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毫不避讳其他人的目光向前走去。
“你这又是何必,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曾是本宫的男宠?”凤晚揶揄地说道。
沈赫安微微一笑,两靥居然有对漂亮的大酒窝,他语气温柔地说道:“臣曾在公主府上住了整整一年,外面都传,臣是长公主的男宠,可是臣觉得实在是冤枉,因为殿下冷心冷肺的,从来也没给过臣爬床的机会啊,臣倒是盼望着,将这男宠的身份坐实!”
凤晚抬眸,笑着嗔了他一眼,“那真是抱歉了,本宫不喜欢你这类型的!”
沈赫安叹了一口气,“这话真是太扎心了,长公主真是无情啊,臣都二十五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呢,都怪公主殿下!”
“这怎么又怪上本宫了?本宫又没说不许你娶妻!”凤晚好笑地说道。
“长公主凶名在外,赫安曾是你的男宠,谁敢跟殿下争宠!”
沈赫安委屈地看向凤晚,快到宫门,他脚步一顿,笑着说道:“要不长公主收我做驸马吧,你得对我负责啊!”
墨绿的油纸伞被雨水冲刷的干净,伞下的二人,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凤晚浅笑盈盈地看向沈赫安,刚要回答,突然瞥见雨中徐徐走来一名俊美白衣少年。
少年半边湿透,额前两缕龙须刘海湿漉漉地垂下,一双凤眸也湿漉漉的,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委屈感,苍白的唇半丝血色也没有,他微微躬身,态度乖顺又温柔。
“殿下,属下接您回家!”
沈赫安幽幽抬眸在看到少年的一瞬,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少年实在是太美,美的就像是一株被露水洗礼的鸢尾花,桀骜,艳丽,矜贵,清冷又高不可攀,让他觉得十分的嫉妒。
难怪凤晚不喜欢他,原来是喜欢这样的。
凤晚在看到叶慕淮湿透的衣服,微微蹙眉,转身对沈赫安笑了笑,“改日约你喝茶,本宫先走了,左相大人!”
“恭送长公主殿下!”沈赫安恭谨地说道。
叶慕淮接过旁边宫人的雨伞,撑在凤晚的身上,整个雨伞都倾斜于她的头顶,毫不在意地走在雨中。
凤晚在叶慕淮的搀扶下上了车,叶慕淮刚要转身,凤晚突然转身拉了他一把,“你也上来!”
叶慕淮犹豫了下,抬眸看了沈赫安一眼,也上了马车。
沈赫安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攥紧,一双美眸失落地垂下。
殿下似乎待那个侍卫十分不同,居然让他与她同乘一个马车。
马车在雨中缓缓前行,凤晚抬眸看看向有些狼狈的叶慕淮从怀中掏出个帕子递给他。
“怎么不上车等本宫!”凤晚温柔地问道。
“属下怎么敢私自坐殿下的马车!”叶慕淮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弱弱地说道。
凤晚笑了,“迂腐!”
叶慕淮没有吭声。
“你身上有伤,又被雨水淋湿了,一会回去找药老看看,千万别让伤口感染了!”凤晚说道。
“哦!”叶慕淮唇角微微上翘,点了点头。Χiυmъ.cοΜ
叶慕淮在擦脸时,偷偷地嗅了下凤晚的帕子,有股淡淡的冷香,是凤晚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
凤晚自是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垂眸一笑。
叶慕淮抬眸看向她,“长公主今天好像很开心?”
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人,大楚赫赫有名的左相沈赫安,传言他才思敏捷,谋略过人,也有人说他曾是长公主的男宠,事事以长公主马首是瞻。
原本以为不过是荒谬传言,不过看到刚才的一幕却不得不让他信以为真。
凤晚幽幽抬眸一双妖异又清冷的眸子,弯成了新月状,“本来挺不开心的,但是见了叶侍卫,瞬间觉得心情挺好!”
叶慕淮脸色微红,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湿漉漉的凤眸带着明显的怀疑。
他还以为她是因为见了左相才这么开心的呢!
凤晚见他欲言又止,笑着问道:“怎么,有话要问?”
“没有,属下就是想问问,刚才那个是左相大人吗?”叶慕淮问道。
他刚才还想听到沈赫安想要做驸马,他家殿下还没来得及回答人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看你是想问,我会不会让他当驸马吧!”凤晚笑着问道。
心中所想被戳穿,叶慕淮有些慌乱地攥紧手中的帕子,“属下就是好奇!”
“没什么好好奇的,本宫不喜欢沈赫安,你不用好奇!”凤晚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费劲地跟一个小侍卫解释这个。
“哦!”叶慕淮的唇角一翘,一笑间风光霁月,好看的有些晃眼。
凤晚微微一愣,撑着眉看向他,“叶侍卫以后一定要多笑笑!”
“啊?”叶慕淮不解地看向她,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叶侍卫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凤晚一本正经地说道。
叶慕淮耳根又红了,他家殿下真是的,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地撩他,明知道他不经撩的。
“你想与你父亲相认吗?”凤晚突然问道。
陆舟的死,她也有责任,当年,她与凤轩反目,凤轩杀鸡儆猴,明知道陆舟后院的埋着的都是她的银子,却硬要治他个贪赃枉法的罪,也怪她赌气交出兵权,跑去旬阳游玩了数日,未及时护下陆舟。
终究是对他有所亏欠。
叶慕淮是陆舟的外甥,她只想在他身上做些补偿。
“算了吧,他未必想要认我的,毕竟我不过是个外室之子!”
叶慕淮声音平淡,可是听在凤晚的耳中却突然察觉出一抹悲伤来。
“沈赫安出身也不好,但是凭借自己的一步步的努力走到今天实属不易,若是你也想像你舅舅一样入仕为官,本宫可以帮你!”凤晚又道。
“以后再说吧,属下如今只想陪在长公主身边!”叶慕淮说道。
凤晚不说话了。
她也想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又怕耽误了他。
……
夜晚。
灯光下,叶慕淮看着手中绣着龙雀图腾的帕子,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飞进一个信鸽,叶慕淮起身,解开信鸽腿上的信展开来看。
信上,沈旭将今天朝堂上的事告诉了叶慕淮。
叶慕淮微微蹙眉,两个奸细?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以凤晚的能力想要三天之内查出二人的身份,应该不难。
不知道这二人是何来历,若是他们大齐的人,他父皇自然不想让凤晚从这二人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若是别的国家的,他也一定好奇最近又有谁想要图谋什么。
所以沈旭的意思是想让他打探一下消息。
叶慕淮想了想,天色已黑,若是想此时接近凤晚,只有一个办法。
……
凤晚正在喝茶,突然一个湿漉漉的白色影子窜了进来。
“呦!哪里来的小脏狐啊?”
姜刻伸脚就要踩中狐狸尾巴,凤晚连忙喊道:“别碰我的小白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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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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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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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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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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