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其镗说完不由也在心中感叹,这苏政华真不是人,要是让他去刑部任职,哪里还能有其他人的位置?
“原来是这个样子……”那人在听了解释之后声音渐软,忽又提高了音调,“王爷,还请王爷让属下去将人带回来。”
但之后他的底气又没了。正如苏政华跟战其镗若料,他们也不知道那小公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因为他本也是大人带回来的孤苦无依的人。
战其镗见不得大家的气氛如此感伤,却又忍心主动去破坏这种气氛,那样会显的她太无情。
“其实不是我说你们,”战其镗这性子终是闷不住了,她转身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坐姿霸气,“你说那小公子孤苦无依就孤苦无依了,现在这种江湖骗子多了去了,你说你们眼睛也不擦亮一点儿。”
“王妃教训的是。”每个人都沉浸在一中深深的自责中,“王爷,王妃,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真让那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吧?”
战其镗真不知道以这群人的智商是怎么当上官差的,“你们去谴人,将你们口中那小公子的画像画下来,全城通缉。”
这些人恍然大悟,领了命便要下去找人画像。
“慢着!”苏政华沉冷的声音传来,“全城通缉便不必,你只需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让见过那小公子的人来官衙里。”
要说这里是王爷大还是王妃大,那当然是王爷的话最大,见战其镗也没有要拦着的意思,那人便只依了苏政华的话下去了。
苏政华转眼见战其镗眉间对他的决定颇似不解,解释道,“棠之,现在湖州本是灾情严重之地,人手也不够,况你觉得那人真会留在湖州?”
做了案的凶手既然要走,那必定是要走的远远的。
战其镗同意了苏政华的话,“反正是你做的决定,我和他们都听你们的便是。”
不是她同意啊,是她不得不同意,自己的那点儿心思和苏政华的深思熟虑相比,简直太小儿科了。
果然,事实证明苏政华的决定是对的。湖州的百姓一听说了这个消息,纷纷上官衙来要给苏政华提供他们的消息。琇書蛧
与此之时,那小公子的画像也着人画出来了。
战其镗觉得这小公子既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谋害救他人的事情,一定长相极其凶恶。就是不凶恶,那也一定是丑的。
可是见到画像上的公子时她还真的愣了愣,那公子墨发长衫,五官俊美,身姿修长,竟真像是画上的人物,既仙又美。
战其镗嘀咕道,“你们这画师用不着如此的美化一个杀人凶手吧,这画像要贴出去,谁会相信这么一个翩翩佳公子会是一个杀人犯?”
那属下道,“王妃说笑,这小公子模样生的本就此常人俊美了些,而且平时为人温和恭敬,王爷刚说是小公子的时候,我们其实也不敢相信。”
这点战其镗明白,有的人生来一副好容貌,不管他背地里如何做恶,世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从心里便觉得,长这样的人做这件事情不是有原因便是有理。
这就跟那明瑶宇简直一模一样嘛,端的一副病秧子的柔弱脸,背地里却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呢。
苏政华却细细的观摩起了那幅画像来,战其镗见他一直盯着那副画看,都快盯出一个洞来了,伸出手肘戳了戳他,“我说,我一个女子都没有如此的盯着他,你这一王爷,也该收敛收敛你的眼神吧。”
好在苏政华还没有这样看过那江公子,不然她得气死。
苏政华闻言将目光移到战其镗身上,目光宠溺,“你竟也因为一副画像吃醋,看来是真的爱上我了?”
这还是在大厅里,此处还站在他们并不熟识的下人,苏政华竟如此直白的说出了这样的话,战其镗的小脸难得一红,瞪他一眼道,“你胡说些什么,谁吃醋了?”
方知战其镗那娇羞的模样在苏政华的眼中,是十年难得一遇的。自小她便是男儿心性,洒脱自然,哪里会露出这种小女儿家的表情来。
见苏政华看她的眼神愈发的深情,眼神柔和的都能滴出水来。战其镗毛骨悚然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道他可千万不能在此处发情。
还好苏政华很快便打住了,也不管是不是有伤害到厅里的单身狗,拉过战其镗的手问,“你觉不觉得,画像上的人有些眼熟?”
战其镗细细的看了看,她只觉得画像上的俊美,却并不觉得哪里有眼熟,便问,“怎么了?此人你认识?”
“不,”苏政华摇头,“只是觉得相似,错觉罢了。”
前来通信的百姓们纷纷献上了他们的消息,而苏政华要问的只有一个,有没有看见那小公子去往了何处?
百姓们七七八八的说了一堆,后来苏政华便从他们的话里捡出一些可信的,有用的消息来,最后得知,这小公子可能是去了杭州,也可能去了潮州。
战其镗觉得心累,百姓们本是众说纷纭,而且各自坚持各自的说法,所以那小公子到底是往潮州方向去了还是往杭州方向去了,暂时成了这南晋的一个未解之谜。
苏政华也听不下去了,便让他们都先回去,再想好了再来回答。
忙了这大半天,战其镗累觉浑身无力,提了一壶茶水过来,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王爷,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又成了无头案了,上次那个案子找不到人,这次这个案子人又跑了,你说这凶手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会来这里抓他,事先就跑了?”
苏政华本正在提笔写着一些东西,闻言放下笔抬头看她,眸光里闪过一抹微光。
“棠之,也有可能那人就潜伏在我们身边,没有走呢?”
战其镗这时正累着,不信的笑了笑,“怎么可能会,这些犯了错的人就怕别人抓住他,难道他还待在我们身边等着我们抓吗?”
他们忙碌的这股劲儿还没有过去,官衙里的人上来通报,说是李大人新派过来的州官大人来,问苏政华改怎么办?
苏政华头也未抬,“让他回去,就说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如果他不走,便将人撵出湖州。”
战其镗对苏政华的回答有些惊愣,想起那人又是李大人派过来的,便说,“对,将人撵出去,撵不出去,就放狗咬。”
那属下的额头瞬间布满了无数条的黑线,这真正南王和王妃能够说出来的话吗?他还想再请示一下,毕竟那是李大人派来的人,便又听见苏政华沉沉的声音传来。
“就说是本王让你们这样做的。”
那属下想说的话全部都被堵了回去,“是,王爷!”
不一会儿,这湖州官衙外面便上演了一出十分精彩的好戏,百姓们纷纷前来看热闹,看那新派过来的州官被拦在了府衙外面。
百姓们刚刚丧失了一个一心为民的大人,在情感上本就不能如此快的接受这个新来的大人。可是人家是官,他们是民,心里有不满也不能说。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正南王跟王妃亲自过来给他们撑腰撵人,这百姓们的底气那叫一个足。结果那来报道准备上任的州官大人,还没有进官衙里歇歇,便又被人撵出了湖州城。
“反了,真是反了!”那预定的州官大人急忙让人快马加鞭的去通知李仁,李仁的那身肥肉气的乱颤,桌子被他拍的都快散架了。
“大人,这正南王竟然敢伙同湖州的百姓公然抗官任职,这可是大罪啊大人,不如我们便将此事上报给吴大人,让他在圣上好好参苏政华一军?”那师爷以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李仁瞪着师爷,气的眼睛都红了,“那苏政华虽是皇上的儿子,曾经的太子,可是今时不比往日,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这江南的王吗?”
“你方才可以借此机会参他一军,好,你这就吩咐人去朝中通报吴大人,连着上次的事情一定,最好能让皇上治他一个大罪。”
“大人请息怒,我一定会让苏政华为此事付出代价的。”师爷见李大人气的实在不轻,又说,“没想到那顺成竟然在湖州养出了如此的刁民,等大人派人接手了湖州,便好好让人惩治这群刁民,搓搓他们的锐气。”
李仁盛怒的心气总算是平复了几分,“如今那顺成已经死了,我不信他们还真能翻了天。现在湖州的灾情还没有过去,早知道我便不该送那些粮钱过去。”
可惜这些话他也只能在背地里说说,要让他真的底气十足的面对苏政华,他身上的这身肥肉还撑不气他的胆量。
总之都是这个苏政华,从他来了这里他就没有过好事,那皇上当初怎么就把他指到这江南来了呢?
“大人,据人来报,明相的公子已经到了潮州。”
李仁的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道,“这明瑶宇可是明相唯一的儿子,明相是朝中重臣。师爷,你说这明公子要是在江南出了事,皇上跟明相会不会放过苏政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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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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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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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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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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