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主任,这姑娘是什么情况?”
他身边一个中年人将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问道。
“大概是身体不舒服,一不小心栽入水中,导致溺水,不是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具体情况暂时还不清楚。”
说到这儿,他一扬下巴:“喏,人已经醒了!”
这时云瑞已经扶着曾轶也走了过来,他之所以来得晚,是因为他要照应云瑞,等他把云瑞扶上岸,又给他穿好浴袍和一层披着的衣服,再挪到地方,葛宏都把人给救活了。
听着人群里边一阵欢呼,云瑞知道自己错过了一部分现场。
不过他一眼看到了人群外围的薛临。
这时,文丹丹歪着头吐了几口水,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可是她即使睁开了眼,也一直紧皱着眉头,手也抬了起来,来回掐揉着温漉漉的头发。
旁边那俩女孩连连追问:“丹丹,你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丹丹,你是不是又头疼了,实在不行,我去更衣室给你拿药吧。”
文丹丹头痛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用拳头不断捶打着自己的头,微弱地说道:“齐豫,你去帮我拿下止痛药吧,我实在受不了了,要疯了。”
葛宏见她如此,心里有了猜想,便问她:“你刚才是因为头痛剧烈,才跌到水里的吧?”
文丹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这句话,而且她也知道这个人救了她。
刚刚胸部一下一下的按压触感,她还有印象。
虽然心里尴尬又害羞,她还是没表现出来,皱着眉点了点头:“刚才头痛得太严重了,没站稳,就摔水里去了,我心脏没什么问题,也没有磕碰。”
“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文丹丹艰难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就痛不欲生地催促她朋友:
“齐豫,麻烦你了,你快去把我的药拿来,我受不了了。”
齐豫正要走,葛宏却拦住了她:“还是别给她用止痛药了,那东西吃多了伤肝肾,还有可能成瘾。”
齐豫迟疑地站住脚:“可是丹丹她疼得太厉害了,再不吃药她忍不了。”
薛临本来想上前问问的,这时见葛宏像是有话要说,他就继续站在一边旁观。
文丹丹也听到葛宏想拦住齐豫,不让她吃药。
“你让她去拿药吧,我要活不下去了,太疼了!”文丹丹疼地眼泪往外溢,显然那疼已超出了她的生理极限。xiumb.com
文丹丹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也想撞墙了。
这时,一只大手按在她散乱的头顶,轻轻按揉着。
那几根手指竟像是带着魔力一般,按了不过一分钟,文丹丹痛苦纠结的眉心就舒展开来,人也平静了许多。
围观者也发现了她的变化。
“咦,你们看,那姑娘是不是好了?咦,这个年轻人好眼熟啊,我想起来了,他是葛宏葛主任,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他,新闻上说他医术老厉害了。”
云瑞站在外边,一直观察着薛临的脸色。
有了他的认可,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办啊。
这时葛宏的手停了,文丹丹一缓过劲来,连忙郑重地向葛宏道谢:“葛大夫,实在太感谢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没命了,改天我会跟我父母去医院专程谢您的。”
她泡温泉时穿的是鹅黄色的波点泳衣,露出紧致的小腹,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很是吸晴。
文丹丹脸上微微有些潮红。
“你头痛暂时缓解了,不过以后还会再犯的,你没治过吗?”
葛宏忍不住想往文丹丹的身体上瞄,所以他就用谈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让人觉得他是色狼
提到此事,文丹丹的情绪就有些不好,她摇摇头:“怎么能不看?中西医看过很多了,药也吃过许多种,说什么的都有,最后头痛还是越来越严重,还是要吃止痛片。”
葛宏正要说点什么,薛临从人群外围走了进去,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向葛宏这个陌生人搭话。
“你就是葛宏?我听谢其盛谢老提起过你。”
葛宏迟疑地看向来人,见他大约二十七八,身高一米八左右,中等身材,肤色较白,长得算是仪表堂堂,不过跟他比,要斯文些。
“你是……”
“你好,我姓薛,薛临,京市人,上个月谢老进京去过我家,跟我提起过你。”
葛宏听他自报姓名,心里就是一动。
葛宏大方地伸出手跟薛临握了握:“哦,原来你就是薛临,你好你好。”
薛临听了葛宏的话,稍稍有点奇怪,总感觉葛宏话里有话。
不过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文丹丹的病情。
所以他不再跟葛宏客套,直接问道:“葛主任,这位女士的病,你怎么看?”
葛宏不答反问:“薛兄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
薛临点头:“有点思路,我想跟葛主任交流交流,谢老可是很推崇你的,我相信他的判断,葛主任你一定有想法。”
文丹丹和她那俩朋友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穿着泳裤和浴袍的葛宏和薛临在众人围观下淡定地商量医案。
薛临能这样主动跟他探讨,葛宏还是挺愿意的。
他特意打听过了,听说薛临那位爷爷确实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当年也是从底层一点点起来,一路啪啪啪打过无数庸医的脸,才成为一代名医的。
这样的人物,他从心里敬佩,现在看了薛临的言行举止,也是很有教养,葛宏自然愿意跟他切磋一番。
于是他坦然说道:“想法是有的,我看她这病,应从寒而治,以川芎、荆芥、防风、大枣、生姜为主药,应该有明显效果。”
薛临连连点头,“我看可以。”
说着,他过去给文丹丹把了脉,又补充道:“患者兼有胃脘不适之症,再加些赤芍、石菖蒲、桂枝吧。”
葛宏一听,就知道这位薛家传人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是得了真传的。
他立刻表达了赞许之意:“不错,这样就差不多了,病人服药后头痛必然会减轻,此时若脉弦,可加入柴胡、炒栀子和黄芩。”
这时云瑞拨开人群,笑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跟薛临打招呼:“老薛,你们两位在这儿相谈甚欢,连老熟人在这儿都认不出来啊?”
薛临一愣,随即笑道:“云瑞,你也在这儿啊?怎么会这么巧?你全身上下就那一件裤衩,跟平时形象太不一样了,我真没注意到是你。”
云瑞暗道能不巧吗?我是特地打听了你的行程才选的这个地方啊。
“老薛,你看你这话说的,泡温泉不穿泳裤那穿什么?到你嘴里成裤衩了?哈哈,我还真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损?”
他们几个聊得热乎,文丹丹可急了,帅哥当然好看,可她更急着知道那两位大夫怎么给她开药方。
所以她忐忑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好意思啊,我想问问,我这病到底要怎么治,吃中药是吗?”
“嗯,刚才按摩只是缓解,回家还得吃一段中药,药方我一会儿就写给你,现在手头没纸笔。”
葛宏低头打量着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薛临说的裤衩,就只有件白色浴袍,这也没法写啊。
这时温泉度假村的领班马上掏兜,取出了自己的记事本和圆珠笔,恭敬地递给葛宏。
“要不,薛兄你来写?”
薛临摇头:“还是你来吧,人是你救的,有始有终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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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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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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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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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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