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九斤倒是没有说啥,而是劝我:“十三,朱瞎子肯定跑了。实在不行,我们去报警吧。这老街遍地都是摄像头,他肯定跑不了。必须得把项链拿回来,不然没办法给陈小姐交代。”
“九斤,先别急着报警,等过两天再说。”
我对朱瞎子还抱有最后一丝期望,我知道他不是一般人。尤其是他写的那四个字,大道朝西。
师父让我下山之时,只是让我朝着西面走。简而言之,师父的指示也是大道朝西的意思。
我当时让朱瞎子给我测字,写了朱家沟三个字。我一直在想,朱家沟难道在黔城西面?
还有我之前问过我师父,关于三十年前朱家沟发生的事情。可我师父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我,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听别人说的传闻。
我看得出来,我师父肯定知道三十年前朱家沟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我师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让我朝着西面走。
难道是想让我自己去寻找真相?
对于朱瞎子,我相信他不是普通人。然而我也害怕,再有本事的人,也会为钱折腰。
我心里一直有太多疑惑未解开,连吃饭也没胃口。随便扒拉了一小碗饭,就打算回房间去睡觉。
可就在这时,棺材铺外面却来了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奶奶。
这老奶奶估计得有六十五岁左右,头发花白,身材瘦小,身形略微驼背。穿着缝缝补补的旧衣服,一脸的褶子,手上拄着一根竹竿拐杖,眼睛又红又肿,好像看不清楚,一直在盯着棺材铺的门牌看。
我看这老奶奶有些可怜,便主动上去和她打招呼,“老奶奶,请问你找谁?”
老奶奶声音沙哑的问我:“小伙子,请问这是九斤棺材铺吗?”
“没错!老奶奶,你有什么事吗?”
老奶奶见状大喜,说:“总算找到九斤棺材铺了,小伙子,请你帮帮我。”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老奶奶忽然跪在地上给我们磕头。
“老奶奶,使不得,您这不是要我们折寿吗?”我赶紧上去把她给扶了起来,老奶奶身体很轻,脸上也没啥肉,好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
李九斤把奶奶请进了棺材铺,关心的问老奶奶吃饭没有?
老奶奶咽了口唾沫,摇头说了一句不饿。
我看这老奶奶好像没吃饭,于是便让一清取来碗筷。老奶奶可能是真的饿了,这次没有拒绝。
可吃了几口后,老奶奶便开始偷偷抹眼泪。
我仔细观察她的眼睛,看着很浑浊,红肿的厉害,应该是把眼睛给哭坏了。
“老奶奶,你怎么了?为何看起来如此伤心。”一清关心的问道。
老奶奶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泪,同时放下了碗筷,无助的求我们,“小伙子,求求你帮帮我这个老太婆。我儿子死的好惨,可没有人帮我。是有人让我来找你们……”
我看老奶奶实在是可怜,连忙打断了她,安抚道:“老奶奶,你先吃饱饭,然后我们再慢慢说正事。”
“嗯。”老奶奶嗯了一声,一边吃饭,一边落泪。琇書蛧
她吃饭的速度很慢,而且胃口也很小,一碗饭就吃饱了。我们迅速收拾了碗筷,又给老奶奶倒了一杯热茶,同时关上了棺材铺的大门。
李九斤先开口,“老奶奶,你有何事找我们?不着急,慢慢说!”
老奶奶的眼睛一直在流泪,用衣袖擦了擦后,这才开始说起了正事。而听完老奶奶的事情后,我们三人皆是愤怒不已。
事情是这样的,老奶奶姓刘,家住在黔城周边的红旗村,离市区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开车不算远,可刘奶奶却是走了一天的路才找到了我们。
刘奶奶老伴儿过世的早,膝下有一子。只不过,刘奶奶的儿子因为小时候被开水烫伤而毁容,再加上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四十岁了还没娶着媳妇儿。
这时间一长,因为自卑的原因,刘奶奶的儿子性格变的很古怪,这导致更加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就这么着,母子两一直相依为命,平日里就靠做点庄稼和捡垃圾为生。
而就在一个月前,政府出了一个政策,要开发红旗村,修建产业园区。其他村民都是赔钱赔房,唯独只给刘奶奶赔钱。想着他们是孤儿寡母,所以一直欺负他们,连赔偿的金额也比其他人少。
至于那赔偿的钱,根本不可能买到房子。没有房子,土地也没了,这不等于断了他们母子两的生路吗?
所以刘奶奶一直没有签字,还找了村长。可村长和拆迁的人是一伙的,表面上答应帮刘奶奶,实际上根本没放心上。
等到拆迁动工那天,刘奶奶还是不愿意签字。后来没办法,村长就请刘奶奶的儿子去吃饭喝酒,想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可刘奶奶的儿子去了之后,一直没回来。等第二天发现他时,已经淹死在了粪池里。
村长说是他喝醉了酒,不小心掉进粪池淹死的。刘奶奶无亲无故,儿子死了更没有人做主。
村长为了让刘奶奶签字,软硬兼施。说答应出钱把死者安葬,要是执意和政府作对,会取消刘奶奶的养老保险补贴。
无奈之下,刘奶奶只得答应签字。可之后就发生了怪事,村长的儿子和拆迁队一个负责人死了。死因不明,听说是自杀的,就连工地上也频繁出邪事。
更诡异的是,刘奶奶的儿子本来已经入土为安。可在头七那天晚上,竟然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而且眼睛瞪的犹如牛鼓眼,嘴巴越张越大。
不管他们用了什么办法,那眼睛和嘴巴就是闭不上。
因为出了命案,拆迁的事情只能延迟。村长怕这事儿闹大,没有上报,想私下处理,还威胁刘奶奶别乱说话。
之后村长便请了一个先生,打算等先生看了之后,继续动工。
听完刘奶奶的事情,李九斤气的一拍桌子,破口骂道:“妈的,欺负孤儿寡母,这些王八蛋,就不怕遭报应天打雷劈吗?”
“唉。”我叹了口气,感慨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对了,刘奶奶,你刚才说是有人让你来找我们?”
“嗯。”刘奶奶抹着眼泪点了点头,随即从兜里拿出一件用布包裹很严实的东西,说;“那人把这东西交给我,让我来找你们。说你们看到之后就会帮我,还会给我儿子打一口棺材,送他上山下葬。”
“额?”我好奇的打开刘奶奶带来的东西,这一打开,我三人立马傻眼了。
谁也没想到,竟然是陈雪薇的那条金镶玉项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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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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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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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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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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