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也一直怀疑他,就算事情不是他直接做的,他也极有可能是参与者,甚至是直接策划人。”
张葭叹道:“那些人大概觉得我这辈子再也出不去了,所以有些事也不太避着我。”
“只是这个蝎虎,那个守卫只提过一次,也没有说很多,我感觉他们对他很敬畏。”
得到张葭的确认,张守璋这些年的恨意积成了山海一样涌上来。
葛宏想了想,便提议道:“这件事口说无凭,我们都没有证据,如果在这时候揭发,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反而不美。”
“不如装作不知道,先静观其变。”
张守璋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凝固在虚空的某个点上,好一会儿没说话。
几个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张家其他人都被张老遣了出去,可是王秋山他们却留在病房里。
所以,葛宏与张老交流的那些话他们都听懂了,只是最关键的姓名葛宏却没对他们任何人说。
王秋山便向葛宏提起了意见:
“葛宏,你这就不对吧,这个案子我们好几个部门都关注着,有了关键线索理应共享对吧?”
“你倒是说呀,那个最可能的策划人是谁?”
葛宏沉默片刻,然后才道:“这个人根基不浅,我不方便多说。”
“如果你们一定要知道,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们各个部门的主事人。”
听到葛宏这么说,特事科和警备处的干员们便有些失望。
这个葛大夫是在说他们不配知道吗?
有点气人,他们却对葛宏无可奈何。
王秋山却高兴了,他就是主事人啊!
于是他开心地道:“我就是支队长,很多事我都可以拿主意,你先告诉我吧。”
葛宏倒是没再拒绝,只是警告地道:“如果让对方提前察觉有人在查他,我会考虑你们几个部门泄密的可能性。”
王秋山心头一凛,连忙保证:“这事我会加小心,一定会派可靠的人手去查。”
葛宏没再拖延,在他耳边轻声说出了那个名字。
果然,王秋山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和职务,便像受了惊一样,满脸惊讶地道:
“他,怎么可能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那江左省文物界不乱套了吗?
这后半句话被王秋山硬生生给咽了下去,脸上的惊骇却掩藏不住。
房间里那几个探员便明白了,葛宏说的一定不是一般人,否则王秋山不至于这么惊讶。
干他们这一行的,光怪陆离的事见的多了,一般的事都很难让他们动容了。
那几个小伙大脑开始高速运转,纷纷猜测着有可能是什么人。
特事科的人知道点内幕,隐隐猜到了此人极有可能是文博界的业内人士,而且位置不低。
只是他们一时还不能确定具体是谁,两伙人见葛宏执意不肯告诉他们,便纷纷联系了自己的头,让他们直接找葛宏问话。
于是,几分钟之后,苏闻和齐映涛的手机上都出现了一条信息。
苏闻还好,他们原来的嫌疑人选里就有此人,这次得到葛宏和张葭等人的确认,不过是让他们破开迷雾的进度加快而已。
齐映涛看了那条信息之后,却狠狠地把手头燃着的烟头掐灭,凶巴巴地骂了声‘草’,显然气愤至极。
他们这些汉子在外边拼死拼活地为这个城市的安宁付出,有些人身居高位,却做着禽兽不如的勾当,把郭嘉宝物偷运到境外牟取暴利!
这种行为在他心里,就算凌迟千刀都不解恨。
王秋山留在医院里,他此时的心情也是极为不爽。
好在这时候终于有个电话打了进来,他一接电话便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葛宏见他连连点头,面上有些喜色,便问道:
“有什么好事吗?”
王秋山笑道:“算是小有收获吧,我的手下在张彪的那个新元贸易公司里找到了大批疑似古董的瓷器和青铜器。”
葛宏脸上却一脸平静,并没有显得多高兴。
王秋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葛宏点点头道:“这件事顺利的有点过头了,我怕张彪那边会有麻烦,我还得在医院照看一下张葭的病情,不便陪你去,这样,你去的时候最好带上许凤山,涉及古董,有他在的话,你们可能会顺利一些。”
王秋山点头,赞叹葛宏想的周道,随后就联系了许凤山,一起去往张彪的公司。
葛宏又检查了一下张葭的身体,她被囚禁太久,各项身体机能都有损耗,葛宏就给她开了一些温补的药,期间还让人去荔枝巷的诊所,拿回了一些五百年的老人参。
张守璋在一旁看的老泪涟涟,心中暗道没白交葛宏这个小友。
等葛宏忙活完,就接到了许凤山的电话。
果然,张彪那边并不顺利,对摆在眼前的事实,全盘否认,只承认他是在做工艺品生意,并不涉及古董。
对许凤山的鉴定也不认可,搬出他国博主任的身份都没用,偏偏许凤山全凭自己的经验和眼力,没带什么鉴定设备,人家不承认这结果,王秋山和许凤山也没办法,只能暂缓对张彪的抓捕,等三天后设备到场再施行了。
葛宏也无奈,碰到这样的人,就跟你耍无赖了,任凭许凤山本事再大,他就是不认,这也没办法,口说无凭,法律只认证据,不认经验之谈。
这事把许凤山气得不轻,葛宏安慰道:“你也别气了,这很正常啊,他肯定想为自己找关系拖时间,不过张彪这次证据确凿,找什么关系也没用,多给三天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了,而且,他找谁谁倒霉,我看谁敢帮他!”琇書網
许凤山一想,也是这个理,就不再说张彪的事了,葛宏趁机转移话题道:“明天赵老去兰桥古镇,可是点了你的将了,多少人可都眼红着呐,你说你咋就那么好命,能陪赵老出行。”
许凤山在电话那头翻了翻白眼,无语道:“你小子要是找不到话题就挂电话,至于这么编排我嘛,明天你不也去吗,不过说起这个,葛宏,你最近能没病没灾的活蹦乱跳,还真得感谢赵老,有他在,暗中不知给你挡了多少麻烦,连方总顾问跟我交代事情的时候,只要涉及你,都会特别提一句要考虑赵老的感受……”
听着许凤山的话,葛宏心中就是一惊,他身处局中,一直体会不到这一点,如今被许凤山这个局外人点破,葛宏心中不由的震撼不已,震撼之外还有满满的感动。
次日清晨,葛宏跟着赵老车队按计划驶入兰桥古镇。
从一个拱桥上下去,便到了镇内。
众人从车上纷纷下来,关上车门,全都打量着兰桥古镇入口的风景。
这时,他们看到路边有两个脸上无肉的老人弯腰背着手站着,向远处青山眺望。
两人站了好一会儿都没动,好象被什么东西定格了似的。
两个游客路过,奇怪地道:“老公,你看,那两位老人家是不是有九十多了?”
男人小声道:“是啊,我看着也有了,也不知道他们俩看什么看得那么起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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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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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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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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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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