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的名字,简单而纯真。
“我就知道,你、你从前对我说的那些狠话,都是骗我的……牵牵,我……我一直爱你,日后这世上少了、少了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你会不会难过?”
“会,我会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你还会为我难过,真好……牵牵,我舍不得你……可是……我……等不到了……”
南流简骤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的手,也从她的手中无力地滑落。
“阿简……阿简!”
云梦牵唤着他的名字,可南流简却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她不是没有感受过亲人从她眼前离开的痛苦,只是她没想到,这一世,南流简竟然会死。m.χIùmЬ.CǒM
为她而死。
“阿简,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该死的……你那么好……”
滚烫的泪水滴滴落在南流简的脸上,却再也唤不回他的一丝气息。
鲜血染红了云梦牵的眼。
悲愤交加,她豁然起身,冲向了南流渊。
她使出最大的力气,用力一推南流渊: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她不知该如何泄愤,只能推了他第二次。
“他那么崇拜你、尊敬你,你却杀了他……”
当她第三次去推南流渊的时候,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杀了他?是你杀了他!他是为你而死!”
“南流渊,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为了登上皇位,用了多少手段、耍了多少心机,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连亲生父亲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地杀掉,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阿简的确是为我挡了剑,但拿剑的人却是你,是你!”
南流渊似乎被刺痛了,他笑了一下,眼神越发地冷了:
“你说的对,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话音落下,他眸色陡然狠戾,拖着云梦牵大步往外走去。
“南流渊,你放开我!”
云梦牵知道他要做什么。
可她却挣脱不开,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几次险些摔倒,南流渊却对她视而不见。
这才是真正的南流渊,比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残忍无情。
他一言不发,拖着她走出太极宫,直奔承天门而去。
外面的喊杀声越发沸腾,只感觉整个皇宫都被包围了似的。
人心惶惶。
承天门外似乎又有人加入了战斗,大约是沈夜找来了援兵。
这个时候来勤王,如果护驾成功,那便是天大的功劳,想要加官晋爵那便是指日可待。
为了这样的大功一件,很多人宁愿冒死前来。
皇宫外围被筒子河围绕,东南西北各一个出入口。
筒子河的作用与护城河相同,给皇宫多加了一层保护。
承天门位于正南方,由厚重的木门和铁皮铆钉制成,内里的门闩更是由坚硬的枣木经过处理而成。
想要攻破这样的一座城门,需要时间和耐心。
南流渊拉着云梦牵,眼看就要到达承天门。
外面的兵刃相接声连绵不绝,刺耳到令人战栗。
云梦牵扒着承天门的城墙,怎么也不肯步上台阶。
“南流渊,你以为拉我上去有用吗?你以为玄苍会在乎我吗?他不是不知道我此刻就在皇宫里,若是他在乎我,就不会选择此刻来逼宫!更何况,外面还有秦王南济,能选择来逼宫的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退兵?你太天真了!”
南流渊冷冷一笑:
“呵……是吗?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据我所知,玄苍对你,那是动过心的。我就不信,他看你站在承天门上,生死一线,会不心痛!云梦牵,我告诉你,今日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上你一起!生,你不是我的人,那就死后做我的鬼吧!”
“南流渊,你不是口口声声爱我吗?你的爱,就是把我推进火坑?就是拉着我一起死?”
“今日,我不能活,那就谁都别想活!”
云梦牵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是南流渊却铁了心,压根不给她机会。
最终,她还是被拖上了承天门。
皇宫里火光冲天。
站在承天门上,火光映红了她的脸。
也将她脸上的焦灼放大。
夜风袭来,吹起了她素色的衣裙。
只是身上的那件白色狐裘,染上了南流简的鲜血。
此刻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放眼望去,整个承天门前,兵荒马乱,血流成河。
死的死,伤的伤。
玄苍率领一众面具人,厮杀于混乱之中。
刀剑所过之处,无不有人倒下。
可偏偏还有不怕死的一波一波地往上冲。
沈夜怕是把京都中所有能征战的府兵全都找来了。
只可惜,到了玄苍面前,唯有送死。
夜风森寒。
他的玄色斗篷在马背上飞舞,一柄软剑上下翻飞,犹如灵蛇绞杀了一个又一个挑衅者。
他多年的夙愿,就要完成了。
望着玄苍,云梦牵有泪落下。
仿佛前世的情景重现。
她被吊在承天门上,死前承受着噬骨的痛。
玄苍带人来犯,一箭将她的尸体射下,带着她杀得天羽皇宫血流成河。
相同的是,这一世,她仍旧来到了承天门。
不同的是,这一世,她还活着。
只是……
当冰冷的长剑架在她的颈上时,她却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所以无论如何,结局仍旧不会改变。
她……还是得死。
只是她始终不明白,前世玄苍为何会去而复返,为何会与她生死同穴?
也许,这一世,她也不会明白了。
“玄苍……”
南流渊禁锢着她,对着城下喊话。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往承天门上望去。
只是这一望,让玄苍的心陡然下坠。
他一惯波澜不惊的眼底,顷刻间翻江倒海,怒意滔天。
当南流渊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竟变得隐隐兴奋。
这就是他要的。
“玄苍,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要这天羽江山,还是要她?”
玄苍骑着他的黑风,一步一步踱近了承天门。
他刻意掩去眼底的惊惧,却无法忽视失去她的恐惧。
“南流渊,你以为用她,能威胁得了两万大军吗?”
他的声音仍旧沉沉,与往日无异,甚至听不出任何松动。
南流渊勾唇一笑:
“我不需要威胁这两万大军,我只要能威胁你就够了。”
“可笑!”
玄苍嘲弄道,
“即便你能威胁得了我又如何?今日这天羽皇宫,还是会被踏平。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以免死无全尸。”
南流渊把剑越发压近了云梦牵纤弱的颈,锋利的刃划破了她的肌肤,鲜血瞬间渗出。
“既然如此,我不杀她,反倒对不起你的死无全尸了……”
话音落下,他的剑又朝她压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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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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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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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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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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