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一些人到山上砍柴去了,不在山下。
所以只有做砖坯的这些人在。
这些人数量也不少,十好几个,比官差人多。
官差到了跟前,看到陈老太她们身上背着背篓,知道她们要逃走,顿时大怒,道:
“你们还敢逃走?还不束手就擒?”
陈老太说:“我们犯了什么王法?为什么要束手就擒?”
“你儿子试图谋害县太爷,难道谋害朝廷命官不是罪吗?”
陈老太说:“黑熊是卖给万家村万员外的,你们县太爷去万员外家把黑熊给抢了去,后来被黑熊给挣脱了绳子拍伤了,这关我们什么事?”
陈老太必须得解释,就算是官差不听,百姓也要知道真相。
这些工人听说这种情况,自然是选择相信陈老太了。
因为官府是什么德行,他们都知道,只是没人敢说。
官差被说的哑口无言,就开始耍无赖了,说:
“你说跟你们无关就跟你们无关了吗?
有没有关系,等到了公堂上,自有断定。”
他们要上前来抓人。
但是工人们却不肯让开。
官差顿时大怒,说:“你们这群刁民,你们简直胆大包天。
我们是奉了县太爷的命令来抓了犯人的。
你们想包庇罪犯吗?”
陈老太说:“我们犯了什么罪?你们抓人,抓人的文书呢?”
要文书?
哪里有?
县太爷让人过来抓人,这是私事,又不是公事,能出公文吗?
工人中有人想要趁机和个稀泥,说:“这中间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陈大山怎么可能谋害县太爷呢?”
“对啊,他们这一家都是好人。”
“对,他们都是好人,中间一定有误会。”
这些善良的老百姓们,试图说好话来为陈老太她们开脱。
但是,这些话却惹怒了这些人。
因为陈家的人要是好人,不就等于说他们是坏人吗?
虽然,他们是县太爷的爪牙,坏事做尽,但是他们也不想留下坏名声啊。
谁不想别人说他好呢?xǐυmь.℃òm
这些人说他们是坏人,他们能忍?
为首的那个凶神恶煞似的说:“你们赶紧让开,若不让开,回头我把你们一家老少全部都给下到大牢里。”
老百姓,谁不害怕蹲大牢啊?
他们心里害怕极了,可还是护着陈老太她们。
陈老太也一直在拖延时间,她希望能有其他的变数。
要不然,单凭这几个平民百姓,哪里能斗得过官府?
官差他们不敢轻易动手,因为双方人数差不多,他们要是打起来,谁吃亏谁沾便宜很难说。
强龙不压地头蛇呢。
但不管怎样,人今天一定是要带回去的。
否则,县太爷能绕得过他们吗?
于是,为首的那个立刻拔出剑来,指着那些工人说:“你们让开,再不让开的话,格杀勿论。”
陈老太一看,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他们要动真格的了。
双方人数虽然差不多,但是对方有武器,老百姓没有武器。
弄不好,他们真的会恼羞成怒把人给砍了。
对这种仗势欺人不讲道理的人,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更可恶的是,他们自己明明是在社会的最底层,却偏偏要难为比他们地位更低的人。
好像这样就能弥补他们,在那些上层人那里受到的委屈一样。
苦难,很多的时候都来自同胞的残杀。
意见不同,就等于你死我活。
她只好站出来,跟那些工人们说:“你们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你们都让开吧。”
伙夫带头说:“我们一让开,他们就会把你们给抓走。”
“他们把我们给抓走,是要用我们来威胁我儿子,我们来说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你们要是再敢拦着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杀人了。”
伙夫顿时哽住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陈老太抱着小海棠,回头跟陈刘氏说:“给我硬气一点。”
陈刘氏虽然一直极力的忍耐着,可是眼泪还是啪嗒啪嗒的,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这会儿听到陈老太说硬气一些,连忙擦了擦眼泪。
她不想掉眼泪,可是不当家啊。
那差人见陈老太自己从那些人身后走了出来,才说:“算你们识相,跟我们走。”
陈老太看了看后头的小白,就跟上他们一起走了。
差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陈老太抱着小海棠走在前头,陈刘氏跟在她身边。
小海棠在陈老太的怀里看向那凶巴巴的差人,一群坏人,又看向他们的马,眉头微微挑着。
正是平平坦坦的路,那些马儿不知道怎么着,。
它们就跟那些从来没有被人骑过的马一样开始乱蹦了起来。
陈老太听到身后的马似乎是受惊了,连忙抱着小海棠扯着陈刘氏往道旁躲了去。
十来匹马没有急急忙忙的朝前跑,倒是在原地蹦跶了起来。
像是泥鳅在旱地上蹦跶一样。
马蹦跶的厉害,扬起一大片的尘土。
差人极力的控制马,但是平常都很温顺的马,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全都集体的闹起了脾气。
他们控制不住马,不管什么口令马都不听了,似乎非得把他们给簸下来才行。
很快,有一个差人最先坠了马。
他的马立刻就不动了。
其他的人也都相继的被簸了下来,马也都不动了。
那些马没有踩踏他们,如果继续发狂,这些人恐怕会被踩成肉泥。
可尽管这样,从马上摔下来,也不是什么好滋味,屁股都快裂成四瓣了。
头儿被摔了个仰八叉,而他的马却跟其他的马不一样,它扬起蹄子就踩在了他的腿上。
他啊的一声惨叫了起来。
马儿踩了他之后,也倒算是还有灵性,连忙把蹄子给拿开了。
他抱着腿惨叫,又害怕再被马给踩踏,顾不上疼往一旁爬。
其他的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去把他给从马群里拽到了道旁。
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开始哀嚎了起来。
其他的人也顾不上看看马是什么情况,都围到了头儿的跟前,问他什么情况。
头儿疼的面色发黄,浑身都在发抖,这会儿见他们在这里问,脾气非常大。
对着他们怒吼道:“老子腿断了,你们看不到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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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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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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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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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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