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暝沉声道,“我明白。”
萧瑾暝看了齐心芷一眼,吩咐道:“你先回知春堂。”
“师兄……”齐心芷咬着唇,泪水潺潺地看着萧瑾暝,奈何萧瑾暝却并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齐心芷心中警铃大作,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慢着,我说让她走了吗?”云染风断然喝道。
萧瑾暝眉头一皱。
云墨也望过去,“风儿,怎么了?”
“我好歹也是堂堂皇子妃,我也不想与齐心芷计较,可她既然做错了事,总不会连声道歉都没有吧?”云染风望着萧瑾暝,微微一笑,“殿下之前逼着我道歉,现在事情真相大白,您这心头肉,就不该和我说声对不起?”
萧瑾暝薄唇抿出笔直的弧度,黑眸里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侧头看向齐心芷,“心芷,道歉。”
齐心芷也知道萧瑾暝今日是动了几分怒了,即便心里恨的要死,却说不出一句话,咬着牙,低声道,“对不住!”
“哦,什么,没听清。”云染风笑眯眯的道。xǐυmь.℃òm
“你……”齐心芷羞愤交加,面上通红,下意识望向萧瑾暝,希冀着他能帮她。
萧瑾暝心里微叹了口气,淡声道,“来人,送侧妃回去。”
齐心芷又是失望又是惶恐,不由捏紧了指尖。
师兄这是更加看重云染风了么,所以才不帮她……
“娘娘,咱们回去吧。”玎珰畏缩的上前扶着齐心芷。
齐心芷却猛地甩开丫鬟的手,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温和,恨恨的瞪了眼云染风,冲了出去!
解决了齐心芷,云染风拍拍手,瞥了眼跪倒在地的常嬷嬷,轻哼了声,望向萧瑾暝,“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下犯上,我作为皇子妃,处置她的权利,总是有的吧?”
云墨立刻虎视眈眈的望向萧瑾暝,大有他反对便要暴起的意味。
萧瑾暝神色不变,沉声道,“自然。”
云染风十分满意。
有人撑腰的感觉果然是爽!
萧瑾暝这狗男人那么横,现在不也乖顺的像只二哈?
云染风走到身子抖得和筛糠似的张嬷嬷身边,一脸轻蔑的用脚勾起对方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看她。
“你蔑视本皇妃,仗着自己在王府多年,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下犯上,在府里横行霸道,权大欺主,还帮着齐侧妃谋害本皇妃,罪无可赦。”
她说罢,面无表情地唤来一旁的侍卫长,“重责三十大板,发配给人牙子。”
张嬷嬷一听发配给人牙子,顿时惊惧的连连求饶,“不要!不要啊!皇妃!老奴知道错了!求皇妃高抬贵手,饶了老奴吧。”她这个年纪,三十大板就是要了她的老命,更别说发配到了人牙子手里,她根本没活路啊。
她实在是害怕,已经开始推卸责任:“不是老奴,是齐侧妃,是齐侧妃突然来找老奴,让老奴挑衅皇妃您的,真的不是老奴啊!皇妃明鉴。”
云染风惋惜地摇了摇头,这话怎么不早说呢,能帮你顶锅的人都已经走了。
云墨欣赏地看着自家雷厉风行的女儿,心中却也难免有些心酸。
看样子在王府里没少受苦,自家女儿的性子他是最了解的,变化这么大一定大有原因。
“来人,将人拉出去行刑!”不等张嬷嬷继续胡言乱语,萧瑾暝冷呵一声,高大的侍卫们就不顾张嬷嬷的阻拦,将对方直接拖了出去。
云墨哪里会看不出萧瑾暝是防止这嬷嬷再说出更多的东西,此时也不在追究,毕竟女儿以后还要在八皇子府生活,也不好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常嬷嬷惨嚎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且不说三十八板子下去她还有没有命在,她这么大的年纪还被发卖出去,又有什么好人家会要她!
众人望向云染风的眼神里也含上几分畏惧。
云染风自然察觉出来了。
她没搭理。
她从来不是什么圣母,也没打算借此立威,可有人但凡得罪了她,就别准备善了。
事情告一段落后,云墨想起自己今日来八皇子府的真正目的,问云染风:“风儿,你现在就跟爹回去?”
“回去做什么?”
“今儿可是你回门的日子。”云墨眼神不善的扫了眼萧瑾暝。
云染风楞了下,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她光顾着取消回门,都忘了通知云墨了。
她立刻道,“爹啊,你也瞧着今儿的事了,我心情不好,就别回去闹的家里人都不开心,反正你都来了……你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云墨常年征战,对这个女儿最是愧疚,她一撒娇,哪里还顾得上有没有这个先例,连声答应,“好好好,我在这里陪你。”
萧瑾暝嘴角微抿,不置可否。
都说大将军宠惯女儿,他也只是听听而已,如今瞧着父女俩,心里想着云染风如此交横跋扈,怕是与大将军无底线的宠溺脱不了关系。
云染风把萧瑾暝的表情收入眼底,目光一闪,立刻拉住云墨,“爹啊,我好久没见着你练武了,你教教我,可好?”
云墨微怔,“你不是不喜欢练武么,说是一身臭汗。”
那是原主不喜欢,不是她。
云染风委屈垂眸,软着声音道,“都怪爹爹你,什么都护着我,我以为自己真的是无所无能了,哪知道嫁了人离了家,却受尽了屈辱,要是再不学点自保手段,怕不是要被人家欺负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看谁敢!”云墨冷道,森冷目光落在萧瑾暝身上,忽的一笑,“风儿,你不是想看爹练武给你看么,一个人练武有什么意思,又不是耍猴戏,得找个人过过招才有意思。殿下,听说你功夫不错,不如咱们来过两招?”
萧瑾暝瞥了眼云染风。
他明白这是云染风故意找事,也知晓云墨存心挑衅,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办法拒绝。
大将军铁马征战二十余年,金戈铁马出生入死,守大隶疆土,护百姓安康,更是无数大隶男儿的信仰,除却逼娶云染风这件事,萧瑾暝还是十分尊重云大将军的。
今日之事,他确实理亏在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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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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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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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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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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