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暖看着眼前火热的抢购场景,脑子里想到的全是“家人们,三二一,上链接……”

  不得不说,底子不错的老三虽然还没长开,但这充满年轻朝气的脸孔,已经很难让姑娘们产生反感。

  他的嘴巴又能说会道,每个字都打到姑娘们的心坎上。

  再加上他售卖的东西,确实在京城里算得上独一份。

  限购刺激之下,不由得姑娘们不为之疯狂。

  这香囊最终还是落到了一位微胖的姑娘手里,老三恭敬有礼地接过银钱,从推车后面掏出一个精致的纸盒,将香囊装得妥妥当当。

  纸盒侧面打着一个小小的徽记,正是于小暖提醒过的品牌概念。

  将香囊交付给顾客,老三抬了抬头,这才发现站在远处的于小暖几人。

  他连忙对着周遭的顾客抱了抱拳,团团告了个罪,笑着往于小暖这边迎了过来:“小暖姐姐!”

  于小暖赞赏地对着老三点了点头:“生意不错啊!”

  “还是多亏之前小暖姐姐提点。”老三微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少年微囧的神情与刚刚兜售香囊时简直判若两人。

  于小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很好了,慢慢来。”

  老三点头:“我明白。”

  少年忽然歪了歪头:“姐姐们今天是专门来找我的?”

  “对,有事情要拜托你。”于小暖跟他也不必客套太多。

  老三闻言一凛,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

  于小暖三言两语,就把会所遇到的困难讲了出来。

  老三捏着下巴稍一沉吟,随即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了!”

  “哦?”于小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解决,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老三。

  “二哥,帮我把车推回去吧,今天收摊了。”老三干脆把小推车丢给老二,自己带着于小暖一行人左拐右拐,奔着永宁坊而去。

  一间小小的院子里,吱呀呀纺车轻转。老三在这家院子门口干脆地停下了脚步。

  “小暖姐姐,便是这里了。”

  说着话,老三上前轻叩门扉:“胡师傅,是我,冷怀知。”

  等了许久,终于有位看上去年近古稀的胖老头出来应门。

  “怀知啊,进来吧。”

  老三急忙对着于小暖众人招呼了一声。

  胖老头皱了皱眉,忽然砰地一声将院门关了起来。门板差点拍到老三的脸上,硬是把于小暖吓了一跳。

  “什么人啊这是!”于小暖低声抱怨了一句。

  老三晃了晃脑袋,不好意思地对着于小暖笑了笑:“胡师傅的脾气不大好,我忘记跟您说了。”

  “姐姐们稍等片刻,我跟胡师傅单独说几句。”

  老三安抚了于小暖几人的情绪,这才重新拉了拉衣襟,叩响了院门。

  久叩不应,老三实在没有办法,终于嗓门稍稍高了起来:“胡师傅,我们是为了软烟罗而来。”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打开,一张胖脸重新探了出来。

  “谁跟你们说软烟罗的?”胡师傅的眉头紧锁,眼神从于小暖几人身上一一扫过,颇有几分凶恶。

  老三对着于小暖使了个眼色,重新对胖老头赔上笑脸:“正是有用到软烟罗的地方,不如咱们进去说?”

  胖老头犹豫了一下,让开了门口:“进来吧。”

  几人进了院子,胖老头也不客套,直勾勾地盯着老三:“你是怎么知道软烟罗的?”

  “之前听家母提起过,先帝曾经特召胡家贡软烟罗入大内。只不过后来生了些变故,这软烟罗就也销声匿迹了。”老三的记性极好,小时候冷母讲过的一些轶事,他依旧记得七七八八。

  胖老头眯了眯眼:“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那胡家与我有关的?”

  “您第一次同意我来拜访,我见到了您墙上挂的那个小东西,猜的。”

  几人的眼神不觉都往墙上瞄了过去。

  于小暖虽然不懂纺织,但也能看得出来这物件极为精巧,应当是为更精细的物件准备的。

  胖老头的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翘,语气却还很严厉:“你们要那软烟罗,又有何用?”

  跟他打过不少交道的老三,表情立刻松弛下来:“小暖姐姐,您来说。”m.xiumb.com

  于小暖点点头,对着胖老头拱了拱手:“胡师傅,我们是因为窗纱一事难住了。”

  “区区窗纱,东市布坊有的是。”胖老头哧地一声。

  于小暖摇了摇头,跟他耐心地解释起来:“我们要的,是那种既透气美观又能隔绝视线的。城里的布坊,像是千丝坊那些地方,我们都跑遍了,只是没找到合用的。”

  胖老头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与自得:“软烟罗难得,那些寻常布匹自是比不了的。”

  “所以您能让我们开开眼界吗?”于小暖顺杆就爬。

  “等着。”胖老头撂下一句硬梆梆的话,转身就回了屋。

  不多时,几块料子被胖老头捧了出来。

  罗语桃抖起一块,与兰采薇抻开两端,又往后退了两步。

  于小暖只觉得眼前的纱有如远山云雾,若有似无间一股朦胧的美感便罩着上来。

  “如烟似雾,轻软可人,不愧名为软烟罗!”于小暖忍不住赞了一声。

  胖老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软烟罗只有四样色,一样雨过天晴,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再一样银红。”

  看着眼前的几块料子,于小暖立刻脑补了起来。

  “院里一片青竹,再用松绿就太素了。”

  “银红色倒是喜庆,秋香色也大方。”

  “雨过天晴色最为淡雅。”

  听着于小暖的念叨,胖老头的笑意终于浮了上来。

  若是那些不懂审美的,平白糟蹋了料子,他是断然不会卖的。

  兰采薇想了想,倒是有些可惜:“只是看不见那虫声新透绿窗纱的情景了。”

  胖老头更高兴了些:“这银红又称霞影纱,装上去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红霞影里轻烟色,玉烛风清皓月辉。”兰采薇继续张口就来,“确实也是好景致。”

  胖老头终于眯起眼睛一拍大腿:“想来你们几个丫头定然不会糟践了这软烟罗,要多少料子,老头子给你们织了便是!”

  于小暖看了看胖老头,忽然挑了挑眉:“胡师傅,不如去我们的会所看看。除了窗纱之外,还有几间屋子最好都搭配上成套的布艺。”

  胖老头稍微想了想,便干脆地拿上钥匙锁了院门:“走,老头子跟你们去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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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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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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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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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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