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保长的位置是谁想坐,谁就能坐的吗?
你想坐我也想坐,可这位子只有一个,怎么搞?
大毛当然不肯承认这公文是假的了,他说:“公文……不是假的。”
尽管他讲的是真话,但是经过牛保长反问,就变成假话了。
牛保长问:“我一天没卸任,一天就是保长。
县里有什么公文下来,不下给我,反倒是下给你,你说说,这个合理吗?
旁的不说,你说你们村子里有什么事,我是先找你呐,还是先找你们的里正呢?
哦,你拿了一封信去找里正,跟他说我说的让他下来,你上去,有这回事吗?
说什么不得再核对核对?
再说了,你看看你这公文上的章,这里是不是连在一起了?
你看看我以往收的公文上的章,这里是不是分开的?”
他说着拿出了一份公文来。
有官差把公文上的印章拿出去给百姓看。
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比较两个印章有什么不一样,只看了一眼,是红色的,然后就拿走了。
不过,他们还是看出来了,一个印章红一些,一个印章不怎么红。
咳~
大毛百口莫辩啊。
牛保长又说:“你年轻,野心勃勃是可以理解的。
年轻人么,就得有些野心,可你也得问问青牛镇的老百姓啊,他们同不同意你来当这个保长?”
外头的老百姓都听说过大毛家的事,哪里肯愿意让他来当这个保长?
他自个儿的媳妇儿都不爱惜,他还能爱惜跟他没有关系的老百姓吗?
还有他娘,真是个搅事精,要是让大毛当了保长,他们青牛镇可就没有安生的日子了。
他们都连忙摇头,说:“不愿意。”
大家伙儿说话的声音十分洪亮,人又多。
牛保长说:“哎,我年纪大了,这位子也坐不久了,不如这样,我们去坡上岗,看看周公子咋说。”
大毛娘怒道:“周公子、周公子,又是周公子。
你们不听县太爷的话,只听周公子的话,你们还想造反吗?
是不是想造反?”
“周公子算个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周公子再怎么厉害,难不成他还能比县太爷更厉害?”
门外的百姓听到她说周公子的坏话,顿时就恼怒了,纷纷说:“牛保长,把他们一家三口给押过去见周公子,新村的人能从山谷里出来,都是周公子给他们安身的地方,他们竟然忘恩负义,背信弃义,押他们去见周公子。”
牛保长见大家都这样说,也不多说,让人把他们一家三口全部捆起来,押到了坡上岗去。
周元正早就知道了大毛心怀不轨,而且那个莫名其妙的亲戚来了之后,他一直防备着。
所以,他跟县太爷勾结在一起,他们都是知道的。
他还当大毛能掀出多大的风浪呢,没想到就这?
自己拿着文书回来就开始逼宫?
大毛受了伤,说话都费力。
但是,他的爹娘没受伤。
牛保长带他过来了就把他们给押在了周元正的院子里。
大毛娘,说:“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我儿现在才是青牛镇的保长,你们居然敢捆了朝廷命官,你们是不是脑袋都不想要了?”
她说话狂傲的不得了。
他们一家人似乎都就不知道保长这个职位根本就是不入流的。
所以保长根本就算不上朝廷命官,只不过有一些实权是真的。
牛保长还等什么,直接就先告状,说他伪造公文之类的,还把两份公文拿过来给周公子进行对比。
周公子的嘴角微微一抽,很显然这是同一枚印章。
只不过,这印泥沾的太多了,因此底下粘连了。Χiυmъ.cοΜ
实际上,这是同一枚印章。
不过,牛保长说是假的,他自然不能说是真的,便问:“你为何要伪造公文?”
“没有伪造,这是真的。”大毛强调。
这时候,新村的村长来了。
他看到大毛一家被押了起来,心里慌乱不已,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牛保长就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番,特别强调他伪造文公。
村长气的面色铁青,说:“大毛,我先前怎么跟你说的来着?”
大毛还是一口咬定公文不是伪造的。
周元正说:“我看在你们村长的面子上,多次给你机会,然而你却不好好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我们青牛镇,你当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么?”
他说着就让人把大毛所谓的那个亲戚给带了上来了。
他显然也是受过大刑的,因此十分憔悴。
大毛看到他,顿时感觉屁股也不疼了。
倒是有一些害怕。
“说。”有人训斥那人。
那人就把大毛出卖他们青牛镇的事给说了出来,并且也说了新任的县太爷想对青牛镇下手的事。
坡上岗的百姓都变了脸色,就连新村的村长也变了脸色。
他连忙质问:“有这回事吗?”
大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了。
周元正说:“你出卖青牛镇所有的百姓,想以此换来你的荣华富贵,踩着别人的鲜血寻求荣华富贵的人,我们便留你不得了。”
大毛顿时就慌了。
他虽然有县太爷当他的后盾,可山高路远的,远水也解救不了近火呀,这可怎么办啊?
他现在是落在他们的手里,他们让他生,他就生,让他死他就活不成。
所以,就算是又县太爷当后盾又有什么用?
他顿时就害怕了起来,连忙颤抖着身子,说:“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新村的村长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狠狠的叹了一口气,跺了跺脚,双手朝自己的大腿两侧一拍,说:“大毛啊大毛,你们真是,真是糊涂啊。
啊,谁跟咱们近谁跟咱们远,你们的心里没个数吗?
你竟然伙同外人来欺负咱们。
咱们好不容易才解决了难题,你怎么能做出这等没有良心的事来呢?
你自己算算,咱们搬到了新村这一年多来,生了多少孩子?
你说说你,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你做的都是没良心的事情啊。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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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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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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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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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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