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眸色一暗:
“你若是不应,这个丫头,你怕是永远也带不走了。”
“这里是皇宫,宁妃娘娘不怕长宁去告御状吗?”
“你去啊,本宫就说这个丫头迷了路,跑到了本宫的奕福宫里,一个不留神,掉到水里淹死了,死无对证,你能奈我何?”
宁妃冷笑着,一副刁钻的模样。
云梦牵也笑着,却是一副释然的模样:
“长宁的确不能奈何宁妃娘娘,可长宁也不愿答应嫁给定南王。”
“不愿?”
宁妃眉心微蹙,震惊又意外,
“云梦牵,你还真当自己是个身份尊贵的郡主了?不过一个没人要的弃妇罢了,郡主的身份也是你命好捡来的,定南王肯娶你是抬举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呵……
宁妃果然是这样想的,恐怕人人都是这样想的吧?
云梦牵却冷笑一声::
“宁妃娘娘不觉得可笑吗?既然定南王肯娶我是抬举我,为何不正大光明地求娶,而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你敢说本宫卑劣?”
“不是吗?宁妃娘娘想利用我的丫鬟逼我就犯,不正是知道长宁不会答应吗?”
宁妃咬牙,逼视着云梦牵:
“看来你是想逼死这个丫头?”
云梦牵的目光落在碧春的背影上,倒是流露出一丝悲伤:
“人总有一死,碧春会理解我的。如果碧春死在奕福宫,长宁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碧春报仇。然后再送给宁妃一具尸体。”
“一具尸体?什么意思?”
云梦牵看着宁妃,淡淡一笑:
“是长宁的,送给宁妃娘娘。”
她用自己的命狠狠将了宁妃一军,除非宁妃让她今日出不了奕福宫,否则她发誓一定不会放过她,这件事,她一定会去告御状,追究到底。
宁妃真的动了怒,二人表面上维护的云淡风轻终于支离破碎。
“你敢威胁本宫?”
“长宁不敢。长宁只是想让宁妃娘娘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宁妃娘娘只想拿长宁出出气,那么长宁奉陪就是。可如果宁妃娘娘要拿长宁的一生来换,长宁便会生不如死。”
她眼帘微垂,突然想起了昨夜刺杀后的一幕,不由说道,
“不过长宁相信宁妃娘娘不会冲动行事的,毕竟昨夜皇上答应了皇后娘娘,待长宁的手伤好了,还要去为皇后娘娘弹奏一曲,若是长宁因此事去了,皇上怕是会让皇后娘娘失望了,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因此迁怒于宁妃娘娘呢?”
这一句,不过是试探,她在试探皇后在皇上心中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意外的是,宁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恨不得将牙齿咬碎的模样,暴露了她对那份重量的嫉妒与畏惧。
看来,在这后宫里,到底是谁也抵不过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就连宁妃这种刁钻刻薄之人,也不得不忌惮着。
只要她忌惮就好,有忌惮,才有转机。
云梦牵想,她应该趁热打铁,让宁妃说出其他条件。
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会在此时响起:
“嫁给本王,就让你那么生不如死?”
她心中一凛,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正从暖阁里缓缓走出来。
他一身鸦青的蟒袍,高大的身躯略显瘦削,白净的脸上,五官与南非齐十分相像,一双狭长的眼糅合了南非齐与宁妃的特点,很是妖娆。
不是南流晔还会有谁?
她怎么也想不到,南流晔竟会一直在暖阁里。
宁妃是他的母妃,他藏在暖阁里并不奇怪,看来今日之事他也有份?
所以,这才是他向太后举荐她进宫的真正目的?
呵……
娶她?
亏他想的出来!
在这里看到南流晔她的确是意外的,却也在情理之中。
她并没有在意外中沉浸很久,只是淡淡道: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
“云梦牵!”
南流晔痛呼一声,云梦牵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少有的认真,
“本王究竟哪里不好,让你如此嫌弃?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削尖了脑袋想要爬上本王的床,这是本王第二次给你机会做定南王妃,你一个弃妇不要不识抬举!”
南流晔指着她,好像恨不得剥开她的胸膛看看她的心。
这样的南流晔,让云梦牵感受到了危险。
事实上,从南流晔出现在这里开始,整个奕福宫便被危险笼罩了。
南流晔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与宁妃能这样对她,已经算是先礼后兵,尽管他们的“礼”也着实不礼,却已是南流晔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至少相比之前他对她的无礼,已经算好的。
如果南流晔今日对她志在必得,那么恐怕她今夜是出不了奕福宫了。
算算时间,未到半个时辰,郑六不会去请太后相助,也就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只能自救。
拖延时间是唯一的办法。
所以她不能激怒南流晔,要尽量与他周旋。
其实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南流晔为何一定要娶她,只是为了报复?
除此之外,依着前世的轨迹,南流晔还是对太子之位不死心,即便他成了废人,也要放手一搏。m.χIùmЬ.CǒM
那么云梦牵便理所当然地成了他的垫脚石。
虽然南流晔的外祖是凌丞相,但如今他是废人一个,凌丞相又怎会让自己的宝贝孙女嫁给他守活寡?
南流晔不甘心当弃子,他要为自己争取,就必须有所倚仗。
而除了凌丞相,能给他帮助的人,自然只剩下云景天了,毕竟之前他在云景天的身上没少做铺垫。
加之云梦牵一个弃妇的身份,也是无人敢要,他们两个倒像是成了命中注定的一对。
可她这一世是绝不可能嫁给南流晔的,绝不!
思虑片刻,云梦牵决定还是晓之以理比较适合南流晔,于是劝道:
“王爷也说了,长宁只是个没人要的弃妇,王爷为何还耿耿于怀?长宁知道王爷为何如此,不过是气长宁当初在大婚之前突然与玄苍领了婚书。可那也并非长宁所愿,如王爷所见,长宁如今和离,过得也并不如意,王爷好歹是皇子,可长宁算什么?不妨告诉王爷,上将军从来不会多看长宁一眼,王爷这次是不是又打错了算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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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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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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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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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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