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自己过度劳累,才会做恶梦的,那么休息一天,吃点好的,养养身子,应该就能睡好了。
穆婉如听了大头一番话,只得点点头,大头跟她也只是比较暧昧的关系,两人又没有真过到一起,她管得着吗?
早上从家里走去奋进钢铁厂,随便都要半小时。
当然这是在走路的情况下,如果骑车那就快多了,五六分钟吧。
这也就形成了院里不成文的规矩,没车的人通常会早早起来,洗漱完准备上班。
有车的人就会轻松一些,多睡一会儿都没事。
王大国以前起得挺早的,但有车后就不用这样。
刚起床,就听到赵大爷,王大爷还有大头先出门的声音。
他们走他们的,自己并没打算同行。
洗完后,王大国骑着拉风单车,奔向了厂子。
这种车价格贵,款式新,随便骑在那里都有回头率。
上班的人看到王大国骑着车飞一般奔向前方,纷纷妒忌起来。
好巧不巧,王大国发现了熟人,那是大头与穆婉如,他俩走在前边,说说笑笑,一看关系就很亲密。
而且他俩还往中间挤,这不就占了道吗?王大国赶紧拨铃。
嘀!
大头与穆婉如听了声音,一回头就发现王大国骑了新买的车在后面。
穆婉如一脸妒忌,想着如果能坐一坐也不错。
大头生起气来,认为王大国是有意显摆。
于是嘲讽道:“王大国,你有什么可显摆的?一个破车把你稀奇成那样,我是因为没票,而且我也想走走路锻炼下身体,不然我早就买上了,而且比你的还好!你再显摆,小心掉下水井。”
王大国不高兴了,大头啊大头,你就是欠收拾!你把路都挡了,我不拨铃怎么过去?
还说风凉话?
说明你还没吸取教训。
王大国心想恶梦机的有效期是一周,够他喝一壶。
但为了让他有深刻认识,还得加重力度。
这时看到大头前边有个大坑,坑里还有水,浑浊不堪,顿时冷笑起来。
于是在后面慢慢跟着,大头才一走到坑边,猛地加快速度冲上去。
“大头,你再不让我从你身上碾过去!”
王大国喊道。
大头转过身来,冷笑道:“王大国,你以为俺是吓大的!你有种就从我身上碾过去,反正医药费有你出!”
但话音未落,只见王大国加快速度,真的冲上来了。
“我出就我出,你站着别动。”王大国笑道。
“傻子才不动。”大头赶紧躲到一边,刚好不小心踩到坑里,摔得一身泥。
穆婉如距离远一点,所幸没有被溅到。
大头从坑里爬起来,变成了个泥人,骂道:“王大国,你给我等着。”
王大国哈哈大笑:“大头,我打过招呼了,谁叫你非要挡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什么不挡道?”
大头顾不得这么多,这脸丢大发了,他非得找回面子不可。
拼命追在王大国后边,道:“王大国,你个王八蛋,停住!”
王大国不是怕大头,他觉得与其硬碰硬,还不如消磨他的体力,逗他玩,于是又加速启动,骑了一段距离,道:“大头,来啊,我等着呢。”
然后又往前骑了一段距离,将大头甩在后边。
大头累得气喘吁吁。xǐυmь.℃òm
“切,胆小的玩意儿,只会跑!”
大头骂骂咧咧。
穆婉如也跟上来,见大头一身是泥,不禁叹了口气,道:“王大国真坏,他都看到有坑了,还冲上来,我看就是有意的。”
“那王八蛋就是欠扁,别让我抓到他,抓到就是一顿暴捶。”
大头抹了把脸,抹成个大花脸。
“你别用手了,我这里有纸。”穆婉如看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递过去一张纸,让大头擦一擦脸。
“你确定能暴捶他,不是他暴捶你?”穆婉如道。
“唔……”大头想想也对,自己干不过王大国,但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这气总得发泄出来。
于是忿忿道:“我捶那单车不行吗?迟早给他拆了。”
穆婉如吓得不行,道:“大头你别乱来!王大国的车很贵,弄坏了你赔不起,没必要赌这个气!”
穆婉如表面上是为了大头好,其实内心还是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按大头刚才的意思,他是有钱没票而已,那说明他的存款得有一两百了。
看样子这长期饭票还能吃上一阵子,说不定还能帮扶一下家里,如果大头气不过跑去弄坏了人家的车,倒赔一笔钱,自己上哪儿吃去?
大头一听觉得有道理,道:“就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这小人一般计较!但一笔笔我可都记下了,等到那天我跟他算个总账,保准让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听了大头的话,穆婉如终于放松下来,道:“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时有他哭的时候。说起来,你好久都没带饭菜回来,能不能帮忙打点饭菜?你知道我们家情况……”
按说食堂的东西是严禁带到外面去的,这方面厂里有明文规定,但为了讨好穆婉如,大头只得暗地里进行。
他赶紧打断穆婉如的话,道:“没问题,但你们要等一等,我总得食堂等人少一点才方便。”
“没关系,等就等吧。”穆婉如表现得很开心。
看到穆婉如笑了,大头也高兴起来,刚才的事早就抛诸脑后,他觉得自己又在人家面前长脸了。
很快他们进了厂。
穆婉如径直去了工作岗位,大头则半路溜出了车间。
没多久,就到饭点了。
王跃进放下活计,赶紧找到王大国,赵大贵与大头,准备找曲红杏问问举报信的事。
这不仅关系自己的名誉,还意味着三十五元会不会打水漂!
王跃进兴高采烈地带人过去,然后很有自信地问:“曲红杏同志,那个鉴定的事有眉目了吧。”
曲红杏点头:“王跃进同志,经过鉴定,举报信确实是你写的。”
王跃进惊呆了:“不会吧!可是这根本不是我写的。”
曲红杏道:“那个老师作鉴定是比较厉害的,你觉得有问题,可以另外找人看看。”
王跃进懵掉了,这真是难以置信,自己确实也写了举报信,但不是这一封!这不就意味着自己的钱打水漂了?
三十五元钱,就这么没了!
王跃进有些受不了。
大头落井下石:“王大爷这明明是你写的嘛,还死活不认账?白白花那冤枉钱,我都替你不值!”
赵大贵更是愤愤不平,道:“老王,你眼馋我这一把手的位置,我可以让位给你嘛,何必要耍这种阴谋诡计?”
赵大贵说罢就生气地走了。
王大国与大头也跟着走了。
王跃进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地回到岗位,想到三十五元打了水漂,连个泡都不冒不说,还证明不了清白,内心很是气愤。
竟气得昏倒在地。
被工友们送往医院,大夫检查一番,说他心血管有问题,治疗费要三十五,让家属来交钱。
前面三十五连个泡都没冒,现在又得要三十五,王跃进又直接气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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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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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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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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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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