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柴小五推了推白小磊,“我说累了,你接着说,别在这儿装纯了,我知道你懂。”
白小磊只好笑着说道:“第二件是刘阮遇仙图,第三件是两瓶酒中间放一双女子小鞋……”
柴小五笑道:“白小磊,我就说你丫都懂,刘阮遇仙图哈哈……”
这时薛临也明白那遇仙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柴小五又道:“这第四件是一本书,叫《会真记》。”
“没看过不要紧,你听听解释就明白了,里边有什么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葛宏听到这儿,顺手撩起柴小五新买的外套,把他脑袋蒙上。
蒙在衣服底下的人说不下去,呜呜地笑着哼了几声,薛临也是无语地捶了他几下。
柴小五哈哈乐着挣脱开来,把衣服撩下去,指着葛宏与薛临大笑:
“你们两个这么板正,活得像个小老头一样,不嫌没意思啊?”
经过柴小五这么一闹,葛宏已经无法直视甜水巷了。
晚八点二十,几个人在甜水园周边转了转,便去了京华宴,这里离附二院不远。
白家在那里订了包间,专门宴请葛宏。
他们到的时候,白家人几乎都到了,葛宏一进来,便被白胜宇等人让着往主位上坐。
葛宏最后还是坐在了薛临与云瑞中间,席间一番觥筹交错,众人也没少说感谢的话。
韩少纭更是当场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缎盒子,露出里面满绿的翡翠镯子,笑着送到葛宏手里:
“葛大夫,大愚就是我的命,你救了他,也等于救了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出我的感谢之意,听说你有未婚妻是吧,正好我手里这个镯子还可以,我想托你带回去送给你未婚妻,一点心意,你可千万不要推辞啊。”
葛宏平静地看了一眼,便道:“满绿,冰种!”
“白夫人,这镯子水头很足,价值大概有千万。”
他一语道破镯子的价值,让韩少纭吃了一惊:“这你都能看出来?”
葛宏呵呵笑了笑,面上表情却是平淡:“当然,这镯子很贵重,您还是留着吧,现在好的翡翠越来越少了。”
“我手里倒是不缺料,您这镯子,我就不收了。”
韩少纭只当他是在推托,她倒是诚心想要表示谢意,还以为葛宏是不想收这种重礼。
这时云瑞放下酒杯,笑道:“葛宏说的是真话,说到翡翠,咱们这些人都没有他多。”
“这家伙年前去坪洲公盘,收了不少好料,老薛还从他那儿买了雪花棉,一小块龙石种。”
“这小子不够意思,我当时关着呢,根本出不来,也不说给我留点。”
咝!
云瑞这番轻描淡写的话说出来,没人会怀疑其真实性。
葛宏居然还有这本事?!
难怪啊,这小子刚才看到那冰种满绿翡翠的时候,明知道其价值不菲,却是一点动心的样子都没有。
原来人家手里有比这还好的货!
韩少纭顿时觉得有点尴尬,镯子再好,这时候也不好送出去了。
最终还是白家老爷子给她解了围:“大媳妇,你意思到了就行,东西自己收着吧。”
“大愚不光是你儿子,也是我大孙子,你把他照顾好就行,别的不用你操心了。”
韩少纭这才松口气,收起手镯回了坐席。
席间的话题便顺势转到了翡翠和收藏上。
葛宏虽然懂得多,却没怎么说话,只听着白家几个兄弟和连襟谈论着京市周边的古董收藏情况。
在古都省遇到的禇冀之曾给了他几件东西,都是归元门四行者之一戚云生留下的。
里面还有一封信,信上写着京市的西槐胡同邹记布庄邹大衍。
《周易.系辞传上》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其一遁去,逍遥天地外,不在五行中。
“其一遁去”,大概可以理解为“一”是一个变数,寓意天道可测不可控,事无绝对,再危难亦有转机。
古人也认为,凡事有点缺陷才是正常的,这也是现代有些人推崇的缺撼美。
所以,邹大衍这个名字挺有来头,就像是白大愚一样,取大智若愚之意,都是有寓义的。
一般文化人才这么取,普通人不这么取名字。
那位叫邹大衍的人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只是岁月变迁,戚云生留下的信已经存在了五十多年,那个叫邹大衍的人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
现在城市建设日新月异,京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更是变化极大,现在住在京市的人大多都是从外地迁来的,老北京人已经不多了。
西槐胡同或许还有原来的痕迹,可邹记布庄应该是不存在了,这正是葛宏犯难的地方。
这时白家人看到葛宏话不怎么多,怕冷落了他,白胜宇便道:
“葛宏,我听说你精通古玩鉴定,正好晚上我有个朋友那里有个小型聚会,大家可以互换古董,有看中的,对方要是愿意割让,也可以买,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葛宏想着去也行,那位邹大衍既然出现在戚云生留下的信上,他就很有可能是古董界的人。
在这种聚会上,万一碰到线索,倒也不错。
就算找不到线索,也可以开开眼界。
于是葛宏点头同意:“好啊,左右晚上无事,一起去看看也成。”
云瑞因为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只陪葛宏吃了这顿饭,便提前离开了。
柴小五自然要跟着葛宏,薛临也没走。
饭罢,白家众人又去了医院去看白大愚,而葛宏则与白胜宇同车,赶去他朋友那里。
一路上,街道麟次栉比,看着京市的繁华景象,巨大变迁,葛宏更是产生了一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白胜宇的朋友住在一个不大的四合院里,虽然不大,在京市价值也有上亿了。
几个人进去之后,跨过天井,从银杏树下走过,穿过二门,到了二进的院子里。
门口停了不少豪车,可见里面的人一定不少。琇書蛧
白胜宇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四合院二进西厢房里已经来了十几位宾客。
大多数人都穿着休闲装,只有几位年纪大的,穿着各色唐装。
室内散布着几十个四出头的官帽椅,能收集得这么整齐,可以说相当难得。
每两个官帽椅旁边,还配着明式的束腰马蹄足条案,同样整齐划一,而且还是一水的鸡翅木。
光从这些家具来看,屋主人实力不俗。
白胜宇刚进去,屋内便有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迎出来:
“哎呀,胜宇,你有日子没来了。”
“我刚听说你大侄没事了,你这就来了,看来你们家白大愚是真没事了?”
白胜宇心情颇好地笑笑:“可不是,要不我哪有那个心情过来啊。”
那男人笑了笑,然后观察着白胜宇带来的几个年轻人。
很快,他便指着葛宏说道:“让我猜猜,这小年轻该不会是治好你们家大愚的神医吧?”
白胜宇一脸惊讶,“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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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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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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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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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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