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王见过的作品中,乃上上之作!原来二小姐不是不学无术,而是谦虚矜持,从今日起,这京都的第一才女,怕是要换人了!”
南流晔此言一出,不少人都开始跟着附和起来,当然大多都是男子。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云梦牵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她内外兼修,美貌第一,才情更是无人能敌,这样的女子,谁不心向往之?
只是……
“京都第一才女?”
凌初之脸色惨白着,在丫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恨恨地道,
“她也配?以为在琴棋书画上有些造诣就称得上才女?她德行有亏,到处勾引世家公子,根本配不上这个称号!”
“住口!”
南流晔低声斥责。
之前,凌初之输了玲珑棋局都没有哭,可却因为南流晔的两个字,而泫然欲泣。
“王爷……”
凌初之红着眼圈,哽咽道,
“难道你没听说她的丑闻?她在外面如此下王爷的脸面,王爷怎还帮着她说话?”
“本王让你住口!”
南流晔又气急败坏地吼了凌初之一嗓子,
“你在这里提及此事,到底是谁在下本王的脸面?”
凌初之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死死地咬住了唇。
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站在自己作品前的吉胡觅雪,更是尴尬得想要立刻走掉。
大家都在关注云梦牵,似乎根本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
还是凌初之指着吉胡觅雪的作品,说道:
“王爷,您都没看到吉胡小姐的作品,怎能就这样随意地践踏了她的名号?”
南流晔向来看不惯南流简,一是因为他才华横溢、与世无争,父皇总是在众人面前夸他心无旁骛。
二是因为他曾得到过云梦牵的心,这让他无比懊恼。
如今连同吉胡觅雪,因为是南流简的未婚妻,而遭到南流晔的嫌弃。
此时听到凌初之如此说,南流晔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吉胡觅雪的作品,便冷冷地道:
“就算二位的作品难分伯仲,单从完成这三个作品的手法来看,吉胡小姐便要略逊一筹了。如不服气,本王可以再给吉胡小姐一次机会,你也可以边弹、边写、边画,再来与云小姐比试一番,如何?还有,本王特许你不需用左手写字,就全都用你惯用的右手,可还公平?”
吉胡觅雪一听,顿时脸色煞白。
她自认为作品不差,但是要让她似刚才云梦牵那般边弹边写边画,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仅如此,还要弹得催人泪下,写得铁画银钩,画得栩栩如生。
她的每一项技艺,单拿出来都能远超常人,三项同时完成,那简直就不是人!
不得不承认,她输了,输得里子面子都不剩了!
可是在南流简面前,她却不能发脾气,更不能没有气度,那样只会更让南流简瞧不起。
“王爷,不必了,臣女甘拜下风。”
吉胡觅雪走过来,从丫鬟手中拿过三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到了云梦牵手中,
“云小脸,你藏得真好,从前不显山不露水,让人对你掉以轻心,为的就是今天吗?”
云梦牵毫不客气地握住银票,笑道:
“对他人掉以轻心是你不够谦卑、骄傲自大,何必怪罪于我?还有,我为的,只是这一千五百两,毕竟我是个爱财如命的人。日后若是还有这种能赢钱的好事,吉胡小姐不妨告诉我?”
一番话,怼得吉胡觅雪哑口无言。
“不要脸。”
吉胡觅雪最后只咬牙切齿地扔下了这三个字。
云梦牵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银票转身交给碧春,还朝碧春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碧春自然知道云梦牵为何到处敛财,也对她抱以会心一笑。
只是这一幕,被一直靠在椅子里的玄苍看了个正着。
原来她还会这样的笑,笑得既顽皮,又真实。
他拿起酒杯,缓缓地将一杯酒倒入口中。
透过杯沿冷冷地审视着那个被众人包围的女子,她似乎与传说中的不一样。
恃宠而骄的她,身边从来只有一个下人。
不学无术的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样稳拿第一。
放荡成性的她……
想到这,他看向了她身边的男人们,南流晔目光灼热,恨不得吃了她。
南流简目光痴情,恨不得把她带走藏起来。
还有那些他不太认识的世家公子们,目光或贪恋、或痴迷、或猥琐……xiumb.com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白瓷酒杯忽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捏了个粉碎。
闻声,一直坐在位置上,久久地望着云梦牵,嫉妒得快要爆炸的云梦蝶,似乎终于回过神来。
她见那酒杯在玄苍的手中碎裂,刚想站起来去察看他的伤势。
却听南流简在此时出声道:
“不知本王是否有这般荣幸,云小姐的这幅梅花图和这幅字,可否送与本王?”
云梦牵心里咯噔一下,起初在这里没有看见南流简,她还感觉庆幸。
毕竟前世南流简的结局并不好,且都是因她而起。
这一世,从母亲去世那刻起,她便已绝情绝爱。
无论南流简有多放不下她,她都不会再与他有所关联。
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事。
可是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说她已经对他毫无感觉,那纯粹是自欺欺人的。
她正犹豫着,要如何解决南流简抛给她的这个难题。
就听南流晔道:
“皇弟此言差矣,这字画均是在本王的王府所作,自然要送与本王,是吗,云小姐?”
话音落下,云梦牵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这两兄弟是嫌场面还不够乱吗?
还是嫌她被人诟病得还不够?
或者嫌最近京都的传闻少了,大家有些无聊?
果然,周围的议论声又开始低低的响起。
“你看看她画的那幅梅花图,明显就是在暗喻什么嘛,那株红梅就是她自己,那白梅嘛……谁穿了白色的衣裳,就是谁喽。”
“还有那幅字,什么思念有形、梅知我意,分明就是写给谁的嘛,表达思念之情……那应该是恒阳王吧?”
“啧啧……你们都学着点,这样的女子才能勾得男人魂都没了啊……”
死过一次的人,云梦牵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名声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帮她报仇。
想了想,她决定故计重施,笑道:
“多谢二位王爷抬爱,不如这样,这两幅字画,价高者得,如何?”
她笑着看了看眼前的两个男人,只是那笑意清冷,很是敷衍。
南流晔好胜心极强,无论何事都不愿输。
他正欲开口叫价,却只听“啪啪”两声,两个酒杯碎片忽然飞过来,将云梦牵的两幅字画均拦腰斩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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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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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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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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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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