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毫不迟疑,两脚将人踹翻了,强扶着春寒母女往巷外逃去。
“你们赶紧先走!”
歹人还欲再追,却均被裴亦姝拦下,她只闻得身后刀刃铮然声不停歇,便几下解决了眼前的两位黑衣人。
再转头去看之时,只见那中年男人正与他们缠斗在了一块,他虽是身手利落,但是以一敌众,自然是落于了下风,手臂已经被划伤了一道口子。
好在那面具男的手下也被他们都打散了,如今只剩下俩人,裴亦姝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两颗碎石,直接敲打在了左右黑衣人的面门上。
“快走!”
裴亦姝与中年男人对视一眼,然后各自从巷口蹿了出去。
“少主,要追么?”
“由他们去吧!”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作了一个手势,消失在了暗巷口。
两人逃到巷外,很快便与春寒母女汇合在了一起。
“姑娘,春儿受了伤,若歹人若是追上来了可怎么办啊?”柳姨见着春寒受伤,心头早已经是慌了神。
裴亦姝往回看了两眼,眼下他们已经是出了巷口,料想这伙子人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劫人,只道:“柳姨你先别着急,他们还没追上来,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中年男人当机立断,“从小道走,我已经发了信号了,不久我们的人就会来接应我们!”
裴亦姝点头,即刻扶着春寒母女跟在了他身后。
几人走了几步后,柳姨忽然痛呼了一声。
“娘,你怎么了?”春寒忍着伤痛,满头沁着热汗。
柳姨摇摇手,双目拧紧道:“无事,只是腰扭了,不打紧!”
裴亦姝忽然想起先前那黑衣人将柳姨掼摔在地的场景,便知道缘由了。
“柳姨,你再忍忍,能走么?”裴亦姝赶紧将柳姨给扶住了。
“无妨,我们先赶紧离开!”柳姨娘强忍住痛意,然而脚下的步履几乎是摇摇欲坠,几乎是要直不起腰来了。
裴亦姝见她这般模样,蹙眉说道:“恐怕是伤到了骨头了!”
柳姨咬牙道:“你们就先走,别再管我了……春儿,你跟着他们一起!”
裴亦姝道:“柳姨,我背你便是!”
“还是让我来罢!”那中年男人走到柳姨面前,规规矩矩地向她告了一声得罪,便即刻将人给拦腰抱起,大步朝前走去。
柳姨有些震惊,但是眼下情况紧急,她这腰一动就难受,自然是由不得她再多说什么。
裴亦姝和春寒皆是齐齐愣住了,反应过来后便赶紧跟了上去。
几人没走多远,果真便见到了匆匆赶来的一队人马,见到裴亦姝他们,即刻勒马停住了,齐齐翻身下马,行了礼,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人走上前,向中年男人禀道:“刘叔,春信姑娘的失踪恐是与宜春楼有关!”
“宜春楼?”刘叔声音陡然变冷道:“方才我们在暗巷口受到了伏击,大概有七八个黑衣人,领头是个带着银狐面具的男人,身高大约七尺,你速带人去查清他们的来路,务必要将他们揪出来!”xǐυmь.℃òm
“是!”那青年人即刻领命而去。
裴亦姝总觉得这“宜春楼”听起来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具体在何处听过。
“这宜春楼是什么地方?”
“一处风月场所!”刘叔望向裴亦姝方向凝神道:“裴姑娘你放心,那些歹人果真是胆大包天,属下定是会将他们揪出来抽筋剥皮!”
裴亦姝沉吟道:“现下春寒和柳姨都受了伤,我们暂时先回府罢,一切只待查明情况再作打算。”
刘叔道:“好,一切都听姑娘的。”
……
自成王销声匿迹之后,宁烨桁与林锋一行人便是在四处搜寻他的踪迹,往往都是才发现了又关于他们的蛛丝马迹,一路追寻过去,到了关键之处线索便即刻断了。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青州地形最为复杂之处,而人马又是有限,这般往来折腾了好几日,倒是有些让人精疲力竭。
这日太阳将要落山之时,众人已是在一处山林深处搜寻了一天一夜,干粮近乎耗尽,又饿又累,身体十分疲惫,便在一处山脚下安营扎寨后就地生火做饭。
宁烨桁自个也是饥肠辘辘,坐下后,接过近身侍卫送上的一碗饭食,正大块朵颐之时,却见对面山坡方向的地表之上,升起了一团黑压压的烟雾,几乎遮掩住了落日霞光。
宁烨桁暗道不好,果然见前方负责放哨的几个侍卫往他们的方向狂奔了过来,只扯开了嗓音喊道,“有敌情,敌方出动了!”
白菱抬头,一边丢开饭瓢,又迅速贴耳伏地,听着地表传来的微微震颤之声,脸色猛地大变,厉声大吼:“世子,林大人,你们先赶紧往后山方向撤退!我带人先掩护你们!”
此时那些原本在吃饭休息的人皆是纷纷从地上一跃而起,匆匆忙忙的丢了碗筷去拿地上的武器盔甲。
还有的已经翻身上马,从马背上取出了弓箭,做好了迎战准备。
宁烨桁拧紧了眉头,此处地形狭窄陡峭,不利于分散作战,而这些日子成王藏头露尾的,果真是为了引诱他们到此险地,再出其不意地搞偷袭。
林锋亦是有些胆颤,以地表的震颤程度和天关涌起的黑烟判断,这成王的兵马恐怕是在数千人以上,而他们现在的人马不过五百出头,而成王一向是谨慎至极,此番出动应是会倾巢而出,只怕是后面还会有人继续赶来。
以数百人抵挡数千人,无疑就是螳臂挡车。
更令他疑惑的是这些人是如何突然冒出来的。
白菱已将马匹牵了过来,催促道:“世子,赶紧走!”
宁烨桁回道:“来不及了!”
只见先前还犹如黑雾的军队已经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密密麻麻犹如虫蚁一般向他们的方向涌了过来。
在军队最前面的是一队彪悍的队伍,个个皆是如同魔怔一般,面目狰狞,眼底只有嗜血的杀意。
宁烨桁的眸色暗了下来,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想来这便是成王豢养的死士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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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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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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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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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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