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杨太安狗腿子,捕快石大壮。
除他外,其他捕快并不在此。
石大壮瞳孔微微收缩,脚下连退几步,似是畏惧陆生,他朝陆生躬身垂首,胆怯道:
“小的先前得罪陆仵作,今日在惊鸿楼设宴,给陆仵作赔礼道歉。”
杨太安露出春秋道真面目,他便心生畏惧。
春秋道贼子,他虽未曾谋面,却也听过不少,给杨太安做事,便是给春秋道办事,这等罪责,是要杀头的!
甚至,株连九族!
他本想找师青烟表明不知情,被杨太安利用,师青烟却与吴海回清安城。
被逼无奈,亲自上门寻他多次冷嘲热讽的仵作陆生,希望陆生能同师青烟好好说道,别让他们这些捕快成为逆贼同党。
陆生起初心中不屑,但“惊鸿楼”三字,引起他的注意。
洛阳县虽是县城,也有男人,正所谓投其所好,男人之好,就算县城也不会少。
惊鸿楼,便是洛阳县最大的春楼,俗点,就是妓院。
放在前世,就是高级会所!站两排,供挑选的那种。
陆生记忆中,从未去过惊鸿楼,一是先前只求谋生,一心练着“剑谱最终页,无爱即是神”!
二来,手无纹银,寸步难行。
消费低的地方也有,俗称勾栏,更俗点也叫妓院,并无雅称,寻常人家去得起。
惊鸿楼,则是销金窟。
陆生嘴角一掀,面带戏谑,双目微眯,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石大壮,知晓目的何在,淡淡问道:“大壮啊,这惊鸿楼消费可不低,你这些年攒的月俸,恐怕不够。”
捕快月俸才几钱,惊鸿楼这等地方,石大壮这是下了血本。
石大壮惶然抬头,揣着双手陪起笑脸,点头哈腰道:“咱衙门的兄弟们一块攒的。”
他脾气大,心中虽觉陆生不识好歹,为了兄弟们及家人性命,只能强自忍耐。
陆生恍然,一众捕快凑的钱,怪不得敢选惊鸿楼设宴。
看来,今夜有望摆脱童子鸡!
想到此,他神色涌上喜色,眉飞凤舞,走上前扶起石大壮,亲切道:“大壮兄弟何须如此,一切好说,咱们这就走?”
石大壮心有怒,却不敢言,想着兄弟们凑的银子,只为让陆生这名仵作潇洒,他便心生怨恨,只能心底暗骂,表面谦恭道:“陆仵作先请。”
惊鸿楼处于洛阳县最繁华正大街,哪怕青天白日,舍得花钱的主儿也会到惊鸿楼吃饭,更甚者,不顾白昼,白日宣淫者,不在少数。
来到惊鸿楼前,陆生心中震撼。
惊鸿楼,春楼妓院,竟比洛阳县衙还要大!
楼高五层,其后有多处院子,秋天绽放的花儿红杏出墙,不难窥见院中繁花似锦。
大门口,“惊鸿楼”牌匾下站立两位姿色尚可的风尘女子,懒散倚靠门梁,想必夜间操劳过累,白日又需充当门面拉客,才累的倚门轻酣。
门外数名小厮,极力呼喊拉客,恨不能将眼前过客,尽数拉入惊鸿楼消费。
当陆生同石大壮靠近时,小厮快步冲至石大壮跟前,连连点头哈腰,讨好道:“大人,宴席已准备妥当,就等二位爷嘞!”
石大壮低眉,轻瞥小厮一眼,眼中满是蔑视,小厮这等下等人,不入他眼,他摆了摆手,让小厮离他远点,随后看向陆生,同小厮般讨好道:“陆仵作先请。”琇書網
陆生毫不客气,率先步入惊鸿楼,轻酣的两名女子皆眼前一亮,连连朝陆生搔首弄姿,想得到陆生垂怜,夜间共枕。
二女梳理耳旁鬓角,将半胸罗裙特地拉下些许,展露更多雪白美景,脚下快步跟上,簇拥至陆生身边,嗲声嗲气道:“哎呀,公子好生俊朗,今夜要不要我姐妹二人为伴呢~”
陆生感受到两只胳膊,各有柔软挤压,很软,很棉,却不得他喜,或是二女被多龙戏球,球大,却失去本身弹力,不尽人意,也就不发一言。
想想,还是那位动不动就拔刀子的冷漠师青烟,更软,更弹!
可惜太过暴力,若敢施为,怕是要以命相抵。
身后,石大壮见陆生得二美讨好,心生嫉妒,暗骂道:“一个破仵作,长得跟个娘们似的,有啥好稀罕!”
心里这般想,却不想见陆生美人主动作伴,脚下连踩几步,行至陆生身边,朝二女怒目圆瞪,呵斥道:“一边去!别扰了我等兴致!”
二女见状,心惊胆战,瞧得石大壮浓眉大眼,面色凶厉,哪敢忤逆,连忙松开陆生胳膊,颇有不舍地离开。
陆生摇摇头,无奈看向石大壮,告诫道:“你啊你,来到这等风月场所,怎还如此蛮横?可懂怜香惜玉?可懂美人如玉?”
石大壮没读过书,是个粗人,哪里晓得这些,只觉得字里行间,陆生在鄙夷他,虽恼怒,却依旧赔笑道:“陆仵作说的是,说的是,是小的错了。”
陆生没有多言,石大壮懂与不懂,与他何干,来惊鸿楼只为见见世面,仅此而已。
至于石大壮等人性命,师青烟本就没打算牵连罪责,一切罪责由杨太安一人承担。
他也没同石大壮明说,否则哪还能来惊鸿楼,让他由童子鸡一夜风流,成为“口水鸡”!
入席。
偌大张圆桌,仅陆生同石大壮两人,桌上摆着足足近二十道盘子,盘中佳肴诸多陆生见都未曾见过,可见石大壮等捕快今日为讨好他,下了血本。
整得陆生差点不好意思,良心难安,但陆生心中自我告诫道:“今日良心丢了,明日找回!”
不久前虽吃过早饭,但满桌佳肴,让陆生食欲大振,好在他已是布衣,饭量大。
石大壮鲜少吃这等美味,今日托了陆生的福,才能吃上一顿诸多同僚,凑出来的美食。
他是粗人,不懂礼仪,心里暗骂陆生的同时,嘴里一下没有拉下,筷子夹得慢,便伸手抓,恨无十张嘴十只手,不能吃光全部,让陆生无菜可吃。
席间,老鸨带着群姑娘,匆匆忙忙赶来,两人吃如此宴席,这可是真的金主,不能错过!
尾部那名女子,与其他女子不同,没有着半胸罗裙,露出半片雪白,反而穿着严实面纱遮脸,垂头埋于琵琶后,碎步跟随。
陆生,一眼便注意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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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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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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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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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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