉透,人的心却依旧沸腾。

  裴瀚终于是过于担心莫子言的安危,急忙将宋齐招进来,然后吩咐道∶“我看这天色渐晚外面也不太安全,你带点人手去找找莫姑娘,快些去免得莫姑娘遭遇不测。”

  宋齐领了吩咐,告礼道∶“是。”

  随后带着些人手匆匆退去,趁着月色跃上墙头,三两下没了人影。xiumb.com

  如此,他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却仍旧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坐下循环往复好几回。

  “今日当真是多谢赵大哥了。”

  庭院外传来莫子言高兴地声音,裴瀚翘首望去只看见赵高飞和莫子言两人谈笑风生不亦乐乎的模样,心里顿时洋溢起股膈应。

  尤其是看到两个人走在一起,还有莫子言脸上的笑容。

  想起白日里她对赵高飞的那般坚定维护的表情,瞬间没什么好心情,方才对莫子言那般热烈的关心也顿时消失不见。

  莫子言和赵高飞谈笑间忽然看到脸色古怪的裴瀚,好奇地问道∶“大人可是身体抱恙?可需要请大夫?”

  “不需要。”裴瀚冷声道。

  裴瀚看着赵高飞,又看了眼莫子言,满脑子都是他们刚才有说有笑的画面,顿时脸又黑了个度,方才出去的宋齐等人听说莫子言已经回来了也匆匆赶了回来。

  莫子言见宋齐等满头大汗,不觉有些疑惑地同裴瀚问道∶“大人这么晚让宋齐他们出去执行什么任务?”

  裴瀚沉着脸,冷声道∶“隔壁林大娘家的猪丢了,来找我帮忙,我看宋齐他们也清闲着就让他们去帮忙寻找来着。”

  “哦。”莫子言淡淡地说,“那猪呢?找到了吗?”

  裴瀚瞥了眼莫子言,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偷猪的人估计是觉得猪太傻又给乖乖送回来了。”

  莫子言闻言,眉头是皱了松松了又皱,忙不迭看着裴瀚质疑道∶“太扯。那猪都是要被杀了吃的,跟傻不傻的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裴瀚没再理会莫子言,拉着宋齐就准备回房,就留下莫子言和赵高飞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真的是莫名其妙,好端端冷着脸还说什么帮别人找猪,奇奇怪怪。”莫子言无力吐槽道。

  转眼至莫老夫人入殓的日子,莫子言穿着身缟素就准备出门,堪堪踏出门槛就被身后跟来的裴瀚叫住∶“莫姑娘。”

  莫子言抬眼望去就看见裴瀚也是身白衣便好奇地问道∶“大人这身是想做什么?”

  裴瀚义正辞严道∶“自然是去参加莫老夫人丧葬的。”

  莫子言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可是大人这身白衣似乎有些大可不必,况且以你的身份直接去就好又没人会拦你。”

  裴瀚道∶“我只不过是想去莫家趁机去搜查证据,毕竟莫老夫人入殓大部分就已经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无暇顾及我,不过如果我就那样招摇过市般地进莫家,那些人肯定会注意到的。”

  “原来如此。”莫子言淡淡地说。

  两人到莫家的时候,莫府之内已然准备就绪,灵堂也已经布置完整。放眼望去,莫家上下哭哭啼啼,低微的啜泣声不绝于耳。

  莫子言跪在灵堂前的蒲团上低垂着头,缄默不言,神情看上去悲伤至极却是未落半滴泪水。

  身侧哭得昏天黑地的莫依依看着莫子言这般,当即不忘嘲讽道∶“哎哟哟,可真是祖母的孙女,这入殓的日子竟是半滴泪水都不曾落下,真是枉费了祖母平日里对你那般厚爱。”

  灵堂之内瞬间众说纷纭议论纷纷,关于莫子言是天煞孤星的言论自然也有之。

  莫依依望着莫子言,继续冷嘲热讽道∶“哎哟,堂妹不愧是扫把星,这样克死祖母心中还不知道错,说不准你就是没有心呢!”

  莫子言始终跪在蒲团上沉满脸神伤地沉默不语,对于莫依依刚刚的嘲讽只当是耳旁风。

  如此,莫依依更是猖狂居然试图煽动周遭前来吊唁的人∶“祖母真是养了个白眼狼的货色,入殓当日居然连滴泪都不曾落下,真是没有心!”

  灵堂之内顿时被莫依依这举惹得喧闹不堪,一时间对于莫子言的唾骂声充斥着整个灵堂,场面混乱得如同儿戏。

  “莫小姐的意思是要哭得响亮泪落得多就算是对莫老夫人逝世的悲恸与难过了?”裴瀚冷着脸同莫依依问道。

  “自然。”莫依依抬头说道。

  裴瀚冷笑着然后说道∶“莫小姐方才也哭得那般用力,看上去伤心至极,可这会不还是在莫老夫人的灵堂上大闹么?反观莫姑娘倒是低头沉默不与你争执。”

  莫依依见裴瀚出来为莫子言说话,顿时不敢再多言语什么。

  莫子言跪在蒲团上看了眼莫依依,随后又低下头继续沉默为莫老夫人哀悼,她并不想在灵堂上很莫依依争论什么,毕竟这样重要的场合实在不妥,怎么说莫老夫人也是这具身体的祖母。

  “好了好了,母亲灵堂上大家还是专心哀悼,不管是否真心但请认真对待。”莫辉看着沉默不语的莫子言,然后又朝着灵堂外议论纷纷的人们说道。

  转而他又看着吃瘪的莫依依,嗔怪道∶“依依,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是你的错,你是子言的姐妹怎么能够这么不知礼数呢!”

  莫依依抬头看着莫辉满脸严肃的模样,敢怒不敢言只得继续低头,心里却是将莫子言剐了千万刀。

  “子言啊,这事情你也别往心里去,等母亲丧葬之后四叔让你堂姐给你赔个不是。”莫辉蹲下身子满脸慈爱地看着莫子言,柔着声音说道。

  莫子言抬头同莫辉温和地笑了下,然后淡淡地说道∶“这事情容后再议,眼前还是祖母的丧葬要紧。”

  “真是委屈你了。”莫辉略显无奈地拍了拍莫子言的肩膀,然后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方才灵堂内的窃窃私语也因为莫辉的圆场而消失无人再敢胡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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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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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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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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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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