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宏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道:“大家都喝了,别人没出问题,思思小姐却出了问题,这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个,思思小姐的体质是胃热型的。”
“健康人的胃气应当是下降的,这样才是正常的表现,可思思小姐胃内偏热,热遇湿则生气,这样会使胃气上腾,蒸灼肺部,导致肺部机理失司,产生发生障碍。”
“思思小姐酒后又吃了大量湿冷的东西,这就会让她胃内热气熏灼于咽喉,引起咽喉肿痛,至于发声问题,那是肺部受了影响。”
孙也:……尽管葛宏说的每个字他都明白,可是连起来,他这个外科天才就是听不太懂。
他都不懂,文家人自然更是不懂,他们只知道一件事,就是文思思的胃容易有热,遇湿影响到了肺。
文三木则目瞪口呆地惊呼道:“那天我妹回来,确实又喝了不少冰水,还吃了点冰镇西瓜……”
这时心里对葛宏的质疑之意几乎烟消云散,只觉得这大夫太邪乎,好像神棍。
葛宏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她这个治看着来势汹汹,其实不碍事的,来得快去得也快,先开三副药试试吧。”
程家铭顿时喜笑颜开,自豪地道:“我哥上次给我三姑看病也是这样,简直是信手拈来,文叔,你就放心吧,有我哥出马,思思这病很快就能好,也不耽误她回国。”
到了这个程度,就连孙也都目瞪口呆,他之所以排斥中医,也是因为他根本就同见过厉害的中医。
倒是中医骗子不少见。
今天葛宏露的这一手是彻底把他给镇住了,虽然还没看到疗效,可是葛宏仅凭把脉,就把文思思得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好像长着一双神眼。
这让他惊讶得不敢置信,作为西医界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孙也清楚,任何西医都做不到这一点。
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的葛宏。
看来葛宏能够得到盛夫人和省保健委王铁锋等人的看重,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文永淳马上客气地问道:“那思思的病该怎么治?”
“很简单,她这是土多金埋之证,只要蝉蜕一味药即可。”
众人俱是一惊,就一味药?
这,这就能好?
蝉蜕他们倒是都听说过,程家铭小时候在乡下还跟着小伙伴用网子找过蝉蜕,也听说过那是一味药材。
可要说仅凭这一味药,就治好文思思的病,这就有点玄了。
程家铭都这么想,就更不用提其他人了。
恰在此时,孙也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下,便尴尬地把手机捏在手里,看着葛宏欲言又止。
葛宏看出来他有话要说,便坦然道:“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我会充分尊重家属的意见。”
孙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这个信息来的时间点有点巧,跟葛宏的判断撞车了。
不过事关文思思的病,孙也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
“是这样,前几天我托朋友请江左省医大附院的陈品诚教授给思思看病,当时陈教授不在省内,我就把思思的资料给陈教授发了过去。”
“刚才陈教授那边回复了,他对病情的判断跟葛大夫你的意见是一致的。”
葛宏听出些不同寻常来,怕是还有后话,不然孙也不至于如此尴尬。xiumb.com
果然孙也又道:“陈教授也说思思她这个病很可能跟胃热薰蒸有关,有可能要用到清胃热和开音破嗓的药,大概五六味药就差不多,具体的需要面诊。”
葛宏明白了,问题出在处方上,自己只用一味药,对方却要五六味,分歧就在这里。
瞧文家人的意思,还是倾向于陈教授的判断。
不得不说,葛宏对这个陈教授的水平还是很佩服的,他是本省最有名的经方大家,用药严谨,还出过教材。
换成谁来选,都会选择陈教授的方法吧。
葛宏微笑道:“我还是坚持己见,只用蝉蜕一味药!”
“你们可以选择治或者不治,不相信的话你们去请陈教授,我这边没什么意见。”
文思思一听,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本来都看到希望了,两个医生却又产生了分歧,都不知该听谁的了。
葛宏这边已经给出了处方,他们再转过去听陈教授的,这种做法其实很不地道。
孙也同样不好意思,一时间也不好下决断。
葛宏见他们一家人都很为难,便和气地道: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你们可以选择把我的处方发给陈教授,问问他的意见,也可以直接离开这儿去附院看看。”
这回连程家铭都不好说什么了,虽然葛宏很厉害,可是陈品诚教授那是比王铁锋他们这些大专家都只强不弱的存在。
到底该听谁的呢?
孙也却是有些矛盾,对他们西医来说,只要判断出了具体病症,不同的医生所用的处方基本都是一致的,绝不会像中医这样,一样的病,不同的大夫给出差异很大的治法。
他这边拿着手机,不知该不该回复,就在这时,文永淳果断地说道:
“葛大夫,我们先用你的药方,如果三剂之后无效,我们再去求陈教授,这你不会怪我们吧?”
葛宏笑着摇头:“当然不会,换成我是病人家属,也可能会有这种想法,还要谢谢文先生的信任。”
文永淳能在他与陈品诚之间,选择了用他的药方,这让葛宏有些意动。
文家人做事,还是挺讲究的。
于是他迅速去拿了十几枚蝉蜕,先让小竹把她自己的药喝了,随后他再熬上蝉蜕,让张小二看着火。
在等着熬药的间隙,文永淳拿出了手机,调出手机里储存的图片,点出来两张给葛宏看:
“葛大夫,我听张守璋张老说,你在古董上颇有建树,刚好我家里有两样东西,有点看不准,你能不能帮我瞧瞧?”
文永淳能认识张守璋,葛宏倒是不奇怪,张守璋给很多人做过鉴定,认识的富豪多如过江这鲫。
不过张守璋能在此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名头,那说明张老跟这人的关系也很不错。
于是葛宏探头看过去,这一看就惊讶地瞪大了眼。
这两张图片,一个是一本翻开的古书,在古书的扉页上,则写着“宽夫”二字
那个宽字,跟他手里那个澄泥砚底座上的字如出一辙,这让葛宏意识到,文永淳让他看这个,怕是别有深意。
他疑惑地瞥了眼文永淳,对方却又示意他去看另一张图片。
怀着疑惑,葛宏往那图片上扫了一见那图处是个瓶子,细长颈,溜肩,鼓腹,撇足,青色刻花纹,看上去像是耀州窑出来的瓶子。
只是瓶子的底部又出现了两个字“宽夫”,这两个字有所磨损,并没有古书上的清晰,可还是能隐约看出形迹。
葛宏疑惑地问道:“文先生知道这宽夫二字是什么意思吗?”
文永淳点头:“知道,只是不很确定,这件事对我们文家很重要,还请葛大夫帮个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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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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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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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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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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