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风盯住她,“可从头至尾,那画师都没有说过他叫什么名字,他不过是个穷困潦倒的画师,也不是什么有名人物,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我自然是听……”
云染尘话音未落,云染风一巴掌已经扇上她的脸,“云染尘,果然是你!”
“不、不是我……姐姐你听我解释……”
云染风手一扬,细细的毒粉便笼罩了云染尘全身,云染尘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跳了起来,拼命弹着自己身上衣服,“云染风,你做什么!”
“这是毒。”云染风冷淡的道。
云染尘不可置信的抬眼。
她竟然给她下毒!
云染风冷冷一笑,“云染尘,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你这个贱人,你快给我解药。”
云染风冷笑,“想要解药,可以啊,你现在就去我门前跪着,什么时候我说可以了,你再起来。”
“你……”
“送客!”
云染风头也不回,直接命人将云染尘赶了出去,云染尘惶然望着关紧的院子,咬了咬牙,“我便不信,她真的敢给我下毒!走,回去!”
云染尘万分笃定云染风不敢下毒,又见周身没有什么异样,便笃定云染风故意吓她,倒是柳氏得了消息,急忙请了大夫过来,大夫仔仔细细一检查,也没查出什么端倪。
云染尘不甚在意,“娘,我便说了她不敢的,你何必这般大惊小怪,让她知道了反而要笑话我们了。”
柳氏还有疑虑,又想着云染风到底还是顾忌着云大将军,便也放松下来了,“罢了,等明日你爹回来,我可要好好告她一状的。”
“娘说的是。”
母女俩说笑了一阵,便也睡了,第二日云染尘起身,立刻有丫鬟掀了帘子,一看到云染尘的脸,手上端着的脸盆哐当一声落了地。
云染尘怔了怔,恰好望见铜镜中的自己,登时发出的一声尖叫,“啊,我的脸——”
只见云染尘原本柔美的面庞上全是红肿溃烂,已然开始冒着脓水,俨然已经开始腐烂了,而且她的身上全是腐朽的味道,让人恍惚觉得她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死尸一般。
柳氏听见消息也赶过来,一见云染尘的恐怖模样,口一张,差点呕吐出来!
云染尘跌跌爬爬的爬下床,“娘!快给我请大夫!娘!”
柳氏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寻常的大夫不顶事,去找云染风,只能找她。”
“可她要我当众下跪呀!”
“总比你的脸毁了要好!”
母女俩惶然去了云染风的院子,云染风已经喝着茶等着她们了,一见云染尘的模样便嗤笑了声,“昨日让你跪,你不跪,今日来了,价码也不一样了,不止要跪,还要告诉府里所有人,春宫图那件事,是你做的。”
“你做梦!”
“我做梦?我做梦不怕,怕就怕,你以为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是在做梦。云染尘,时间不等人,早做决定,不然你的脸可是救不回来了。”
柳氏急的变了脸色,上前就要打云染风,云染风清凌凌的瞥眼过去,柳氏僵在那里,竟一动不敢动的,咬牙道,“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
“她找人画春宫时,可没想起来我是她姐姐。”云染风冷笑,“她现在不过是一点皮肉痛,至多毁了一张脸,我若再狠一些,就该把她扒光了游街,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身上到底有几颗痣!”
云染尘打了个哆嗦,“云染风,你不能这样!”m.χIùmЬ.CǒM
云染风言笑晏晏,“所以,你选好了么?”
云染尘瘫在地上,满脸绝望。
她怎么选?
如果她告诉云家人春宫之事是她做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心机歹毒之辈,她还怎么能章瑜琬争夺凤星?
可如果她毁了容,所有一切都没有了。
她不由哀求望向柳氏,“娘,娘,女儿可怎么办呀。”
柳氏又气又急,却也知道云染风铁石心肠,求她定然是没有用的,咬了咬牙,匆匆就往外面走。
琳琅看的分明,忍不住道,“小姐,大夫人肯定是去找大将军呢,咱们要不要拦着?”
云染风目送她的背影,冷笑了声,“拦什么拦?我要的是就是事情闹大!她去了正好,省的我跑一遭了。”
云大将军收到消息,匆匆赶了回来,才进云家大门柳氏便扑了过来,“将军,您去救救尘儿,她虽然不如大小姐尊贵,可也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将军,求您可怜可怜我们母女!”
云墨皱眉,“出了什么事儿,染风行事素来有分寸的。”
“将军你不能这么偏心啊,染尘的脸被伤成那样,我一句话不敢说谎的!”
云墨拢紧了眉,匆匆赶到云染风院子,一眼就望见云染尘脸上的伤势,虽说他知道云染风会下毒,可也没想到她出手这般狠,饶是他一时也变了脸色,不由道,“你们娘俩,这是又做了什么错事?”
又望向云染风,“风儿听话,把她的毒给解了,她到底是你妹妹,传扬出去于你名声无益。”
云染尘本是想了满肚子的说词,一听云墨居然还偏帮着云染风,一时间又是恼又是急又是怒,三分委屈便成了十分,她哭道,“爹!她是您的女儿,我也是呀!您问都不问便说是我做错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是她给我下的毒,她还让我给她下跪!”
云墨微怔,再见云染风依旧冷冷淡淡的模样,不免脸色微沉,“染风,给你妹妹解毒,有什么话我们待会再说。”
云染风望了云墨一眼,手一扬,云染尘登时觉得脸上撕心裂肺的疼痛骤然缓解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云染风冷声道,“云染尘,我看在爹的面子上,帮你解一半毒,若你想把这件事彻底揭过去,除非按我的话做,不然免谈。”
云染尘陡然僵在那里,脸上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大将军微微皱眉,“什么事情?你们姐妹俩到底打什么哑谜?”
云染风才要开口,云染尘生怕她抢了先机,慌忙打断她的话,“爹,云染风她失心疯了,非说春宫图是我让人画的。”
“爹,女儿冤枉,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呀!”
云墨虎目骤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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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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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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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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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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