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弦之看着这桶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不屑的说道:“怎么,为了我还特意换个花样,我记得你的连环杀人案都是流血过多而亡,没有蒸煮致死才对。”
冷冉光眼里冒着狼一样嗜血的光,他一点都不怕方弦之现在这种垂死之前的口舌之快,事实上他还非常希望盼望他多说一点,因为他多说一点,过一会儿的惨叫声就能让他多一丝愉悦。
方弦之眼睁睁的他把厨房的盐盒拿起来,然后全部倒在了桶里。那个未来要煮他的桶里。
冷冉光把盐盒随便的一扔,蹲下身伸手抓住方弦之的下巴,看着他微笑道:“恐惧吧!你应该恐惧,因为一会儿你将要尝试一下盐水煮人的滋味了。听说这样能够美容呢,好多宫里的娘娘都这么做,我对你好吧?”
方弦之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很多,他终于明白为何冷冉光割这些口子,不仅仅是让他,而死想让他疼死。
为了防止方弦之忍不了盐泡水清洗伤口的疼痛,冷冉光把他的嘴给捂上了。然后抱起方弦之往桶里放。
边防还边可惜的说道:“真是可惜,听不见你的惨叫了,不过也没事,我相信那样也一定很精彩。”
不要问方弦之那水究竟是热的还是冷的,他根本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有刺骨的疼痛,这比凌迟处死还让人难以接受。
他只能用力的赚着手,咬着嘴里的布条,这时候晕厥真的是上天的恩赐。
冷冉光愉悦的围着方弦之走来走去,看着他睚呲欲裂,伸手摸着方弦之额头上的凸起的青筋,好像只要能够多感受到对方痛苦一分,他就能高兴一分一般。
人性的报复欲在冷冉光身上展现的淋淋尽致。他身体里的施虐分子一点点放大,最后只有施虐才能让他得到快感。
方弦之很想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表现的没有那么痛苦,可是他做不到,真的太疼了。
你们没有被温水煮过,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就会让你觉得你就是一盘菜。你会想到那些之前你射杀过的牲口,你会变成跟他们一样的结局。
最初盐水给身体带来的疼痛过去之后,便是这种等待死亡的恐惧。你能明显感觉到桶里的水在慢慢变高,可偏偏就没道足以致死的地步。
你明知道死亡就要来临,却不知道它终究何时回来,你只能慢慢的等。可这时候你反倒希望时间能够快点走过。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了。
而事实上,方弦之入桶里不过才半盏茶的功夫,他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怎么,这滋味不好受吧。”冷冉光找个绝佳的位置做了下来,他不仅要折磨方弦之,更要摧毁他的心灵。
“你放心,桶地下的炭火我做过精确的计算,全烧光了水的温度也不会很高,你不会死的。你只会一直被这么泡着,泡到我高兴为止。”
方弦之已经不去深思冷冉光的意思了,他的思绪早就飘到了远方。
他在想战其镗,这个对他来说非常特别的女子。身背血海深仇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子上过心,因为他没有精力也没有那个心情。
或许是马上就要实施翻案计划,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的原因。方弦之一直坚如磐石的心松懈了。他不喜欢小家碧玉的女子,总觉得她们整日里活在温室当中,根本不懂外面的辛酸。m.χIùmЬ.CǒM
战其镗就是那个特别的人,从第一次追他追到郊外,被他坏心眼的弄到泥潭里开始。方弦之的心房就好像漏了一条缝,这个缝隙只有哪个果敢,爱打抱不平,和有点小心机,吃亏定要报复回来的人才能发现。
在方弦之心中,女子终于不是画中的纸片人形象。不是那个说一说话都要脸红,走一段路就要互许终身的模样。
有人说爱情就是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那么战其镗的出现绝对是在对的时间,不过不是对的人而已。
那天他给战其镗留的纸条,纸条上的话都是真心话。
方弦之以为战其镗的婚姻是政治婚姻没有爱情,但他发现他错了。所以便把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以保持距离为由跟太子府能不来往就不来往。
远远地看着你幸福就好。这是方弦之的心里话。
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是动摇了,他想让战其镗听到自己的心声,不需要回应,只要知道他爱过她便好。
“这世上每天要死多少人?被杀害的也不计其数,凭什么他们家就要反抗不认命?有本事他们杀了我啊,报官抓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认输。”
冷冉光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和你爹最可恨了,那些人都不敢反抗我,你爹偏不信,知府不受理去找巡抚,巡抚不受理又上京告御状,活该他会死。而你也是,十二年了还来找老子的麻烦。没能杀了你爹,杀你也过瘾啊。”
“你想杀谁?”
一道声音打断了只有一人的对话,战其镗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看见方弦之被放在桶里煮,顿时就怒了。
“快点救人,把这个变态抓起来。”
冷冉光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或许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但是流亡那么久,不学点功夫傍身怎么在江湖上行走。
战其镗带的事巡城卫兵,都是有把子力气打花架子的士兵,跟府里的侍卫还不同,侍卫好歹还练过几天。战其镗只能自己跟冷冉光打,让其他人救人。
人多的哪一方总是占便宜的,士兵把方弦之捞出来,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救人。木桶里的水都是血红色的了。
方弦之嘴里的布刚被拿下,他就迫不及待的大喊道:“小心他用阴招。”
这话说的正是时候,战其镗一个后空翻正好躲过冷冉光藏在袖子里的暗器。他成年之后才练武,根基不好,自然只能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
冷冉光也不是很在意箭有没有射中战其镗,反而有点不爽的看着方弦之道:“看来下手对你来说还是太轻了,还有力气喊。”
那声喊也真是冤枉方弦之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声音,也跟蚊子查不到,更是沙哑的听不清说什么。但是两人一直留意他的情况,自然还是注意到了。
方弦之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开始头晕眼花,勉强被人扶着靠在墙的一角。他一点都不想理冷冉光。
哪怕临死前确实很想见一见战其镗,但是战其镗真的来了,他又希望她没来,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太危险。
“你以为你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就能抓住我吗?”冷冉光大笑道:“你太小瞧我了,十二年,你以为我就没点变化吗?”
冷冉光吹了个口哨,哨声不断不长,连续三下之后,才满意的扬扬眉毛。
“你们就不好奇为何万事屋会愿意出动这么多人帮我?他们只愿意办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冷冉光冷笑:“我早早就加入了这个组织,领头人标榜自由,只要完成任务就给钱,不完成他们就当没你这么个人。有些任务要很多人才能完成,你说我能不能要到他们的联系方式?”
剩下的不用说大家也都能猜到,冷冉光虽然变态,但是头脑灵光,在万事屋十年混个主事的位置没有问题。苏旋桦有钱,只要伪装成这是个任务,而且钱很丰厚。
就算万事屋本身不愿意接这个任务,也总有人愿意接。利益越大,能够驱使的人也就越多。
“你们应该不知道,你们的人头值多少钱。”冷冉光也不卖关子,因为没人接他的茬,“万两黄金,对于穷苦人来说,足够他们卖命的了。”
草丛里,屋顶上,四面八方蹿过来了大量黑衣人,黑压压的仿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般。
战其镗和士兵被逼的退到屋子里一角,每个人面色沉重,人数上就碾压了他们,何况他们还带着伤员,想逃出去更难了。
方弦之缓了好一会儿,盐水浸泡伤口确实疼,疼的入骨。但是在特殊条件下,用盐水清洗伤口,其实对身体是有益,不会感染的。
“他们要的人头应该是,其镗带着人冲出去,没有悬赏那些人不会难为你们,给自己找麻烦的。”
战其镗皱眉:“那怎么行,我就是来救你的啊。你说他们会不会因为你的人头而打起来。”
“别抱着挑拨离间的心了,万事屋的规矩,见者都有份。”冷冉光浇灭了战其镗的幻想,“一个任务接的人多了,觉得不合适可以退出。但是觉得合算的就都会留下来一起同仇敌忾。”
“八贝子说了,只要任务完成的好,钱都不是问题。”
随着这一声高喊,黑衣人都动了。纷纷向战其镗的方向袭来。
这哪里还是万事屋的人,根本就是苏旋桦自己养的杀手了。
战其镗放开手脚,抡起大刀便站在了最前面。
“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将方侍郎护在里面,倒下一个,圈里面的就顶上去,婉儿和飞钦回来救我们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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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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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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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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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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