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日查等人嘣嘣狂跳的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不由暗自庆幸,幸亏有呼德前来报信,才令众人躲过一劫。
湖日查、金雪峻和特木尔三人并马而行的时候,金雪峻忍不住感慨:“呼德将军真乃仗义,置自身安危于不顾,私放我等出城,如若被那李惟忠查出,那可是死罪!”
这句话一说出口,湖日查突地愣了一下,心道,那呼德虽说与自己交情不浅,但也还远没到过命的程度,如何就敢冒死帮助自己?呼德平日里做事谨小慎微、处处圆滑,今日里怎就如此胆大?一旦被李惟忠查出,真不怕被砍了头?
如此一想,湖日查后背就出了一身冷汗,不自觉的抬头向黑黢黢的四周扫视,呜呜的北风吹得树枝摇曳,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前方的道路上模模糊糊有人影晃动。m.χIùmЬ.CǒM
此时已走到一处山谷,湖日查轻轻勒了勒马缰,马速降了下来,金雪峻和特木尔有些奇怪,也跟着勒慢马速,刚想开口询问,突听一声尖锐的哨声由远及近、高速破风而来。
湖日查久经战阵,反应自是机敏,急忙一伏身,身体尽量贴住马背,就听哨音从头上掠过,哚的一声,一支响箭钉在了第一辆马车的箱板上,箭尾兀自颤动不止!
湖日查心中惊恐万状,知道响箭是警告敌方止步的,自己的人马已经中了埋伏,联想呼德不正常的举动,当下显然就是中计了!
湖日查挺身而起,定睛向前方望去。借着火把的光照,就见前方大路上缓缓过来一群人马,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全是黑衣打扮,脸上蒙着黑纱,手执各式兵器,足足有百十号人。
这些人并不说话,只是呈扇面将湖日查的人马围住,步行的许多黑衣人张弓搭箭瞄向湖日查的这一队人马。
湖日查从得胜钩上摘下长矛,手指着对面当中几员马上的黑衣人:“尔等何人?意欲何为?!”
对面一个浑厚的声音答道:“休要多言,我等特来取尔等性命!”
“尔等与我有何冤仇,怎的不敢言明?”湖日查发问,对面却无人回答。
湖日查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尔等可是李惟忠所差遣?”
对面仍是无人搭话,人群中却是发出一阵哄笑。
特木尔手举鬼头刀,恨恨说道:“将军何需与这群小贼多言,只管杀出去便是!”双腿一磕马肚子,策马奔着对面就冲了过去。
就见对面也冲出一人一马,右手执一杆亮银枪,左手握一柄香瓜般大的铜锤。
亮银枪奔着特木尔的小腹扎了过来,特木尔四尺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避过枪尖,刀背嘡的格开枪杆,借前冲之力,刀刃唿的劈向对方。
眼见对方无处躲避,可就在电光石火双马一错蹬之间,对方左手的铜锤风驰电掣后发先至,咚的一声砸在了特木尔的前胸上,特木尔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如烂泥一般滚落马下。
湖日查一声唿哨,十几个亲信各执兵刃往前冲去,但是对方雨点般的箭矢射了过来,亲信们纷纷人仰马翻,栽倒在地。
金雪峻见两边都是山坡根本无法奔逃,无奈也举起长刀往前冲去。对方一个身材魁梧之人手中七尺狼牙棒劈头盖脸砸了过来,金雪峻横架刀杆奋力格挡,嘡的一声,却被震得双臂发麻,心口发甜,身子一软也滑落马下。
湖日查眼见自己人根本没有一点招架之力,对方显然不是什么一般盗贼,必定是训练有素,也顾不得家眷安危,拨转马头就往回狂奔。
湖日查所骑的这匹马是一匹上等好马,对方虽然有十几骑发力紧追,但是奈何被湖日查甩得越来越远。
转瞬狂奔了几里地,远远已能看见中兴府的城墙,城墙上灯火通明,很多士兵正在城墙上来回巡视。湖日查心中升起了希望,守城的官兵大多都认得自己,只要自己能跑到城下呼喊城上守兵,就能保住性命!
正暗自欣喜间,忽然看到前方道路上立着一团黑影,夜黑风高,但也能依稀看出像是一人一骑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那一人一骑岿然不动,马上像是横着一把长刀,似一尊雕像,将去路挡了个严严实实。湖日查也顾不了许多,大喊着:“让道!让道!”紧催战马狂冲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月光照在那人脸上,面目已依稀可辨,竟然是刚刚送自己出城的呼德!只见呼德的脸上再也不是平日里对自己献媚讨好的表情,而是一脸狰狞如冰一般冷酷!
湖日查顿觉毛骨悚然,这一切已不言自明!废话也不必多说了,湖日查挺起长矛,坐骑没有丝毫减速,似一阵狂风卷了过去!
就见呼德双臂齐举,大喝一声,湖日查暗叫不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羽箭已然呼啸而至!距离太近,湖日查哪里还闪躲得过,箭尖噗的从前胸扎入竟从后背穿出!
湖日查一个倒栽葱,滚鞍落马摔在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呼德带了一下马缰,让过湖日查的坐骑,跳下马来,抽出腰刀,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此时湖日查躺在地上,已经是口吐鲜血,看见呼德走过来,愤恨地手指着呼德,嘴里却呜呜的讲不出话来,眼睛都似乎瞪出了血水!
呼德一言不发,站在湖日查身边只静默了片刻,手起刀落,就将湖日查的人头砍了下来!
后面追赶的人马也已来到了跟前,大家也未说话,呼德将湖日查的人头交给为首一人,然后径自回到自己的马上,打马向中兴府城门奔去。
剩下这些人将湖日查的尸体驮在马背上,回头去与那群黑衣人汇合。
此时,金雪峻、特木尔以及还未战死的湖日查亲信、家眷已经被五花大绑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见到追击湖日查的这十几骑人马回来,一个手执长剑的黑衣人向为首一人用清亮的声音问道:“这些人当如何发落?”
趴在地上的金雪峻听到此话,立刻大声哀嚎起来:“各位英雄,小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恳请各位英雄饶我狗命,我定将家财悉数奉上,心甘情愿为各位英雄当牛做马!”
为首那人冲着金雪峻呸了一口,用浑厚的声音回道:“李将军说过,操刀必割,执斧必伐!”
问话那人不再言语,其余众人一起动手,一阵刀斧砍劈声伴随着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
众人将所有尸体搬上马车,扫清血迹,地上铺上一层黄土,收拾得没有一丝痕迹,这才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山谷中一切归于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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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箭:飞行时会发出声音的一种箭矢。这种箭矢在汉代即已出现,箭主体为铁制,用兽骨、象牙等装饰,也有部分类型使用水牛角作为发声部位。箭镞多为小枣形,古时主要被游牧少数民族使用。又名鸣镝、嚆矢。
得胜钩:是指马鞍上安装的勾形挂兵器架子,主要为了让骑兵在行军或用马刀格斗时可以挂起长兵器,亦有环状金属结构,武器长柄可插入,起固定悬挂作用。
操刀必割,执斧必伐:古时谚语,出自《六韬∙文韬∙守土》:“日中必彗,操刀必割,执斧必伐。日中不彗,是谓失时;操刀不割,失利之期;执斧不伐,贼人将来。”彗(huì):同“熭(wèi)”,曝晒。日当正午,一定要晒物;拿刀在手,一定要割物;握着斧子,一定要砍伐。指做事必须当机立断,对已经具备条件、已经准备好的行动不放弃,及时进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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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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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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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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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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