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与其对馥春阁使坏,还不如凭实力抢生意,您若是将指点蓬莱阁那些东西用在馥香阁上,肯定能抢到馥春阁的生意。”

  “放屁!你以为将一个铺子经营起来有那么容易。再说,那得猴年马月才能干掉馥春阁?!”

  小厮闻言只好无奈闭了嘴。

  他这位主子,要是能把心思用在正地方,早就自己把铺子开起来了,贪恋旁人的奉承,总想用香院弟子的身份不劳而获!

  崔游闷头想了许久,悄悄跟小厮耳语了几句。

  小厮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留在临安捣鼓这些事,却又不敢不答应,出了门便要往馥春阁去,只是才刚一露面,就被人一把拎起来甩在肩上扛走了。

  “什么人!快放我下来!救!救命!”

  百里将小厮扛到胡同里,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胖揍,“我们东家心肠好,不愿干那些草菅人命的事,要我说,直接将那什么姓崔的抓过来扭断脖子了事!”

  小厮鼻青脸肿,看着凶神恶煞人高马大的百里,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百里踢了他一脚,“回去告诉那姓崔的!要是好生开铺子,我们掌柜愿意公平竞争,若是专门为了使坏,哼,咱们就来玩点狠的!”

  小厮不笨,听明白这话一溜烟的跑回馥香阁去告诉崔游了。

  崔游见了小厮这副样子,脸色青青白白不断变换。

  小厮本就不愿意留在这,一番添油加醋的说道:“先生,那馥春阁掌柜调香的本事那本厉害,背后肯定有高人,方才我小的抓走那人说了,他们讲究先礼后兵,礼也礼过了,若是再纠缠不休,便要直接捉了咱们拧断脖子喂狗!”

  “她敢!”

  “先生!人家真没什么不敢的!您……您在禹城那边都呆不下去了,原先那些老主顾没一个愿意出头的,咱们就两个人,能斗得过人家吗!”

  崔游脸色变换不定,却还是心有不甘。

  “我想想再说!”

  小厮无奈,只说担心崔游的安危,死活不肯不肯再出门替他办事。

  崔游嘴里骂着“贪生怕死的”东西,心里其实也在嘀咕,姓许的丫头难道真有这么凶,还敢杀人?

  坐立不安一下午,熬到晚上铺子关门,崔游黑着脸往三里街走,打算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结果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

  “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身后好像有人跟着?”

  小厮听他这么问,没有也觉得有了:“先生,会不会是……”

  崔游心里咯噔一下,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走,可身后那人影还是如影随形的跟着,他走快,那人也走快,他小跑,那人也小跑。

  天色越来越黑,崔游的心也越揪越紧,干脆回了落脚的客栈,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小厮痛哭流涕,“先生,咱们还是走吧……小的可不想无缘无故没命,被沉江喂鱼啊!”

  崔游缩着脖子,心中也在打鼓,却还是觉得许含章不过是吓唬他。他抬头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却瞥见门外有个高大的人影!

  “嘶!”

  崔游倒吸一口冷气,死死盯着那人影。

  那人影来回在他们门前走动,小厮见状也往门口看去,头皮一瞬间颤栗起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先先先,先生,他……那人是谁?不会是来杀咱们的吧?”

  崔游僵硬的站了一会,踉跄的退到床榻边,离门口最远的地方。

  就这么僵持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那人影终于离开了。

  崔游松了口气,整个人大汗淋漓,面色苍白,像是大病一场。

  “先生……咱们还是走吧……”

  “走什么走!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崔游嘴硬,小厮也无奈。

  两人熬了一宿,又受了惊吓,也没有心力去铺子了,倒头便睡,直到下午才起身。

  夕阳的余晖照进窗子,崔游突然有了种万物美好的错觉,昨夜的恐惧便淡了去,叫上小厮,打算去街上吃点东西。

  谁知刚一出门,昨天那种被人跟着的感觉又来了!

  崔游紧绷蹦=着身子,在街上绕圈,后面那人如影随形。

  小厮已经被折磨的心力交瘁了,连拖带拽的将崔游拽回了客栈,跟掌柜要了饭菜躲在房间里吃了。

  晚上,二人都死死盯着门外,到了二更天,那人影又来了!

  就这么连续三四天,小厮已经崩溃了,“先生,你若不走,笑的可要走了!天天这般,谁能受得了?!”

  崔游顶着两只黑眼前,脸色蜡黄,总算不在坚持,“走!收拾东西!”

  小厮闻言大喜过望,赶紧收拾二人的细软。

  第二天天一亮,那人走了之后,主仆俩便鬼鬼祟祟的从客栈出来,将铺子托付牙子卖掉,便头也不回的往江边跑去坐船了!

  百里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打了个哈欠,“唉,许姑娘这主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说完,赶紧回家补觉去了。

  赶走了崔游,馥春阁又重新回到正轨。

  许含章这日在家调香,徐子益突然上门拜访。

  杨氏将他迎进来,赶紧问:“徐夫子突然前来,是不是融哥儿有什么事?”xiumb.com

  徐子益笑道:“并非是融哥儿,而是我马上就要离开临安,前往平宁到洪湖书院读书,前来道别。”

  许含章诧异道:“怎么这么突然?”

  徐子益笑道:“偶然得了个机缘,我也没有想到。能去洪湖书院读书,正是我所求,因此不能在书院教书了,不过你们放心,融哥儿很受各位先生喜爱,不会吃亏的。”

  杨氏遗憾的看了眼许含章,她还想着,过段时间邀请徐母来家里小坐,探探口风呢,谁想徐夫子这就要走了,真是可惜。

  公孙御站在二门处看着,心里十分满意。

  这个徐子益,也不见得对许含章有多么上心,得了前途,便将她抛到一边了。

  他在院子里晃了两圈,引起许含章的注意之后,就回前院去了。

  许含章有些纳闷,送走了徐子益便去前院找他,“你方才是找我有事?”

  公孙御盯着许含章的面色看,见她没有半分伤心之类的表情,便弯唇笑了笑,佯装不知道徐子益的来意,问道:“徐夫子怎么来了?”

  “哦,他是来搞别的,说是偶然得了个机缘,得以去美梦一球的书院读书,苦读两年,之后就可以参加会试了。”

  “融哥儿肯定十分舍不得他走。”

  “舍不得是舍不得,但总有再见面的机会。我们已经说好了,等馥春阁去平宁开铺子,定会常联系。”

  公孙御闻言脸立即就垮了,“常联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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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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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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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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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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