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哥,你什么时候去府城读书?”
“梁举人打算带着我先去一趟,先参加青竹书院的考核,等考核通过后,再回来收拾东西。”楚大郎对宋喜宝的选择,他是支持。
“那就是很快很快了,我会好好学医,将来到府城开医馆。”宋喜宝看着楚大郎,真的有些舍不得。
但是该干事业的时候,他们谁都不能懒惰。
这个时候的楚大郎还以为小姑娘说笑话,他们各自努力着。
春去秋来,时光如梭,两年半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宋四柱如愿地娶了唐雪,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六牛,因为名字太绕口,如今宋家读书的人多,六牛就成了小名,大名叫宋子坤。
三柱媳妇如同期盼的那般,生下了女儿,小名叫糖宝,跟喜宝一听就是姐妹两个。
宋记卤菜开了两家分店,有一家在县里,宋四柱两口子负责。
宋大柱负责总店,宋二柱负责另一个分店。
宋三柱与媳妇开了糖铺子,卖糕点,跟各种糖果,三位兄弟的店里,也一直卖他们的糕点。
可以说,宋根生家里红红火火,全村人都跟着种甜菜,种药草,收入翻了几倍,每个人对他们都非常客气。
只有宋宝生家里例外,宋金来被秋后问斩后,一落千丈。
金来媳妇几次三番地要将两个儿子过继,但是谁愿意要?宋根生家里绝对不会要。
宋安生都避之不及,总之,这一家子谁都不想沾。
宋运来娶了刘荷花,认定是个儿子,结果生下来后却是个闺女,是个五丫。
宋三婆子气得破口大骂,宋运来直接去牛大夫的百草堂去闹。
牛大夫也不怕,当时直说大概是个男娃,后面月份大了,他们一直都没有看过大夫,这怪谁。
刘荷花的日子煎熬,后来索性放开,跟婆婆打,跟嫂子打,跟丈夫打。
这一通打下来,全家倒是没一个人敢惹她。
她让宋家宋文成,宋武成全部都下地干活,但凡他们不干,就让宋运来打。
这一家子都要吃饭,男娃不下地干活,难道躲在家里绣花吗?
别指望读书了,那不是大笑话吗?有那样的爹,还指望参加科举,扯淡。
宋喜宝只要在家,一准能听见刘荷花打骂宋金来两个儿子。
金来媳妇再打回去,然后刘荷花跟宋运来一起打他们母子三人。每天都是这样闹,闹得全村人有事没事,就端着碗在他们家看热闹。
这热闹可是比菜下饭多了,哪怕每天都是一样的,但是也挡不住大家的好奇心。
“别闹了,运来,你爹不行,你看着我去求喜宝。”宋三婆子这两年多时间,不断地去跪求喜宝,也弄到一些药。
就靠着这些药,让宋宝生吊着一口气。
宋根生见她又来了,忍不住皱了眉头,但是宋三婆子不是一般人呀,见到他们就跪。
“大哥,你再帮帮宝生好不好?要不然他真的会死,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刘荷花的口袋里是一文钱都不拿出来。”宋三婆子如今在家里压根就斗不过两个儿媳妇。
她不但斗不过,还要给刘荷花洗衣服做饭。
这日子过得简直想死,可是她又怕死,只能苟活着。wWW.ΧìǔΜЬ.CǒΜ
每每夜深人静时,她都想要是当初不让儿子休掉汤冬儿那该有多好。
“这是喜宝给你的药,还是三碗水熬到一碗水时服下。这是欠条,你得摁手印。”宋根生本不想给药,还是孙女给的药。
但是规矩不能再坏,否则老婆子又不开心。
这些欠条虽然收不回来,但是能够拿捏住他们。
“大哥,这次这些药怕是不行了,喜宝,你就去看看你三爷,他快没气。我给你磕头,我给你洗衣服做饭,当牛做马都成,你去看看好不好?”宋三婆子哭出来,她真的怕,怕老头子就这么死了。
宋喜宝这两年多在镇上名气是越来越大,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府城跟隔壁县的人特意赶来。
宋喜宝本着医者仁心,还是带着药箱跟宋三婆子一起去了,后面跟着宋老婆子,大柱媳妇。
她们两个人可不能让喜宝被欺负,哪怕知道宋宝生家现在谁也不敢,但是不能大意。
走进宋宝生的屋子,宋老婆子跟大柱媳妇差点吐出来。
宋喜宝提前有准备,戴上厚厚的口罩,她给宋宝生把脉,许久后,站起来摇摇头,“你们准备后事吧!”
“喜宝,你再用点药。我知道你最讨厌我,我没银子,但是我可以让你打,让你骂,随便怎么都可以,求你再想想办法好不好?”宋三婆子再次跪下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宋喜宝摇头,“没办法了!”
“可是你爷都能好,为什么你三爷这么快就没命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宋三婆子不管,凭什么宋根生还能站起来,还能下地干活。
他们家老头子就得去死,不行,就是不行!
“刘招娣,你是不是脑子被门挤呢?没有我们家喜宝,没有这些药,他早就死了。看看宋宝生住的这房子,是人住的吗?你们照顾不好,他死也是因为你们。没要你们一文钱,还敢张狂,信不信我拿着欠条去报官。”宋老婆子可不惯着他们。
听到报官两个字,宋三婆子立刻就熄火了,家里有一个蹲大牢,一个被砍头。
她哪里还敢去,再去的话,她说不定也进去蹲了。
宋宝生被吵闹声惊醒,反而来了几分精神,宋喜宝看着他,对宋三婆子说,“回光返照。”
宋老婆子拉着宋喜宝就走,大柱媳妇也是恶狠狠地看着宋三婆子,再胡说八道,她就要动手了。
“大哥,我要见大哥。”宋宝生醒来后,就这么一句话。
在床上瘫了这么久,临死前说话倒是利索了。这么久,他就悟出来一个道理,那就是大哥才是真的好。
宋三婆子让宋运来去请宋根生,这一次宋根生来了。
自从宋宝生倒下后,宋根生一次都没有来过,因为他怕,怕一时心软,伤害到自己家人。
做人都是自私的,他不能再因为宋宝生,伤到老婆子。
这一次哪怕宋宝生快死了,也是在老婆子的同意后出现。
以前装病的宋宝生是白白胖胖,总说是吃药虚胖,而这次的他却差点让宋根生没认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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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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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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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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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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