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他是我儿子,必须要跟我走。”
陈老太说:“呵,养他的时候不见你,现在你口口声声要带走他,你问过他的意见吗?”
陈越说:“那就问问他。”
陈老太把陈大山给叫了进来。
两人争论的时候,声音有些激烈。
陈大山在外头多多少少是听到了一些的。
这会儿陈老太叫他进去,他心里极其不高兴。
他生来就没有见过父亲,眼前的这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小时候也羡慕过别人有爹,他也闹腾过一回。
不过,被他娘给狠狠揍了一顿之后,又把他拉到后山半坡去,说:“不是要找你爹吗?你爹就在这里头呢。”
从那儿之后,他再也不敢闹了。
后来他跟娘亲相依为命,再后来他有了媳妇儿,他们已经是一家了,再也不在乎爹不爹的了。
但是,这会儿这个爹回来就跟娘吵架,他生气。
“娘。”陈大山喊了陈老太一声,就站到了他的旁边,还一脸防备的看着陈越。
陈越能看不出陈大山对他心存戒备么?
他看向陈老太,意思是让她开口。
陈老太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便说:“大山,他确实是你爹,你愿不愿意跟他走?”
陈越说:“我是楚国的国君,你跟我走,以后国君之位就是你的。”Χiυmъ.cοΜ
陈大山一听这话,更加来气了。
谁稀罕那国君的位子了?
他是这种人吗?竟然还以国君之位来诱惑他。
“呵呵。”陈大山呵呵了两声,随即说:“我没那本事当国君。”
陈越说:“大山啊,我知道你同我并无多少父子之情,然而血浓于水,你毕竟是我陈家的血亲。”
陈大山说:“三十多年了,我都没有爹。
小时候跟娘相依为命的时候,别的孩子都有爹在外头遮风挡雨,而我却没有。
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是我爹。
让我跟着我爹走,那我娘呢?
这些年的辛苦都顶不过一个血浓于水么?”
“我会弥补你。”
“我现在什么都不需要了,你拿什么弥补我?用你所谓的国君之位吗?”陈大山心里生气,觉得他这个爹简直了,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别人的意见。
独断独行。
“男人,志在四方……”
“我没有远大的志向,我只希望我娘和我的妻儿都能安好。
另外,我们家不欢迎你,还请你们速速离开。”陈大山将脸扭到一旁。
什么天打雷劈忤逆子他不怕,他不愿意娘亲受到伤害。
陈越万万没想到陈大山竟然要赶他走。
他的面色不好看了起来,说:“呵,你是被那个姓曲的感动了么?他多年来照顾你们母子,你因此感动了?”
陈大山气愤愤的说:“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好好想想,当我娘背着我发烧的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我爹在哪里?
当我们吃了这一顿没有下一顿的时候,我爹在哪里?
现在我们过得好了,儿女双全,家庭美满了,我娘马上也可以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了,突然冒出来一个爹。
一个毫无愧疚之心的爹。
你以为你看重的别人都会看重吗?
储君之位,你爱给谁给谁,别再来打扰我们。
你们立刻走,走的越远越好。”
陈大山立刻撵他走。
陈越很生气,但又觉得陈大山说的没错。
他起身,说:“成亲么?我倒要看看,那个姓曲的到底能不能像你们母子一样坚定。”
他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陈老太突然说:“等等。”
陈越以为她服软了,便顿住了脚步。
陈老太快速的到了屋里去,很快就把之前从当铺赎回来的玉镯子玉佩全都拿了出来。
她将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了陈越的怀里,说:“这些东西还给你。”
陈越看着那玉镯子和玉佩,面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这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
她竟然还给他了。
当真要跟他恩断义绝了吗?
曾经,她是那么的爱他,不问前途,跟着他一路逃到大梁来。
那些事,他都还记得。
可如今,物是人非了。
他也不再多说,快步出去了。
陈大山紧随其后,他们前脚一出门,他后面立刻关了大门。
他回来跟陈老太说:“娘,咱不理他们,要是再敢来,咱们就把他们撵出去。”
陈老太叹了一口气,说:“就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陈大山说:“娘,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呢。”
陈老太也不想让陈大山太担心,干脆不再多说。
陈越确实没有主动放弃。
毕竟小海棠的传说对他的吸引力非常大。
而且,那五个孩子,也确实惹人眼热。
第二天一早,他就派人属下吴幸去曲信德家。
曲信德正准备出门,听说对方是来找他的,只好又折了回去。
“不知阁下是?”曲信德看向吴幸。
眼前这人不苟言笑,跟那个骇人的苏笏差不多。
衣裳也不差劲。
“别管我是谁,我找东家有一事。”吴幸用有些别扭的当地话说道。
曲信德还是听出来他并非本地人。
但现在青牛镇上的流民多,天南地北的都有,他们都操着不同的口音,所以并未太在意。
“请说。”
吴幸拿出了一沓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曲信德大惊,连忙问:“你这是干什么?”
吴幸说:“你终止娶宋涟,这些银票都是你的。”
曲信德吃惊,问:“我娶谁关阁下什么事?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听说他是来阻止他娶陈老太的,曲信德的态度顿时就不好了起来。
“这个你无须知晓,这是一千两银票。”吴幸把银票往他跟前推了推。
一千两的银票啊,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比他现在身价都高。
但是,他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他们家又不缺吃又不缺喝,要那么多银钱做什么?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人生在世,就是那么短短的几十年,还是好好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不给自己留下后悔的余地。
不要到临终之前懊悔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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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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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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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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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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