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渊的一声冷嘲,顿时让孟诗晴紧张了起来:
“王爷恕罪,臣女只是无意间看到,更无意冒犯王爷。”
看来孟诗晴不是不忌惮南流渊,只是她对云梦牵的敌意,或者说她想要让云梦牵身败名裂的心思要远远大于她对南流渊的忌惮。
可是她却忘了,南流渊在皇上和太后面前一向是最被看好的皇子,南流渊刚才说了话,太后怎能不一问究竟?
“渊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看了一眼始终低垂着头的云梦牵,又看向南流渊问道。
南流渊敛衽,恭恭敬敬道:
“回皇祖母的话,您看看这双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罢,南流渊便朝云梦牵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就要拉起她的手。
云梦牵像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拼命地把两只手往身后藏,企图躲避南流渊的碰触。
可她的力气怎么敌得过南流渊?
南流渊最后还是不依不饶地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将他缠在上面的面纱拆了下来。
他将云梦牵的手举了起来,说道:
“皇祖母请看。”
太后毕竟是花甲之年的老人了,眼神不太好使,台上与台下的距离,加之是夜里,始终看得不太清楚。
便道:
“到哀家面前来。”
南流渊也不管这里究竟有多少人、都有谁,像是怕云梦牵跑掉似的,他一路拉着她走到台上,来到了太后面前。
把云梦牵的两只手往太后的面前一送,太后终是看清了云梦牵手上的伤。
原本应该白皙细嫩的指尖,此刻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太后顿时惊得瞪大了双眼,连声音都变了调:
“我的天爷呀,这、这手是怎么弄的?”
南流渊说道:
“皇祖母,刚才孙儿与长宁县主对弈,发现长宁县主的手受了伤,想要看个究竟,可长宁县主却不给孙儿看,所以孙儿才硬是拉着她的手多看了两眼,却被有心之人如此解读。今日若不是皇祖母在场亲眼看到,恐怕长宁县主的身上又要多一个污名了。”
有了南流渊的解释,再加上云梦牵这双受伤的手,事实似乎再清楚不过。
是南流渊主动握住了云梦牵的手,根本不存在勾引一说,所以孟诗晴的话,便很容易解读成污蔑。
太后看着跪在台下的孟诗晴,声音凉凉道:
“所以,是你主动拉住了长宁县主的手,不是长宁县主拉你,也就不存在勾引一说?”
南流渊道:
“确实如此。”
有南流渊这种刚正不阿的人为云梦牵证明,谁还会怀疑?
尤其太后,没道理不相信自己的皇孙,而要去相信一个外人,何况还是这个最令人信服的皇孙。
闻言,孟诗晴刚刚打好的小算盘立即落了空,便开始忙不迭地往回找补:
“太后娘娘恕罪,天太黑了,是臣女一时眼拙没看清,这才误会了长宁县主,都是臣女的错,请太后娘娘饶命啊……”
“眼拙?怎么旁人不眼拙,单单你眼拙?你的心思倒是多,当着哀家的面就敢污蔑县主,这若是背地里,是不是连哀家与皇上都敢污蔑?”
太后的帽子越扣越大,敢在背地里说皇上和太后的坏话,这是大不敬的死罪!
孟诗晴一身的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裳,额前的几缕碎发也被冷汗浸湿,打成了绺粘在脸上。
“没有没有,臣女不敢,臣女不敢,臣女知错了,太后娘娘饶命啊……”
孟诗晴哭得很可怜,可她现在除了求饶,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太后说话时依旧温温润润,可是听在人的耳朵里就是充满了震慑力,这大概就是居高位的人吧,不怒自威。
“哀家平生最厌恶被人冤枉,更是厌恶那单凭红口白牙就想给人定罪的毒妇!在坐各位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若是个个嫡女都像你这般,将来做了人家的大娘子岂不是要祸害夫家满门?”
“太后娘娘,臣女知错了……呜呜……”
“知错?一个人的脾气禀性岂能在一朝一夕之间有所改变?今日算你倒霉,撞到了哀家的手里,哀家就罚你去清云寺带发修行,每日抄写《女则》,什么时候做到了真正的修身养性,什么时候再回来。如若再犯,哀家定不轻饶。”
不得不说,太后这一招不仅是在惩治孟诗晴,还是在杀鸡儆猴。Χiυmъ.cοΜ
一时间,在场所有的女子、包括台上的妃嫔们都人人自危。
像孟诗晴这种人,无论在皇宫里还是在外面,都大有人在。
不过孟诗晴今日着实是撞到了太后的枪口上,太后就是要拿她开刀,算她倒霉。
孟诗晴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一味地求饶:
“太后娘娘,臣女知错了,臣女再也不敢了,太后娘娘……”
她的哭声、求饶声,却惹得太后心烦不已。
太后最后摆了摆手,扭过了脸:
“哀家不想再看到你,把她带下去。”
“是,太后娘娘。”
阴总管连忙应下,随后便吩咐几个内侍把孟诗晴连拖带拽地给押了下去。
“太后娘娘,臣女再也不敢了,太后娘娘,您饶了臣女吧……”
孟诗晴直到最后一刻还在不停地求饶,大概她做梦也没想到,不过是一句话,竟换来了这样的下场。
云梦牵只能说她愚蠢,她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当皇上和太后是什么人?
以为单凭她的一张嘴,就真的能毁掉一个人吗?
太天真了!
孟诗晴闹的这一出,忽然就将刚才云梦牵技惊四座带起来的热度退了下去。
现场终于安静了下来,南流渊和云梦牵还站在太后身边,太后没发话,他们自然是不能随意走动的。
太后坐在原处,这才拉过了云梦牵的双手,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半晌,怜爱道: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这是今日太后亲眼所见,孟诗晴敢在这里就攻击云梦牵,可想而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云梦牵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少这样的污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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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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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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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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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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