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让汉子帮他带个话:
“老哥帮个忙,家里老人听说甘半仙的名气,务必让我把人请过去。”
“正好,我还是个大夫,对各种感冒还挺拿手的,老哥就帮我说一声,让甘半仙见见我。”xǐυmь.℃òm
“我车上有医药箱,里边各种常用药还挺全的。”
汉子有点意外:“看不出来啊,兄弟这么年轻都当医生了,文化人啊!”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过去帮你说一声,至于行不行,那我可不敢跟你打包票,半仙那人我可不敢得罪。”
葛宏笑着从车上拿下背包,顺带还拿了一条云烟,透过车窗扔到汉子车厢里。
“哎,我说兄弟,这一条烟得不少钱呢,这,这多不好意思?”
葛宏淡淡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老哥一看就是性情中人,再推托就太扭捏了。”
汉子收了条烟,心情不错,客气地把葛宏让进来。
结果葛宏跟在他身后,一只手轻轻往墙上一搭,人就越过院墙,跳到甘家院子里。
汉子明显吃了一惊:“兄弟身手不错啊,练过?”
葛宏笑笑,倒未急着回答,看向了大瓦房的门口。
因为,这时房门已经打开了。
仙气所剩无几的甘半仙靠在门框上有气无力地道:
“怎么回事,找我有事?”
汉子尴尬地挠了挠头,对甘半仙的畏惧顿时占了上风。
可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既然收了葛宏的烟,总得帮人把话带到才成。
于是他笑呵呵地替葛宏说话:“半仙,这位小哥他刚好是大夫,人都在这儿了,要不,你让他给看看?”
“我看你好象发烧了。”
甘半仙这时也注意到了葛宏这个陌生人,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葛宏,下意识就要挥手赶人:
“不用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死不了。”
葛宏主动跟甘半仙搭话:“半仙,我家里老人想请你出山看宅子,正好我是大夫,看宅子的事你要实在不愿意也可以不去,还是让我帮你看看病吧。”
“最近市里病人也多,你要是现在去,什么时候能轮到你看病都说不准。”
甘半仙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了眯,凝视着葛宏:“你不是请我看宅子来的,不过你确实是大夫,这个倒不是假话。”
葛宏:……
“你走吧,我不用你看病!”
甘半仙一扫之前对小俊的和气慈祥,看着葛宏的眼神里满是抵触。
葛宏笑了笑,并没有走的意思,反而说道:
“看宅子确实是个托辞,事实上是我对神秘的事很感兴趣,听说半仙的名气,特意登门拜访。”
“少跟我来这一套,赶紧走,再不走我赶人了!”
甘半仙说完,居然抄起手边的手杖,作势要打人。
汉子见状,一脸的爱莫能助,劝道:“要不你还是走吧,半仙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般人劝不了。”
葛宏琢磨着,实在不行,要不要来强硬的,或者用甘一凡的事来作引子呢?
正思考着,就见甘半仙身子一晃,脑袋咣铛撞到了门框上,听着都疼。
要不是汉子及时过去扶住他,这位半仙就晕倒在地了。
不等汉子邀请,葛宏便不请自来地扶住甘半仙半片膀子,扶着他就往屋里走。
甘半仙晕晕沉沉,眼冒金星,可他意识犹在。
他全身上下都透着抗拒,想从葛宏手里挣出去,一边挣一边虚弱地骂: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滚!给老子滚!”
中间夹杂着各种不堪入目的辱骂,将他仅存的一点仙气扫得一干二净。
汉子在旁边连连劝道:“半仙,你都病成这样了,省省力气,别骂了。”
“要不,让他给看看,我再劝他走……”
汉子还没说完,甘半仙的嗓子忽然像被噎住了一样。
他削瘦的手忽然死死抓住葛宏胳膊,头晕眼花中,也不忘把脑袋凑过去,拼命往葛宏身上嗅。
甘半仙闻了一阵葛宏身上的味道,双眼突然亮了起来,心中也是大惊,暗道难不成自己苦苦等候的人就是葛宏?
可是他身上那种特有的味道又太淡,再加上他现在头晕眼花,所以一时间也拿不准。
可是他这举动可把身边的汉子吓一跳,半仙这一病是得了癔症还是怎么了?
这怎么不正常了?
刚才还骂人骂得起劲,转眼就往人身上凑,跟个狗一样,这还带闻味的?
这话他万万不敢跟甘半仙提,可是架不住甘半仙的动作太出格。
他忍不住怀疑,半仙是烧坏了脑子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这边正胡思乱想着,甘半仙忽然生出好大的力气,推了汉子一把,凶巴巴地道:
“你先出去,我有事问他。”
汉子木然无措地被甘半仙推出去,直到房门关上,从里边插上插闩,他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急促的电话声音响起,是店里那边催他赶紧过去装车。
他来不及细想,回头朝着大瓦房看了好几眼,回家里拿了东西就走了。
瓦房的门已经被甘半仙插上了,这个动作,不光把汉子吓一跳,也让葛宏很是吃惊。
不过他早有思想准备,不管是甘一凡,还是甘半仙,在他们身后,都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所以他们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都在情理之中。
于是葛宏淡定地瞧着甘半仙,随着他跨入西屋。
屋子很空旷,只有些老式家具,像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格。
甘半仙手像钳子一样,抓着葛宏,让他坐在一个靠背椅上,随后喘着粗气问道: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葛宏坦然坐下,指着八仙桌另一侧的椅子也让甘半仙坐了,然后才道:
“我来,想了解下你们甘家!”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甘半仙不置可否。
葛宏线索很少,也摸不准甘半仙刚才的异常举动到底是为什么,他身上有什么异常的味道吗?
葛宏只好试探着问道:“我有个长辈,上个世纪住在滨海。”
“他认识一位姓甘的教授,听说那位甘教授在这一带住过,他手里还有些齐家文化的玉器和陶器,我就过来打听打听,如果真有,我有购买意向。”
甘半仙眼皮一掀,迅速掩下眼底的惊讶。
葛宏感觉何等敏锐,一下子猜出来,这位甘半仙怕是跟金色年华别墅老房主甘教授有联系,说不定就是一家人!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莫非甘一凡手里的传家宝就是齐家文化玉器?
甘半仙这时不知从哪拿出一枚褐色药丸,塞进了嘴里快速咀嚼着。
葛宏见他不说话,便问道:“据我所知,这一带姓甘的人很少,所以我猜,甘半仙与甘教授是不是亲戚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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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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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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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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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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