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个儿子成了这般模样,他痛心道:“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有人喊了一句“花叔”,然后对他讲明了前因后果。
听闻自家儿子此番惊险经历之后,花叔一时之间心头五味杂陈,好在自个的儿子已经被救回来了。
他暂且压抑住对儿子的万分担忧,只对裴亦姝感激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只恨无以为报,现下天色已晚,不若请各位在寒舍将就一晚如何?”
“医者,治病救人本是本分,至于去您老家中……”裴亦姝说着抬眸望向宁烨桁,她不知要不要回清平城内,眼下虽然他们已经基本掌握了这里的田地情况,但是还有很多东西尚且不具体,要想拿此定罪也不可能,而他们若是要完全将这村落查清,还是需要耗费一番功夫。
这时,宁烨桁却开口答道:“那便多有叨扰了!”
见他如此说,裴亦姝自然也没有异议。
他们正打算要走时,裴亦姝下意思地扫了一眼先前在乱斗中受伤的人,还有人正捂住脑袋血流不止,正犹豫要不要帮他们治疗之时,却是被宁烨桁一眼看穿了心思。
“不要管他们!”
裴亦姝又道:“他们伤的挺重的!”
宁烨桁道:“你放心,这些人自有分寸,何况流一点儿血很正常,出不了人命来!”
想起方才那般人的凶恶面目,裴亦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
这花叔家的院子不算小,布置的也极好,虽是简朴,倒是十分干净。
现在已经是夜深了,回城已是不可取,余县令一行人与裴亦姝他们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便选择宿在了离花叔家不远的农家小院中。
简单地吃过便饭后,裴亦姝便一直托着腮发呆,时而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宁烨桁问道:“怎么了?”
裴亦姝老实道:“在想这龙溪村的事儿,也不知能不能将这些被权贵霸占的田地夺回来……”xiumb.com
宁烨桁道:“有我在,你还不相信么?”
裴亦姝看向他道:“可是现在也还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眼下严老太太的寿宴快要到了,也不能再在此处多做耽搁!”
“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心!”宁烨桁语气很随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裴亦姝:“嗯?”
夜里的天气更凉爽了,一出门便觉着有些冷飕飕的。
宁烨桁将外衣脱下,直接从她身后包围了过来。
“其实,也没这么冷!”裴亦姝道。
“赶紧披好!”宁烨桁笑着看向她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下一瞬他却打了一个响指,只见眼前骤然出现了一伙带着长刀的黑衣侍卫。
裴亦姝看出了领头的是白菱,难怪先前白菱从青木崖回来后一直未曾露面,原来是来这龙溪村了。
“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宁烨桁扬了扬眉头,道:“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裴亦姝:“?”
于是,就在这个清冷的夜晚,有一伙不知名的山贼深夜潜进庄子里。
裴亦姝也是第二日才知晓此事,昨日那些嚣张的管事仆役被人揍了,还是在灯下黑的情况下发生的,根本就看不清打人者是谁。
这些人都被打蒙了,一个个捧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来向宁烨桁告状。
其中一位还算清醒的管事痛的龇牙裂此,“这山贼不是已经被清剿了吗?怎么会又突然冒出了一伙来?”
至于罪魁祸首现在正捧着一盏茶慢条斯理地喝着。
半盏茶喝完,宁烨桁才淡然开口道:“又没有出人命,这等小事就交给余大人处理罢!”
这等小事?
众人有些不乐意了,被打成这样竟然是小事?只恨这伙子人来去如风,竟然抓不住任何证据。
裴亦姝暗暗地笑了,她现在总觉得宁烨桁这人有时候是有些睚眦必报了,敢情留在这里一晚是为了打人出气。
余县令总觉得打人的就是这宁世子,他奔着两边都不得罪的心思,只状作吃惊道:“没想到竟还出了此事,定是青木寨余孽还未清理干净,本官现在人手不够,等到时候通禀上面后,再排增援人手过来,定能捉住这些无法无天的山贼!”
他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先忽悠着他们,反正是不可能去查。
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伙子人就是山贼,再论这青州各路官员蛇鼠一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断是不可能为了他们去追捕什么山贼。
余大人仍旧是感慨:“我带来的衙役都不顶用,平日里懒散惯了,一入夜便睡下了,到了现在都还没起!”
一位眼睛被揍肿了的管事忽道:“不会是你的人揍了我们吧!”
有人附和道:“就是,昨日那些瘦不拉几的衙役还想过来拦我们,棍棒不长眼,指不定招呼到了他们身上,所以他们才记恨上了,趁着天黑来揍人!”
余县令简直是有口解释不清,只能用力解释道:“你们真是误会了,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哪里敢擅自做主打人……”
这些人正是满腔愤怒无处宣泄,有人开口说道:“那便是得了你的令才会打人!”
余县令觉得自个已经是越描越黑,转头正好看见了裴亦姝求助道:“郡主,昨夜我们歇脚之处离你们不远,你该是知道的,我真什么都没做!”
未及裴亦姝回话,宁烨桁却是面无表情道:“昨夜我们睡得很早,对这一切都是一无所知。”
裴亦姝:“……”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宁烨桁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至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就交给余大人处理吧!”
马车已经踏上了回城的路,裴亦姝有些不解地问道:“后半夜你又出去过?”‘
宁烨桁颇感欣慰道:“姝儿,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我!”
裴亦姝没有接话,而是问道:“你出去做什么?难道是去打人了?”毕竟有时候这宁烨桁就是喜欢亲自动手。
“你看看这是什么!”说话间,他取出了一本账薄。
这账薄的封面已经有些泛黄,看上去有些年月了。
裴亦姝粗略翻看了一下,下一瞬,有些惊讶地问道:“这账薄、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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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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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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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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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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