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沈知秋勾唇一笑,双手插进口袋里,笑的开心。

  如果是毒症那就说的清。

  房屋门口,两道身影并排而站,阳光下,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还挺快。

  她冲过去,偏过头,面对冰冷的面孔,扬起灿烂的笑脸,“又见面了。”

  傅卿云眉宇紧皱,退后两步,强大的压迫感缠绕,冷眸落在老态龙钟的身影,“老神医,在下傅卿云,想请您帮家母看病。”

  沈老爷子摆摆手,推开栅栏,背篓放下,小心翼翼的拿出草药放在架子上晾晒,“我老了,经不起道路颠簸,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神医,家母的病非您不可。”

  傅卿云大步向前。

  沈知秋坐在石磨上,翘起二郎腿,单手托腮,笑的花痴。

  果然,她的男人怎么看都帅!

  『帮他』

  来不及多看两眼,脑海里冒出两个字,伴随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

  麻蛋!

  又来!

  还让不让人活了!

  “爷爷,医者仁心,要不您帮帮忙?”

  她抱着草药晾晒在石头上,瞥眼冷沉的脸,抛个媚眼。

  “……”

  傅卿云脸色铁青,侧过身,垂在体侧的手攥紧拳头。

  “我哪里都不会去,除非你把病人带上山。”

  沈老爷子脱去外套,坐在石凳上,拿起腰间葫芦,倒出一口药酒,美滋滋的喝着。

  “爷爷,你就帮帮他吧,你看他脑子明显不太好用,长得也丑,再不帮帮他,人生也太惨了。”

  沈知秋蹲在身旁,挽着爷爷的胳膊撒着娇。

  “……”

  江一城唇角抽搐下,暗暗瞄眼自家老大,这位沈小姐还真会睁眼说瞎话。

  “要去的话,你去,正好可以多识些病症。”

  沈老爷子起身走进屋子,关上门。

  三人被关在门外。

  沈知秋叹口气,暗暗想着,该帮都帮了,不用再挨雷劈吧?

  轰隆!

  雷声四起!

  知道了!

  知道了!

  沈知秋暗暗叹口气,双手搭着傅卿云的肩膀,神色坚定,“这样吧,你请不到神医,神医亲传弟子也可以。”

  傅卿云冷凝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拿掉肩膀的手,俊美如斯的脸颊写满嫌恶,纸巾擦着被碰过的地方。

  走近门口,单手插进裤兜,“老神医,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都可以,只要肯出山救家母,就算傅家财产分您一半也可以。”

  “我!”

  沈知秋屁颠屁颠凑上前,指着鼻尖,“相信我,我可以治佟姨的病。”

  闻言,那张脸仿若附着一层寒霜。

  “当然,我也有要求,若是我治好佟姨的病,你要娶我!”

  “好!”

  “……”

  沈知秋顿时语塞,漂亮的杏眸眨了眨,满脸惊愕。m.χIùmЬ.CǒM

  知道他孝顺,没想到竟然如此痛快应下,都没来得及享受一下被虐的快感。

  “治不好,你死定了。”

  傅卿云双手整理着西装外套,冷眸低垂,望眼腕表,“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话落,大步往外走。

  “主子,真的没问题吗?”

  江一城总感觉有些不靠谱,回头望眼乱舞的身影,真的是辣眼睛。

  挺好的小姑娘,怎么说发病就发病。

  “我倒要看看老神医怎么看这件事。”

  傅卿云冷冷开口。

  江一城瞬间明白怎么回事,老大就是为要敲山震虎,老神医真的舍得看着亲人去送死?

  砰!

  沈知秋的行李被扔出来,落在身前。

  “爷爷,等我办完所有事,就回来陪您。”

  她俯身拎着包,三步一回头,眼圈泛红。

  江一城拎过她的行李,跟在身后,表情怪异。

  老大失算了。

  “卿云,你真的会娶我吗?”

  “我姓傅。”

  “卿云,你是不是在暗恋我?”

  “我姓傅。”

  “卿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姓傅。”

  ……

  一路上,两人的对话极其简单。

  帝都,傅宅。

  “真是不好意思,犬子订婚宴,傅大少亲自登门,未能远迎,实在抱歉。”

  陆渊博抱歉的笑笑,双眼精明,望着前方老态龙钟的身影,微微俯身。

  知道亲自去送贺礼的人是傅卿云,他们父子二人不敢怠慢,直接登门感谢。

  “表哥亲自上门庆贺,我们招待不周,实在没办法,突发一点小意外。”

  陆毅舟叹口气,面对傅老夫人审视的目光,脸颊始终挂着绅士的笑容。

  “发生什么意外?”

  傅老夫人端起茶杯,花白的头发绾在脑后,庄严严肃。

  “哎,这事说来丢人,我的未婚妻在订婚宴与司机睡在一张床。”

  陆毅舟摆摆手,表示不准备再提这件事。

  “那你未婚妻确实有意思。”

  坐在对面的身影慵懒的靠着椅子,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邪魅的笑容挂在脸颊。

  “让二表哥笑话了,有什么意思,现在我们居家已经成大家族的笑话。”

  陆毅舟自嘲的笑笑。

  “有时间介绍一下,我倒想认识认识。”

  傅云野指尖节奏敲击着桌面,狭长的双眼闪过抹邪性。

  陆毅舟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确实有意思,陆少,怎么不把你和未婚妻妹妹的事与大家说说?”

  突然,门口踏进纤纤身影,站在众人面前,笑容明媚。

  “沈……沈知秋,你来做什么!!”

  陆毅舟腾地的站起身,满眼怒火。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这是你家么,还是说,你早就对傅家财产虎视眈眈,除掉傅家的人,你就可以得到傅家财产。”

  沈知秋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面对酱紫色的猪肝脸摆摆手,“说中心事也不至于这样,小心气火攻心。”

  “沈知秋,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这里不是你家,你想来就来!”

  陆毅舟手指颤抖,歇斯底里。

  沈知秋单手托腮,努努嘴,“没错,这里不是我家,不过,好像也不是陆家,你未免有些越俎代庖。”

  面对得意至极的笑脸,陆毅舟只感觉胸口一团火熊熊燃烧,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憋的难受。

  “够了。”

  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

  傅老夫人打量着得意洋洋的身影,板着脸,“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手中的拐杖用力戳两下地面,不怒自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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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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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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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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