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比兵器了,容易见血,不吉利。”男人梗着脖子,面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话音刚落,台下立马传来斧头帮众人的起哄声。
“什么啊!刚才你上台时铁棒不是耍得挺横的吗?怎么这下突然怂啦?”
“就是,我们斧头帮不用斧子,那还算什么斧头帮,小兄弟别跟他废话,直接削他。”
斧头帮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先前的萎靡情绪顿时烟消云散,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气势如虹,原本失去的希望此刻仿佛又瞬间燃了起来。
……
朱阁撇撇嘴,倒是没有脑袋一热真上去砍人,听对方说不比兵器了,觉得也成,反正他这斧子也没练过手,万一收不住真把人给砍死了,那就太罪过了。
“可以啊。”
朱阁同意了对方的要求,转身打算将斧子放回去。
可就在此时,台下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小心!”
“卑鄙,居然偷袭!”
朱阁茫然转头,谁想迎面就是一棒袭来,正中面门,然后是第二棒直插咽喉。男人身子再是一转,打出第三棒,顶住胸口;第四棒搅动丹田,最后更是牟足力气,凌空跃起,以双风贯耳式,一左一右,痛击在少年的太阳穴上。
不过短短几息,一道动作便已打出,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见丝毫破绽,显然练习已久。
台下,王武面色阴沉如水,这人确实不会武功,也不见真气流露,可只要十年如一日的反复锤炼,一道基本杀招就足以秒杀多数对手。
董三斤嘴角勾起弧度,他知道事成了,没人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完整吃下牛肉丸这一套连招,即使是他也不行。
台上,精壮男人手持双棒,微微喘息,天渡城不准杀人,所以他还是留了些力气,虽不致死,可也定会伤得不轻,十天半个月是下不来床了,这也不能怨他,只怪这小子出现的太不是时候。只是等了一会儿,迟迟没有听见少年倒下去的声音,他不禁有些疑惑,抬头望去,却见朱阁同样一脸懵圈地在看着他。
“你刚才在干嘛?可以开始了吗?”
嘶!好一句杀人诛心,牛肉丸接连退后数步,满脸惊骇。
“你……你怎么会没事……”他指着少年浑身颤抖,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台下众人也是满脸震惊,那铁棒捶打在身上的声音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做不得假,一棒子下去,少说伤筋断骨,可这小子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琇書蛧
朱阁扭动了一下略显僵硬地脖子,刚才一番捶打是挺突然的,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嘭嘭嘭”几下就打完了,可又不疼,搞得他还以为对方是在故意炫技,每次都把握的很准呢。
牛肉丸深吸一口气,此时才知少年的不简单,当真是深不可测,难不成是个练就了金刚不坏的高手?故意在这儿扮猪吃老虎?
话虽如此,他也没有退路,两拨人马都在底下看着,他若退缩了,今后家中妻儿老小说不定就只能喝西北风了。牛肉丸压下心头惊惧,屏息凝神,虎躯一震,只见其上肢肌肉紧绷,全身之力凝聚于右手。下一秒,一个突进跳跃,手臂高高扬起,顺势而下,这一击他倾尽全力。
似乎是察觉到了男人这一下的不简单,少年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竟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死志。
朱阁有些不理解,比个武而已,用得着连命都搭上吗?
台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牛肉丸掌心出就突然溅起一道血花,铁棒消失不见,转眼再看,铁棒不知何时居然落在了少年手里。
朱阁在对方落地前,轻轻往他脑门上一敲。牛肉丸顿感一阵天旋地转,两眼泛白,不甘心地就此昏死过去。
台上台下顿时鸦雀无声,朱阁无趣地丢掉手中的铁棒,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人,随即转身跳下擂台,走到王武面前,伸手问道:
“现在,能把盖章的信给我了吗?”
王武下意识地将信件盖上斧头帮的公章,然后交给了对方。
朱阁道了声谢后,便领着小草迅速离开了。
王武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恍如隔世。记得他刚来天渡城时,就有老一辈的人跟他说过,来这地方的人其实只分三等。不会水的‘鸡’要么任人宰割,要么石沉大海;混得稍好一些的,是那鱼虾蟹,不会淹死,却也无法控制己身,只能随波逐流,彼此吞食;只有那过江的‘龙’,能随心所欲,自在遨游。因为他们有傲气,有实力,敢于迎击风雨,有时甚至还会掀风起浪!
————
等朱阁带着小草再次回到那家‘独一份’的当铺时,守在铁窗前的老人已经不见,只有那伙计在高兴地数着一锭锭的银钱。
见少年回来,伙计像是见了鬼一般,探出脑袋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朱阁胳膊腿都还在,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人刚到就被赶了回来?不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朱阁没有多言,递上盖了章的信件,伙计疑惑地打开,脸色更是惊奇,从没见过这么快就盖到章的,这小子究竟干了什么,居然让那王斧子这么痛快地就盖了章。
虽然心中万分好奇,可心虚的他也不好开口追问,只是说了句“等着”,人便又像泥鳅一样滑了下去。
这次朱阁等得时间略微久了些,等老人再次登上柜台,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
老人拿出信件仔细端详了一阵,确认无误后便从抽屉内取出两枚木牌,又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随即指尖光点闪动,木牌上顿时描绘出两人模样。做完这一切后,老人才将两块木牌交给二人。
小草接过后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虽然嘴上说着十两银子太贵了,可木牌后栩栩如生的画像还是让她颇为惊喜。
朱阁也看了看,确实惟妙惟肖,这画功简直跟照镜子一样。
事情办完,朱阁正欲带着小草离开,走到门前,忽听身后老者提醒道:
“天渡城不管你究竟是谁?也不管你为何而来?但既然入了城,就得守这里的规矩,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希望你好自为之。”
朱阁微微一笑,转身向老人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礼数周到,不会乱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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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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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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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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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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