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心尽力地为二皇子筹谋奔波,如今二皇子竟然要娶其他女人,她怎会甘心。
而现在又为着自个中毒一事犯愁,姑娘家要是毁了脸就等于什么都没了。
她不甘心,而且她断定这毒定是这金陵下的,不然为何这段时间他一直称病闭门谢客,她要想个法子让金陵出面,若是她不得活,也一定要拉他陪葬。
裴月蓉甚至都已经要想好要怎样报复他。
一旁的薛姨娘同样是眼窝处一片青影,她已经陪着自个女儿熬了好几个晚上,这下恍惚看到裴月蓉的脸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喊道:“蓉儿,你的脸······”。
见着薛姨娘一脸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她暗暗叹息一声,是自个又变丑了几分吗?又还能丑到哪里去,想着这些她只觉得心烦意乱,恨老天待她不公。
她想成为旭帧最尊贵的女人,可奈何自个是从姨娘肚子里钻出来的,身份地位根本比不上作为国公府嫡女的裴亦姝,她甚至亲手把裴亦姝送到二皇子床上,以助二皇子夺嫡,可是这事却办黄了,她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现在受人唾弃的是她自个。
似乎自千秋宴那日起,她便开始诸事不顺了。
难道是······她所做的事被裴亦姝察觉了,裴亦姝自从落马以后便对她的态度大为转变,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若是知道了怎会不揭发她。
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怪裴亦姝,还有那个偏心的老太太,是她们挡了自个的前程,恨不得将她们除之而后快,只是想想,裴月蓉就觉得牙痒痒的,把她们都给怨上了。
可是现在这副模样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就连生下她的薛姨娘都不能与她一条心,总是畏手畏脚地挡她的前程。
不过虽未出门,她也并不是不完全了解京中的事。
魏茵因为夜遇淫贼的缘故被亲王禁了足,她们二人同为流言所困,又素来交好,这些日子便一直在互通书信。
太后将自个的外甥女许给了二皇子,这代表太后是看重二皇子的,有太后相助,二皇子夺嫡便又多了一个筹码。
魏茵在信中告诉她,这太后的外甥女是贤德侯李家的姑娘,病怏子一个,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不愁日后没有翻身的日子。
她暗暗地告诫自个大好前程在后头,只要找到了金陵,解了毒,她再去见二皇子,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蓉儿······你怎么了?”薛姨娘见裴月蓉一会儿一脸呆滞,一会儿暗自发笑,面上却不见丝毫血色,有些像弥留之际的死人,吓得魂都快丢了,赶紧开解道:“你得脸好了呀,千万别再想不开······”
脸好了?裴月蓉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急切道:“快去拿镜子来!”
她的贴身侍女云夏怯生生的回道:“姑娘,这院子里的镜子都被您砸了呀,您忘了?”
“没用的东西!”裴月蓉扶着床沿正准备下床,却被薛姨娘给按下来了,“快躺下,让下人去大姑娘院子里借一块过来便是,最近老太太总问起你,我去跟老太太那儿说一声!”
裴亦姝这一阵子没见着裴月蓉,别提心情有多畅快了,白日里陪陪祖母,夜里跟着宁烨桁学习医术,过的惬意又充实。
她悟性本就高,能举一反三,又有一目十行的本事,这阵子已经将宁烨桁大半的本事都学了去,连宁烨桁都夸她能比上宫里的太医了。
暂且不论这宁烨桁是在夸她还是在夸他自个,反正她觉得能够学以致用便是最大的好处了,这阵子她几乎日日都会替方氏请脉,又学着大夫的口吻叮嘱方氏要好好保养身子。
这不方老太太被她叮咛的烦了,笑着打趣道:“你这丫头,比大夫都还要啰嗦,真想早点把你给嫁出去才好。”
裴亦姝撅着嘴正想撒娇,这时有门上仆妇前来传话,说西南王世子来了。
方老太太慈蔼一笑:“快去把人请进来!”
少顷,一个身着华白锦衣,身形颀长,面如冠玉的男子走了进来。
见了礼,只笑得如沐春风。
“在下是来瞧瞧老夫人最近身体如何!”
方老夫人亦笑道:“快请坐,有劳世子记挂!”
裴亦姝微微福了福身,不动声色地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来干嘛?
宁烨桁全当没看见,眉眼含笑地坐下了。
小丫鬟即刻沏了茶呈上来。
方老夫人是越瞧这青年越喜欢,谦谦君子,儒雅大方。
说来这西南宁王府也是颇具传奇色彩,是开国皇帝亲封的异姓王爷,就说这当今皇上能够顺利登基便有宁王府一大半的功劳,金平之乱时宁王爷更是调了五万人马前来救急。
早年间方老夫人亦是见过西南宁王爷的,瞧着也是一派儒雅温和的模样,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想来根正苗红,儿子也不会太差。
令方老夫人想不明白的是皇帝今年怎么就突然把宁世子召入京中了,难道是要起用他的意思?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方老夫人发现自个孙女自落马以后性子变得有些沉闷,可自从跟着这宁世子学医之后,却明显变得明朗了起来。
或许连她孙女自个也没发现每每跟她谈论起世子来时皆是眼里带着光亮的。
这年轻人的心思啊,还得有个人先去点破,至于成不成事便要看缘分。
这样想着,方老太太便出声问道:“世子可到了及冠之年,可有婚配?”
方老太太早年跟着老国公驰骋沙场,是个急性子,说起话来也自不习惯拐弯抹角,她这是有心将拿他当作孙女婿的参考人选。
这哪有一来就过问人年纪,婚配的,正在喝茶的裴亦姝接连呛咳两声,道:“这茶好苦!”
宁烨桁却直言道:“去年腊月初一便已是及冠,未曾婚配!”
方老太太连道两声“好”,“姝儿也未曾婚配,今年腊月二十八便满十八······”
裴亦姝已经明了方氏的心思了,只赶紧打断道:“祖母,您快尝尝这茶苦不苦。”
“我不渴!”方老太太挥了挥手,又继续道:“姝儿虽是性子跳脱了一些,却是个好孩子,若是将来给人家做了媳妇,性子自然会收敛一些,就说我那两个儿子娶的媳妇,都跟凤辣子似的,照样还不是能相夫教子······”
说起往事,方氏不禁感怀,可怜她的两个儿子媳妇都不在了。
裴亦姝安慰着道:“祖母,您别再说了!”
宁烨桁怎么会听不明白方氏话里的意思,他忽然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道:“裴姑娘是个好姑娘,自是会觅得良人。“
裴亦姝却是莫名心里有阵失落,之前她不是没想过这宁烨桁或许是喜欢她的。
方氏解嘲一笑道:”看来是我这老太太会错了意!“
”老夫人您没有会错意,在下确实心悦裴姑娘,”他微微一顿,又道:“只是现下时机未到,在下并不好贸然开口,一是在下初来京中不久,还未安定,二是还不知裴姑娘的意愿如何,若裴姑娘愿意,届时一切安定好之后在下自会再亲自登门拜访。“
“原来如此!”方老太太抿了一口茶,又笑道:“是我这老太太欠考虑了!”
裴亦姝斩钉截铁道:“我可不乐意!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一出门便撞见薛姨娘,似在院门口等了许久,裴亦姝抬眉问道:“妹妹的脸好了?”琇書蛧
薛姨娘喜难自禁道:“大姑娘怎么知道!怕老夫人忧心,妾身特意来给老夫人禀一声。”
裴亦姝淡然回道:“随口一问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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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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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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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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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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