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馆里离开后,楚天耀开车将卢秋雨送往蔡家老宅,也就是她姥姥家。
半山腰的宅院外。
奥迪100停靠在路边,一如两天前一样,两人坐在车里一样。
“你明天回永宁,咱们下次见面,可就是明年了!”
车窗外吹来一丝寒冷的夜风,卢秋雨紧了紧衣领,冲着楚天耀玩笑道。
见楚天耀没搭理自己的话,卢秋雨有些悻悻然的准备推开车门。
“喏,送你的新年礼物!”
就在卢秋雨准备推门下车时,楚天耀如同变戏法一样,从车子后座取出了一个盒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卢秋雨整个人一扫阴霾,脸上带着几分惊喜道。
她迫不及待的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酒红色的毛线围巾,看上去并不昂贵,只是一条普通的围巾。
可即便如此,卢秋雨仍旧显得很高兴。
“谢谢你!”
将围巾系在自己身上,卢秋雨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宛如两道月牙。
“新年快乐!”
楚天耀看着副驾驶上的女人,轻声笑道。
“你也是……那咱们就明年见了!”
说完,卢秋雨高兴的推开车门。
“对了,我今天旷工的事,能不能不要扣我的工资啊!”
忽然想起了什么,卢秋雨连忙转过身去。
“没门!”
楚天耀的声音响起,随即一脚油门踩下,车子顿时驶了出去。
“抠门的家伙!”
看着楚天耀离开,卢秋雨气得跺了跺脚道。wWW.ΧìǔΜЬ.CǒΜ
……
二月七号。
一大早,杜国盈便去了火车站,准备搭上回豫南的火车。
而楚天耀开着车,一路向永宁而去。
蓉城距离永宁三百多公里,说远也不远,只是部分路段没有高速路,所以至少也得花上一个白天的功夫才能到达。
楚天耀从早上出发,抵达永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至于妹妹楚荷,早在一个周前大学放假便迫不及待的返回永宁去见刘娜了。
有时候楚天耀都在想,这丫头是不是和刘娜的感情比自己更好一点。
三彩服装厂。
服装厂明天才会放假,所以楚天耀给刘娜通了电话后,便径直来厂里接她下班了。
服装厂的大门外。
保卫室门外一个身着灰色毛衣的中年男人等在外面,左手提着一只大公鸡,右手还提着一筐子鸡蛋。
“保卫同志,你说那刘娜,真是你们服装厂的领导?”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三番两次的向那保卫室里的保卫追问道。
明明他一年前才来过永宁,那时候的刘娜不过只是个永宁酒厂的包装工人,怎么这一晃眼就成了这服装厂的领导。
中年男人穿着有些朴素,即便是大冬天身上也只有一件毛线衣,提着东西的双手冻得有些发红,脚上穿着的一双解放鞋,也破了洞。
“三叔?”
楚天耀从车里下来,正好是看到这等候在保卫室外的男人,脑子里顿时是浮现出了一段记忆。
眼前之人叫楚广生,是楚天耀的三叔。
父亲楚田山死时,也多亏了此人忙前忙后主持葬礼,而楚田山的父母年事已高,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是来永宁匆匆下葬后便又离开。
楚田山这一代一共兄弟三人,楚田山排老二,这楚广生排老三,老家并非是永宁人氏,而是在距离永宁几十公里外,江合县下面的一个镇子。
关于老楚家的事,楚田山并没有跟楚天耀多提,按照家里的规矩,楚田山结婚分家后,几乎就一直呆在永宁很少再回去过了。
不过楚田山虽然没说,但楚天耀却是知道,自己父亲对楚家似乎是有些怨气的,只有对三弟楚广生,楚田山方才有几分好脸色。
“你,你是天耀?”
此时,忽然是被楚天耀出声叫住,楚广生面色一顿,望着一身西装笔挺的楚天耀,他一时间更是有些不敢相认了。
“是我,三叔……我是楚天耀!”
楚天耀走上前去,冲着楚广生咧嘴笑道。
“三叔,这些东西怪沉的,我来帮你提!”
说着,楚天耀就要接过楚广生手里的东西。
相比与楚家的其他人,楚广生跟二哥楚田山走得近,对楚天耀这个侄子更是没话说,楚田山死时,丧礼也是他一手操持的。
“不用,可别脏了你的衣服。”楚广生连忙拒绝,上下打量了面前的楚天耀一眼:“你这一身行头可得花不少钱吧,我看电视上那些大老板都是这么穿的。”
“我算啥大老板。”
楚天耀冲着楚广生笑道,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自己如今做了点小生意,去了泸城,不常在永宁了。
“难怪我去永宁酒厂没找到你们,臭小子总算有出息了……只可惜二哥二嫂走得早,没能看到你改过自新。”
听到楚天耀所说,楚广生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感叹。
楚天耀以前做的混账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也正因为如此,楚天耀跟楚田山一样不受老楚家待见。
“外面冷,三叔你别站着了,咱们进去说吧!”
楚天耀看了一眼楚广生的衣着,随即是示意保卫室的人把门打开。
不多时,服装厂的办公室里。
知道楚天耀今天回来,但刘娜没想到三叔楚广生竟然也来了,当即连忙提着热水瓶给泡起了茶来。
“三叔您喝茶,这一晃可是快一年没见着您了。”
对于老楚家的人,刘娜都不算熟悉,唯独只有这楚广生,她曾经听卧床不起的公公楚田山经常提起。
“你看我这人,要是早知道你们现在都当了大老板,我就不来这厂里碍眼了。”楚广生看了一眼同样穿的光鲜亮丽的刘娜,有些难为情道。
“对了,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东西,可比外面买的好。”
说着,楚广生连忙是将手里的鸡蛋和大公鸡放下。
“三叔,瞧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应该是我们孝敬您才对。”
刘娜见状怎么好意思收下。
当初给公公楚田山办丧礼时,楚天耀压根就是个甩手掌柜,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哪里会这些,全靠着楚广生连夜从江合县赶来,操持了三天三夜才将丧事做完,临走前他甚至还给刘娜留了一百块钱。
刘娜至今还记得,那是零零散散裹在塑料袋里的一沓钱。
“行了,长者赐不敢辞,既然是三叔给的你就收下吧。”
办公室里,楚天耀向一脸为难的刘娜开口道,说着便又将目光看向了楚广生。
“三叔,你来永宁找我们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眼看就快过年了,这个节骨眼上楚广生来永宁,在楚天耀看来只怕是另有原因。
果然,一听楚天耀这话,楚广生也不由得一叹道:
“哎……我也是实在想不到办法了,才想着来永宁找你们试试。”
楚广生这一叹气,一旁的刘娜这才注意到前者头上的簇簇白发,相比一年前相见,楚广生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
“三叔,到底是什么事你仔细说说!”楚天耀出声追问道。
他知道,如果不是碰上了大麻烦,以自己三叔楚广生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求到他头上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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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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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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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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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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