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脱了他的禁锢,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啪”的一声,将窄巷里的暧昧通通打散。
不解气似的,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毫不留情。
“解气了?”
他淡淡的。
玄苍没有躲,如果他想躲,怎么可能躲不开?
“玄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想跟你再扯上关系……”
“我不许你喜欢上别人!”
他打断了她。
“你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们已经和离,他凭什么还这般要求她?
“我再说一次,我不许你喜欢上别人!”
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
“玄苍,你太可笑了!我忽然发现跟你在此争论不仅毫无意义,甚至可笑至极!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些,你算什么?”
她狠狠推开他,转身便走。
玄苍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一把钳住她的手臂:
“我再说一次,只要我还活着,绝不许你喜欢上别人!若我发现你敢对别人动情,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她看着他,不仅不怕,反而苦涩的笑了一下:
“是吗?可是怎么办,我喜欢的人,连我都找不到他,如果你能找到他,不妨帮我告诉他,我在找他、我很想他、我很爱他,让他来找我好不好?”
“你……”
他骤然抬起了手掌,作势就要朝她细嫩的脸颊挥下去。
似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她不仅不躲,还笑着迎上去。
“怎么不打?舍不得?”
像是早已预料到似的,笑意在她的唇边扩大。
她的笑似乎激怒了他,他的手忽然改变了方向,突然捧起她的脸,用力咬上了她的唇。
“唔!”
她疼得一声闷哼,玄苍却已放开了她。
唇瓣上的疼仍在持续,她抬手一抹,一抹鲜红的血迹落在了白皙的手背上。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玄苍:
“你疯了?”
玄苍看着她唇上那抹殷红,眼中闪过一抹疼痛,却是冷道:
“做个记号,告诉他,你有男人。”
“你……”
轮到云梦牵抬起手掌,又想打下去。
可最终,她却握成拳收了回来,讽刺道:
“玄苍,别这样,你若总是这样,我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万一我后悔了,你的小新娘怎么办?还是说,你愿意为了我,放弃她、放弃云景天、甚至……放弃漠北?”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很重。
她的眼睛清清亮亮的,却是凉薄得让人心疼。
因为她知道,就算他放弃自己的生命,都绝不可能放弃漠北。
她的最后一问,终是让他偃旗息鼓了。
“玄苍,你就是个笑话!”
她轻易甩开了他,转身便走,脊背一如从前那般挺直,像一棵永远压不弯的雪松,倔强而坚韧。
玄苍亦没有追上去,云梦牵想,恐怕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矛盾、多么可笑吧?
走出了那条小巷,街上的阳光让她感觉分外刺眼。
热闹拥挤的人群在她的眼前川流不息,而她的心底却是一片苍凉。
“姐姐……姐姐……”
碧春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是啊,她消失了这么久,想必碧春一定着急了吧?
她站在巷口,努力在人群中寻找碧春的身影,终是在缝隙中勉强能看到她,这才抬起手,朝她挥了挥。
“姐姐……”
碧春看到了她,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着,加快脚步朝她走来。m.χIùmЬ.CǒM
可是没想到,比碧春先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哟,这不是长宁县主嘛,消失了这么久,终于敢出来见人了?”
云梦牵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云梦蝶带着绮兰正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看见云梦蝶,她忽然感觉其实自己是赢了的。
若是云梦蝶知道刚才在她身后这条巷子里发生过什么,会不会气得七窍生烟?
爱上玄苍的女人,真是可怜啊!
于是,她朝着云梦蝶笑了一下,那笑里,掺杂着浓浓的怜悯与讽刺,看得云梦蝶一怔。
碧春终于跑到了她的身边,气喘吁吁道:
“姐姐,你刚才跑哪去了,害我好找……”
说话间,碧春方才看到不远处的云梦蝶,她立刻像只母鸡一样,张开不大的翅膀准备保护她的小鸡。
“姐姐,你没事吧?”
她在云梦牵身边小声问道。
云梦牵笑着摇了摇头,淡淡道:
“没事,我们走吧。”
说着,她收回目光,懒理云梦蝶的冷嘲热讽,绕过她便走。
“站住!”
与云梦蝶擦肩而过之际,她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云梦牵的去路。
她几步绕到了云梦牵的面前,盯着她唇上的新伤,不由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哦……怪不得要出来见人了,原来此见人,非彼见人啊!啧啧啧,这唇上的伤太明显了,县主倒是遮一遮啊!让我来猜猜,县主这次又是与哪位公子私会呢?”
唇上被玄苍咬破的地方现在还疼着,一滴血珠凝在伤口上,任谁都看得出这是新伤。
说着,云梦蝶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刚才那个巷口:
“长宁县主刚刚站在那个巷口,想必是刚从那条小巷里出来吧?吉胡小姐被你逼得跳楼,最后落得个解除婚约的下场,过了三个月,这京都的风波也平息得差不多了,难不成刚才县主见的是恒阳王?”
云梦牵用帕子轻轻拭去唇上的血迹,淡淡的笑着,任云梦蝶作何猜想,她都不作声。
事到如今,她早已看破了。
像云梦蝶这种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她去在意。
每每看到云梦蝶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她都觉得可笑至极。
云梦蝶与玄苍,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可笑!
见她不言语,云梦蝶的气焰更是嚣张了几分:
“也对,县主与恒阳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如今吉胡小姐都快要出家了,可算是轮到你了,就是不知道,若皇上知道你是个别人不要的弃妇,还会让你当皇家的儿媳吗?”
顿了顿,她又故意凑近了云梦牵,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如姐姐给你出个主意,若是妹妹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给恒阳王做个妾,以王爷对你的喜欢,恐怕也会得宠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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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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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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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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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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