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前挪了挪,轻轻唤道:“爸,爸,你怎么了?”
众人也在奇怪,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动静了?
却听得老头忽然中气十足地道:“吵什么吵,我好不容易舒服一会儿,缓口气,差点睡着,你这一吵给我吵醒了。”
围观的人听了,既无语又震惊。
无语的是这老头脾气是够差的,人家女儿也是一片孝心,他怎么不领情呢?
震惊的则是,那么严重的疾病,在他们看来是一定要做手术才能好的。
这位葛大夫却不走寻常路,只凭着几根针就给他治成这样。
大家都有眼睛,都看得出来,不过几十分钟的时间,老头子的病就已经大为好转了。
很明显,这位葛大夫的本事真不是吹出来的,绝对是名副其实。
女郎虽然有点生气,却拿她爸没什么办法,大庭广众之下,谁能跟个病人计较呢?
她只好咽下那股子郁闷,回头问葛宏:“大夫,我爸他的病真见好了?”
葛宏收拾好针,点头道:“对,已经起效了。”
就冲着老头不再哼哼,还有精神头骂人的样子,女郎也不再怀疑了。
她立刻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不好意思啊葛大夫,刚才我说的话有些冒犯,我真没想到,中医也能治这种病。”
葛宏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那倒没什么,不光是你,一般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女郎见葛宏如此大度,并没有计较她态度的意思,她对葛宏的看法又有很大的改观。
于是她客气地问道:“那葛大夫,我爸他还得拿点药吧?麻烦您给他开个方子吧。”
葛宏指了指女郎手里拿的病历本,说道:
“基本上还是沿用原来医生给开的药方。”
女郎表情一怔,再度迟疑起来:“这个药方我爸吃过啊,没有用的,真没问题吗?”
葛宏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放心,随后解释道:“你父亲这个病隐藏得太深,常规辩证根本用不了。”
“原来的医院诊断为急性胆囊炎,给开了大柴胡汤证,这个药它其实对你父亲的异位阑尾炎也是适用的。”
“因为这两者病机是一致的,只不过针对肠痈的话,这个药方剂量有些轻了。”
“我把剂量加大一些,再加上两味药就可以。”
葛宏说着,回到座位上开始写方子,一边写一边道:
“抓完药后别急着走,我们这边会给煎出来,让你爸在这儿服一次药,再到休息室休息等候。”
女郎哪里还有意见?她当即痛快答应了,“好的,都听大夫的。”
等那几个家属把老头扶到休息室,不等葛宏叫号,那位等候已久的大妈立刻坐在葛宏旁边的椅子上,道:“大夫,该我了吧?”
葛宏笑了笑:“劳烦您久等了,这就该你了。”
大妈连连摆手:“没事没事,紧急情况嘛,理解的。”
说着,她伸出手,道:“大夫你给我瞧瞧吧,
这时付林身边一个学生悄悄拿出了笔记本,另一只手拿着笔,看样子是打算记笔记了。
其他学生瞧见了,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一样记。
最后付林也照样拿出纸笔,看样子,是真的打算跟葛宏学下去了。
付林在他们中间是最年长的,也工作过接近两年的时间。
连他都心甘情愿地跟着葛宏学习,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
陪他过来的枊处长一直在旁边观看,没有说一句打扰的话。
此时此刻他亲眼见证了葛宏的医术,不由得暗暗咋舌。
看到那些学生的举动,他当即笑道:
“葛大夫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对经典理解很深。”
“有这样学习的机会真是很难得,大家不要错过了。”
“拿笔记录这很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有了枊处长这番话,那些学生再拿着纸笔便自然了许多。
葛宏见状,抬头瞧了那些人一眼,然后问那大妈:“您哪里不舒服?”Χiυmъ.cοΜ
大妈咳了两声,然后道:“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就是老咳嗽,时间长了,也挺难受的。”
“咳咳……是这样,我从四五年前开始咳嗽,到现在一直没好。”
“这几年去过好几家医院,治咳嗽的药我也吃了很多种。”
“有时吃药能好,有时吃药也不好。”
“不吃药的话,过段时间备不住就好了,然后还会犯。”
“倒也没多严重,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咳嗽起来也怪闹心的。”
“我听我家邻居说葛大夫你看病厉害,所以我就来了。”
葛宏看了一下她的脸色,随即问道:“刚开始咳嗽的时候,受过凉吗?”
大妈眼皮往上掀了掀,明显是在回忆,很快她重重点头道: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天冷,又阴天又下雨的,感冒了。”
“后来感冒好了,咳嗽一直没好利索。”
葛宏点了点头,没再问别的,将三指搭在大妈左手腕寸关尺上。
大妈原以为葛宏也要给她把上二三十分钟呢,哪想到几分钟后葛宏就放开了手指。
大妈惊讶地道:“我这个不用多把一会儿啊?”
葛宏笑了笑,道:“不用的,刚才那位老先生的病比较特殊,用常规诊断方法诊不出来。”
“您这个没那么严重,不需要那么做,不然一个个看下来,我一天也看不了几个病人的。”
大妈虽然有点遗憾,不过她还是体谅地道:“那也好,那大夫您给我开个方子吧。”
“对了,我这咳嗽是怎么回事啊?”
葛宏摆了摆手,道:“这个不急着说,您不介意的话,让这些学生们都给您把把脉,让他们先讨论讨论您这个病该怎么治,随后我再给您写方子您看怎么样?”
大妈当然乐于配合,这又没什么难的,不过是伸伸手的事。
她立刻爽快地答应了,仍伸出手腕,等着那些学生来给她把脉。
她无所谓,那些学生们可就有些慌了。
他们大多数都没有临床经验啊,工作时间最长的付林也才工作了不到两年。
就算他们这些人都是高才生,可要说治病,他们真的没底气。
再说,大妈她这个病不是别的,是咳嗽!
而咳嗽,在中医里面被称之为中医的对头。
十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这么多人瞧着,大家都有点怕。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付林身上,他只好推了推眼镜,“要不,我先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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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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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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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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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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