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比之前多了不知道多少倍。战其镗还挺奇怪的,进去之后才被告知苏政华去了明府。
战其镗无奈只好再往明府赶,到了明府才知道,原来是方弦之醒了。
方弦之受伤之后一直住在明府,一来方便照顾,二来他醒了有什么话直接就能跟明瑶宇说。
“主使就是八贝子,你们去查一下八王府进来的管事有没有换过,如果没换过那说明那个管家还没死,把他找出来,可以用来做人证。”
方弦之躺在床上,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弄得战其镗都不敢大声喘气,生怕听不见他说什么。
本来殷黎塘的意思让他多休息一下,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苏旋桦的真实面目,他只能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全部讲出来,这样他也能安心养病。
“这些都是他跟我说的,至于身上除了刀口的伤,也都是他弄得。”方弦之说完最后一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战其镗一直站在屋子里的角落听着,她不太敢看方弦之,方弦之也没有寻找她的意思,就好像之前表白不过是一场梦一样。
明瑶宇点点头道:“你安心休息吧,按照你的说法,八贝子是不会把那个管家杀了的,我明日再去八王府好好找找。”
奶娘对苏旋桦那么重要,以苏旋桦的变态程度,一定会折磨那个管家到死,说不准他的业余活动就是折磨管家也不一定。
上官婉儿也给方弦之吃了一剂定心丸道:“公子派人到江南去,找到了两位愿意上京作证的证人,早日前就出发了,再有几天应该就能入京。”
方弦之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他现在浑身都痛,痛的麻木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还能跟他们开开玩笑。“那我死也瞑目了。”
“什么死不死的。”战其镗不满的皱眉说道:“黎塘知道你这种想法,估计得气死,他都快忙不过来了,江南那边他才去了一次,眼看又要动身,还什么都没准备呢,光顾着照顾你了。”
方弦之听见战其镗的话沉默了一瞬,半晌才道:“我累了,你们出去忙吧,不用管我。”
战其镗有点受伤,她还没做任何回应呢,他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想来方弦之自己也知道,战其镗是不会为了他而放弃苏政华的,自己先把自己淘汰了。m.χIùmЬ.CǒM
众人相继离开,站在院子中间。
苏政华拿出了一枚宝石道:“这个你们看看。”
明瑶宇只扫了一眼便说道:“琥珀?看着成色得有千年了,你从哪弄来的。”
“这种货色的珠宝,在八王府还非常的多。”苏政华把琥珀扔给明瑶宇道:“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金树,我的意思你懂的。”
“金树?”明瑶宇看了看手里的琥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也不管是不是有客人了,带着人手就往八王府走去。
苏旋桦和战其镗慢慢的往太子府走,不是之前的太子府,那里死了太多人,血腥气太重,一时间也清理不出来,皇上在城东近皇城的地方又赐了个府邸。
那里现在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士兵,安全性还是很高的。而苏恒玉他们干脆就住在宫里,等事件平息了才回府。
战其镗到了屋里才把怀里的四幅画拿出来,在桌子上认真的摆起来,她都快要忘记画的顺序了。
“应该是这样吧……”
苏政华一开始没在意,看她自言自语半天才凑过去。“这是什么东西?”
战其镗把自己怎么从花妙柔那里得来的这四幅画说了一遍,认真的思考起来:“你说这有没有可能真的是藏宝图啊?”
“已八王府的那两棵金树来看,苏旋桦有钱是一定的。但是他整日挥霍的也多,请那些万事屋的人就要一笔不小的钱,他还能剩多少还不一定。”
“那我们不查查吗?”战其镗眨着大眼睛,分明就是在说,我好想去找,好想去看看。
苏政华见她如此,点了点头道:“行,案子到了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明天我陪瑶宇去找管家,你就带人去找宝藏吧。”
战其镗高兴地乐开了花,却没有直接同意,“不急,明天我也跟你去找管家,这宝藏放在那又不会丢了,等太平些我再去找。”
转眼就到四月,万事屋的人也抓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也没了反抗的心思,城门一开一准逃命。
苏政华想着战其镗现在也没法出城,也就随着她去做。至于那四幅画,从花妙柔的私宅拿出来的,充公就太名不正言不顺了。
第二天一早战其镗和苏政华就去八王府,发现明瑶宇已经在了,指挥人抬那两颗金树呢。合着这是一宿没睡的节奏。
战其镗盯着那两棵树有点出神。
金树真是白叫的,整棵树都是纯金打造的,树枝树叶做的栩栩如生,从上面摘下一片叶子来,都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吃用。何况树上还有各色的果实,玛瑙,珍珠,碧玺,琥珀,小的也有手指甲那么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好有钱啊。”战其镗咽了口唾沫,哪怕她平时不那么在乎钱,这时候都难免想要摘一片叶子下来,留作纪念也好。
明瑶宇站在院子最中央冷笑道:“这还是被人摘过的呢。我把话放这儿,八贝子犯了什么错,你们不知道心里也该有数不会是小罪,回去让我发现少了东西,定要严查,到时候你们还没有明花我就不知道了。”
“今儿我也算给你们开个恩,晚上的时候把拿了的东西给我放回原位,我就当是风大吹下来的。不然你们就看看这京城谁干做你们的买卖,把金子倒腾出去。”
明瑶宇很少发怒,但是金树放在这里这么多天,说没人拿是不可能的。光他就在最下面的树枝上看到了好几个缺口了。
那些士兵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其实聪明点的都不会拿着个树叶,理由也很简单,拿了花不出去,被发现了就是掉脑袋的事。
至于那些笨的,在之后一天的突击检查中成功被抓,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这个充军可是要上战场的,跟在京城可是两码事。
明瑶宇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走向苏政华道:“八王府很大,我让人画了地图,抓了府里的家丁和婢女,也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来。”
战其镗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感叹,“府邸原来可以这么大啊,感觉比太子府大了两倍不止。”
明瑶宇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墙道:“这道墙后面原本是另外一个府邸,八贝子把它买了下来,将两个府邸合并一通改造了。后面还有两个府邸,也都是这种方法改造的,在这么下去,都要比皇宫大了。”
“这么大的工程不可能一两年完成,看样子果真如弦之所说,他从小就开始执掌王府了。”苏政华颇为头疼的指了指地图道:“后面都是厢房,怎么会这么多房子?”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这么多房子,若是各个都有机关,我们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明瑶宇显然也很头疼。
战其镗凑过去看了两眼道:“我觉得这么多厢房一定不是用来做什么好事的。所以还是从这里找起比较好。”
正常的府邸为了居住的舒服,都是一个厢房配一个院子,客人多了也不会互相打扰,像是这种联排式的屋子,一般都是给下人住的,可是八王府的下人并不住在这里。
所以战其镗觉得这些房子不是用来干好事的也没毛病。他们最多就是觉得是用来金屋藏娇。绝对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种景象。
战其镗咽了口唾沫道:“瑶宇,你们邢部也这样吗?”
“远远不及这里。”明瑶宇走过去拿起一个带着倒刺的小鞭子,嘴角抽了抽。
鞭子越长力度越不好掌控,反而是这种小鞭子抽人最疼,带上倒刺每一下次自都能刮下对方一层皮。
像是这种刀具,这间屋子里还有很多,满目下去十大酷刑跟着比起来都逊色不少。
“这居然都用过?”战其镗本以为这些也就是个摆设而已,但是凑近了看才发觉,这些居然都使用过。
上面黑色的痕迹明显是血凝固之后造成的,这说明这项刑罚被用了很多次。
“如果这些刑罚都用在一个人身上,你们说那个人还能活下来吗?”战其镗想想都不寒而栗了。她实在是不相信八贝子会是这样的人。
明瑶宇摇了摇头,“这才只是第一间屋子,哪怕活下来,第二间,第三间,总有撑不住的时候。人的生命看似顽强,实则很脆弱的。”
战其镗都有点不想去看下一间屋子了,“你们说,他会把人关在这吗?”
“从常人的角度会,因为这是死刑,移动时让别人看见很麻烦。”苏政华冷静的分析道:“但是,如果是变态的话……很可能不会。”
战其镗凑到苏政华的身边,拍了他一下道:“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苏政华无奈的看着战其镗,因为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啊。但是他没能输出口,只是淡淡的说道:“快点行动,早点救出人是关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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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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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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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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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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