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阁捏了捏脸颊,确认无误后还特意改变了嗓音,开口问道:“像不像?”
慕容简下意识地点点头,坦言道:“感觉就跟照镜子一样。”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道:“你这本事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话说这几个月我瞧见的模样该不会也全是假的吧?”
朱阁呵呵一笑,没有解释。对方要往那方面想倒也无妨,没有真面目,自然也不容易被人搜寻。
“你俩平日里关系如何,远近亲疏该如何把控?”朱阁问道。
慕容简自嘲笑道:“不巧,我过去仗着嫡系身份从未将他放在眼里,不然也不会让他一个旁系在慕容家站稳脚跟。如果不是此次外出见了世面,或许回来真是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了。”
朱阁闻言点点头,既然没什么交集,那就还是继续傲气些好了。理了理衣衫,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慕容简原本的动作神态,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屋子。
驿站外,几匹快马疾驰而来,眼看就要冲入庭院,却没丝毫减速的意思。
甲字营的骑士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要是外敌入侵,他们自当竭力阻止,哪怕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如今已经回了北莽王庭,兵符送回,他们的护卫任务就算结束了。加上来者又是慕容家的人,于情于理,他们都没有出面阻拦的理由。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际,为首一人一马已经逼近外围篱笆。只听一声马儿嘶鸣,乌黑的骏马高高跃起,冲入驿站内。
好巧不巧,在院中打扫的老妪就在前进路上。
马背上的健硕男子眯起双眼,没有片刻迟疑,依旧选择长驱直入。
眼看老人就要命丧当场,一名骑士于心不忍,想要上前救人,可为时已晚。恍惚间,他蓦然感觉掌心一凉,原本握在手中的长枪不知何时落入了一旁的少年手中。
朱阁举起长枪,随手一掷。
尖锐的呼啸声响起,慕容神鼎心头一惊,扭头便见一点寒光向他脑门袭来。
危机面前,男子却嘴角冷笑,心中暗讽,这个玩世不恭的臭小子何时有这魄力了。
慕容神鼎自信修为不会比对方差,就要徒手去接。却不料掌心在握住长枪的瞬间,突感一股大力袭来。
他立马扭转马头,紧握缰绳,可枪身之上的力道还是让他始料未及,竟被连人带马向后拽去。
黑马发出凄厉的嘶鸣,不受控制地抬起前蹄,眼看就要向后倒下。
慕容神鼎见势不妙,干脆舍了自己的心爱战马,脚下一蹬,凌空一个翻转腾挪,险险避开了这势不可挡的一枪。
“嗡!”
长枪深深刺入一旁墙壁,枪身不断抖动,发出声声颤鸣。
慕容神鼎回头望了一眼,面色微变。这一枪可破百甲,自己借了马势,又卸去九成力道,不曾想依旧无法接住。
短暂沉默之后,他扭头看向掷出这一枪的少年,眼神既惊讶又疑惑,仿佛是头回认识一般。
此时,身后几三名同伴也相继到来,两人一女。
女子一身打猎劲装,小麦肤色,容貌不算多么出彩,只能算艳丽,但常年习武的曼妙身姿还是加分不少。
其余二人则面容相仿,似是一对同胞兄弟,个个长相清瘦,与常见的北莽汉子相差甚大。
三人下马之后,围在男子身旁,看朱阁的眼神多为轻蔑和不善。
朱阁淡淡扫过一眼,原本还想打发了事,谁想到这家伙比慕容简预估的还要莽,二话不说就直接冲了进来。也好在是自己出手,不然一个隐藏了修为的伪一品,这里还真没人能制得住他。
“慕容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与表哥亲自来接你,你居然出手偷袭,到底是何居心?”
说话是那劲装女子,嗓音尖锐,理直气壮,好个恶人先告状。
朱阁还记得自己现在是顶着一张慕容简的脸,没被立马认出来,看来是幻化的惟妙惟肖。
面对女子的责问,朱没有立马作答,而是又借了护卫手中的一杆长枪,随手射到远处的墙壁上。
随后拍拍手,不咸不淡地说道:“本世子在这玩的好好的,是他自己不好,非要硬闯进来,兵器无眼,要是不小心给扎死了,可怨不得旁人。”Χiυmъ.cοΜ
“你!”
慕容宝玉气得面红耳赤,如此冠冕堂堂的理由这人怎么说的出口,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确实是无稽之谈,不过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本就是针锋相对,理由编得再离谱也不影响最终目的。
慕容神鼎收敛神色,大笑着向这走来。
“原来如此,是为兄唐突了。我是听闻族弟在回来的路上遇了袭,一时放心不下,这才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如今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怎样?身体可有大碍?”
说着,慕容神鼎伸出手臂,很自然地搭在了朱阁的肩膀上,同时一股悄然无声的探查气息涌出,似乎是想趁机查验一番。
这种小伎俩自然瞒不过朱阁的感知,他毫不客气地拍掉了对方搭上来的手掌,高声说道:“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毛贼,不值一提,三两下就打发了。”
慕容神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话锋一转,又陡然说道:“哦,是吗?那听族弟所言,想来是功夫进步不少。一别数月,今日难得相遇,不如就让你我如儿时般切磋一下如何。”
朱阁闻言一脸黑线,这什么族内兄弟啊,就差把“我想杀你”写脸上了。
按理说一个旁系子弟不该如此咄咄逼人,要么背后有靠山,不怕随后的影响。要么就是族内多数人都认可了这样的做法,所以他才这么有恃无恐。
就在朱阁犹豫是不是该给对方一点教训时,一声娇呵突然从院外传来。
“既然想切磋,不如跟我切磋,跟一个废物较什么劲?”
众人循声望去,顿觉眼前一亮。
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位长发及腰的高挑女子。
唇红齿白,妩媚动人。
鲜红贴身的旗袍长裙勾勒出丰满诱人的娇躯,那呼之欲出的双峰与纤细洁白的美腿,无不在挑战天下男人的理智底线。
还跟两年一样,是个瞧见了,就会让人不由自主想起床笫欢愉的人间尤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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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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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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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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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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