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裴亦姝提气纵身欲向窗口逃脱,却不料那黑衣人竟不中计,只身形一闪便朝她的藏身之地直奔而来。
伴随着利剑出鞘声,裴亦姝迅速从腰间拔出了两根银针朝那黑衣人掷去。
银针上沾了毒,毒效却不能即刻发作,裴亦姝只能尽可能地躲闪着那利剑,又是一个侧翻,却不料退到了一排书柜的死角处,前后皆是没有退路了。
裴亦姝立时矮身催动内力,将眼前高大的书架推倒来阻碍那黑衣人的进攻。
“轰隆”一声巨响下,裴亦姝立时匍匐在地,一个筋斗翻在了右侧的书架旁。
前方那人没了动静,裴亦姝暗道应是毒效发作了,那人避之不及被压在了那书架下。
裴亦姝没敢放松警惕,她正准备跃上书架从窗口逃脱之际,门口又有几个黑人鱼贯而入。
这里离窗口太远,若是她跃上书架奔走之际被那些黑衣人发现了行踪,那唯一的退路也会被堵死。
裴亦姝平复下心情来,又从腰间去探银针,暗道不好,应是方才打斗之际将银针抖落了。
现下只剩下几根没有沾上毒药的银针,亦是她唯一的武器。
她暗暗思忖着要一击将这些银针刺入敌人的死穴,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裴亦姝顿时屏息凝神,感应着黑衣人的接近,虽然他们的脚步声轻若羽毛,几乎不可闻,但是静下心来却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
不好,随着黑衣人的气息逼近,裴亦姝意识到他们竟是向自个围拢包抄而来。
白花花的大刀闪着寒光,从一个角落伸出,裴亦姝退到墙壁角落,准备殊死一搏,她的呼吸声不由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裴亦姝正准备出手之际,后背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缠缚住,随着身体重心的一阵偏移,她似乎被吸入了墙体之中。
她不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警惕地感受到了身旁的异状,正准备出手攻击之时却被人按住了手指。
“嘘!”耳畔一阵酥麻,那人冰凉的指尖轻轻抵在了她的嘴唇上。
裴亦姝后背升起一股寒意,她意识到自个现在正跟这人处于一个非常狭小空间里,而他们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在一起。
这人身上的味道好生熟悉,是清冽而危险的香味。
即使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光凭借这阵香味,裴亦姝便已认出了此时正紧紧贴着自个的人是宁烨桁。wWW.ΧìǔΜЬ.CǒΜ
方才打斗之时裴亦姝本就心绪不宁,现下胸膛间仍在微微起伏着,而对于现下这般微妙的境地,俩人皆是心知肚明。
她不禁抬眸看他,呼出的气息悄然萦绕于男人的脖颈之间。
男人的气息似乎也微微有了一丝凌乱,一双清凌的黑眸微微颤动了一番。
裴亦姝还能感受到他悄然翕动的喉结。
俩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裴亦姝想要挪开一些,逃开这令她脸红心跳的温热,但是由于空间太小他们只能这般僵持着。
“吱吱吱······”忽然一群老鼠从她脚背上一蹿而过。
这是老鼠?裴亦姝一阵胆寒,她吓得一下攀住了男人的脖颈,不自觉双腿缠上了男人的腰。
男人却也将她抱的更紧了,几乎将她嵌入骨髓一般。
裴亦姝心跳的更厉害了,赶紧一脸羞色地低下了头,可是这一低头,她的脸又在不经意间埋入了男人的脖颈处。
宁烨桁只觉脖颈间一阵湿软划过,不由得吞咽几番。
裴亦姝一惊,自是洞明方才的异状,本能地抬头看他,又强自镇定下来。
四处搜寻的黑衣人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向魏凌霄报道:“主子,方才是老鼠在流蹿!”
裴亦姝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发现他们!再细看才发现这暗室内的光线是从老鼠洞透出来的。
脖颈间的温湿还未退去,宁烨桁此时觉得有些难受。
裴亦姝试探性地将脚从他腰间放下,男人却一下钳制住了她的腰,对她摇了摇头。
难道是想趁此机会占她便宜,裴亦姝狠狠地瞪向他,却见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家伙是将刀鞘放到腰间来了吗?
不对劲······忽然反应过来,裴亦姝这才惊觉,刚刚宁烨桁为何阻止她。
裴亦姝蹬时脸上一红,只将腿盘得更高了。
而俩人似乎又贴的更紧了一些,抬眸只见宁烨桁整张脸涨红了起来,连白皙的耳垂也染上了血色。
纵使这般,他那双勾人的黑眸却依旧盯着她瞧。
裴亦姝暗骂一句:登徒子。
而此时魏凌霄正往这边赶来,他将黑衣人的大刀夺过,又提着大刀绕了过来,道:“原来还真是有鼠穴!”
说话间他将刀刃伸入了鼠穴。
伴随着刀刃的搅动,宁烨桁不懂声色地劈开了腿,裴亦姝又感受到了身下的异状,脸上几乎红的要滴出血来。
“吱吱吱······”
有几只不要命的老鼠既然蹿到了她身上,裴亦姝又吓得将宁烨桁抱紧了。
“既是老鼠便罢了!”魏凌霄从鼠穴抽出刀刃,道:“蓉儿,过来吧,没人,就是几只老鼠在乱窜。”
“是老鼠?”裴月蓉掂着脚尖跑过来,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道:“那······书架方才怎么会突然倒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答道:“兴许是被老鼠蛀空了,属下的一个弟兄方方才正是被书架压死了!”
裴月蓉吓得赶紧捂住嘴,生怕身旁的书架倒下来了,赶紧道:“凌霄哥哥,咱们快出去吧,这里又脏又乱的,还不安全······”
“好!”魏凌霄一把掐住她的蛮腰,邪笑道:“都听你的!”
裴亦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而宁烨桁也平复下来了,她这才把腿放到地上来。
“······别在这里,这里这么多人,凌霄哥哥,我想回去了……”
裴亦姝微微蹙眉,这俩人······
由于方才贴紧着裴月蓉,魏凌霄总觉得身上有火在烧,哪里肯放她回去,“蓉儿,你身上好香,我快要忍不住了!”
裴月蓉欲迎还拒,声线中带了几分酥魅,“不嘛······你那些手下还在这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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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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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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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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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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