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人抵抗。
南济命人迅速占领了皇宫的各个要塞,整个皇宫,须臾便尽在掌握。
一路上,畅行无阻,无人敢拦。
太极宫前的广场上,众朝臣从看到玄苍带着云梦牵进来的那一刻起,便再也站不住了。
有些胆小的,直接瘫软在地。
更有甚者,尿了裤子,直接昏死过去。
剩下的,纷纷退到了南非齐身边。
没有人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命运将是什么。
原本威胁着南非齐与南流晔二人的东宫侍卫,此刻也一致对外。
然而,区区几十个侍卫,又怎能与成千上万的大军相比?
当南非齐看到坐在玄苍身前的云梦牵时,便知道南流渊的下场了。
所以,这个栖梧公主,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她仅凭一己之力,就把天羽皇族搅得天翻地覆。
让他同时失去了两个儿子。
剩下的一个,已经毫无用武之地。
好,很好。
一个看似温良纯善的女子,竟能有如此作为,他真是小看她了!
他们都中了她的诡计。
此刻,他还有何话可说?
越过云梦牵,他看向了玄苍,质问:
“玄苍,自你从漠北来此为质,朕自以为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
是的,他的确不明白。
秦王南济尚且师出有名,玄苍一个质子凑什么热闹?
他又看向南济:
“南济,你与漠北王子勾结造反,就没想过自己会遗臭万年吗?若你现在即刻悔改,朕便念你护驾有功,功过相抵,放你一马。你仍可回去做你的秦王,如若不然……”
南非齐指着南济,时至今日,他仍然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妄图扭转乾坤。
秦王南济一扫众人,目光最后落在南非齐的身上。
不等他说完,便嘲弄地笑了起来:
“南非齐,我当初真应该杀了你,否则也不会被你欺骗这么多年!你这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弑君弑父、陷害兄长的无耻小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南非齐狭长的眸子一震,所以,南济知道了什么?
南济打马往前,长枪直指南非齐:
“当初我就怀疑是你在背后捣鬼,阿熙那么温厚恭良的孩子,怎么可能弑父?果然是你!南非齐,你枉为我南氏子孙,你根本不配为人!”
南非齐明白了,南济之所以来逼宫,为的还是多年前那桩事。
当初他用驭鬼陷害南非熙之后,南济就为南非熙鸣不平。
无奈其他藩王都被他收买了,又无有先皇为南非熙做主,南济孤掌难鸣,这才不得不让南非齐称王。
如今南济这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敢义正辞严地来逼宫?
对了,那天晚上他从宁妃的寝宫回来,听到他的寝宫里有异响。
他刚想过去看,就莫名其妙地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难道有人发现了南非熙?
怎么可能?
他把南非熙藏在地牢里二十多年都无人发现,为何偏偏在此时?
可惜的是,他一直没有从南非熙的口中获得骁烈军的下落。
否则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步田地。
他心思一转,开始打起了感情牌,试探道:
“皇叔,你说我弑父,说我陷害皇兄,我且问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这就是污蔑!我知皇叔向来疼爱皇兄,不待见我。可当初有那么多人看到皇兄拿着剑从父皇的寝宫出来,他弄丢了骁烈令牌,不满父皇对他的责骂,一怒之下杀了父皇!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我如何做得了假?”
“你给我闭嘴!”
南济气急败坏的大喝一声,拿长枪指着他,似恨不得一枪杀了他。
半晌才平定了情绪,随后一指身旁的玄苍:
“你可知他是谁?”
南非齐看向玄苍,眸子微眯:
“他……不是漠北王子玄苍吗?”
“呵……”
南济冷笑一声,
“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他到底是谁!今日,我就要向世人揭穿你的真面目!尔等都给我做个见证,拨乱反正、以正朝纲,是尔等忠臣存在的意义,谁若是敢与南非齐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今日我便将他悬于承天门上,让世人好好看看他的下场!”
南济指着众朝臣,吓得众朝臣大气都不敢喘。
可任谁都知道,南济这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否则也不敢如此嚣张。
话音落下,太极宫的宫门外,一串脚步声响起。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不知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敢来。
不多时,只见一队戴着面具的人马,从太极宫外陆续进来。
在这队人马的围绕下,当中一架明黄色的皇辇被八人抬着,稳稳地行进在宫道上。
而那皇辇上坐着的,灰白的长发遮脸,骨瘦如柴,浑身充斥着血迹的男子,不是南非熙还会有谁?
当南非熙出现的那一刻,南非齐倒吸一口冷气,心跳仿佛停滞。
他们怎么会知道?
当初南非熙被打入天牢,他便对外谎称南非熙已经死了。
却是活不见人,死未见尸。
他是新皇,正在立威的紧要关头,手段异常残暴,那个时候,谁敢质疑他?
所以从那时起,就再无人敢提起南非熙。m.χIùmЬ.CǒM
他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二十多年,早已成为历史。
谁能想到还会有被翻出来的一天?
可是眼前,他必须装傻。
“皇叔,这是……”
然而从南非熙出现后,南济便再无心情理会南非齐。
他把长枪扔给副将,下得马来,亦步亦趋地朝着皇辇走去。
皇辇在太极宫的正门前停下。
似是怕步辇颠簸会弄疼了南非熙,面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稳。
缓缓将步辇落地,南济看清了步辇上的人时,已是老泪纵横。
他走到近前,上上下下看着南非熙,眼中满是心疼。
二十多年过去了,南非熙的头发白了,瘦得他都快认不出了。
两根锁骨因为常年被琵琶钩锁着、摩擦着,呈现出两个血窟窿,惨不忍睹。
这些年,他该有多疼?
“阿熙……我的小阿熙,是你吗?”
南非熙是先皇的第一个儿子,南济是先皇最小的弟弟。
两个相差十几岁的人,曾是这世上最亲密的朋友。
南济贪玩,南非熙性子成熟,两人有时好似一般大。
可南济为了在南非熙面前显示他的辈分,总是唤他“小阿熙”。
而南非熙也不恼,总是笑着,唤他“小皇叔”。
就像此时,饱经磨难的南非熙坐在皇辇上,透过额前的长发缓缓勾起唇角。
没有被囚二十几年、不见天日的呆滞,浑身上下仍旧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与气质。
用沧桑低哑的音色唤了他一声:
“小皇叔,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贪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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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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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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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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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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