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靠,微仰起头,原承立体俊逸的五官呈现在眼前,他脸色有些发白,唯有眼里的情感热烈执着,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你拿追白曼露那套追我?”南挽淡问道,心脏不免犹如针戳一般发疼。
她不知道自己该得意,还是该可悲呢,风水轮流转,她现在需要什么,只要开口,原承就会给她。
“我没追过她。”
原承看着近在迟尺的脸,呼吸微紧,有些僵硬地抬起手抚上。
南挽不客气拍开他的手,冷笑道:“之前你喜欢她的时候不就是她想要什么你给什么吗?还恨不得24小时陪在她身边吧?”
原承深深注视着那一双清冷的眼睛,“那是不一样的,晚晚。我无所谓她想要什么,但是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无论是什么,我有的,都会给你。”
“情圣呀你。”南挽面露讽刺,“但是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你远离我。”
“我做不到。”
南挽冷“呵”一声,“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做到忘记过去,重新回到你身边?”
“这不一样,晚晚。”
南挽刚想从沙发上起来,又被原承摁住了,并从身后环住了她。m.χIùmЬ.CǒM
南挽气急败坏地用肩膀去撞他。
原承闷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更为惨白,却抱着南挽不愿意撒手,把脑袋深深埋在南挽的肩膀上。
察觉到不对劲的南挽安静了下来,微微侧过脑袋,这时才想起原承身上的伤怎么可能一周就好了,这会肯定是碰到伤口了。
南挽动了动肩膀,意示他快起来。
原承抱着她不愿意动,又闷又委屈的声音从衣服下传来。
“你曾经喜欢过我,为什么现在一点感觉也不剩了?晚晚……我做什么你都不喜欢对吗?”
“……”
南挽怔住了,她以为她面对的是一个狡诈的老狐狸,现在却变成了黏人的小狗。
她怕原承又哭了,愣在原地有些无措。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回家?我一直都在等你回家。”原承贴着南挽呢喃道,语气听起来委屈至极。
“原承,那不是我的家,我早就没有家了。”
“那你和我组个家好不好?只有你和我。”
原承闻着熟悉味道,鼻子有些酸,他的晚晚还是喜欢用那款沐浴露。他的双唇贴在南挽的脖子上,如若黏人小猫一般轻轻蹭着。
南挽犹如遭遇电击一般,猛地推开原承的脑袋,将他撞开,从沙发上站起来。
原承“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脸上本就惨淡的血色消失得干净。
南挽捂着自己的脖子,脸色难看地瞪着原承,保持着十分的警惕。
她刚想开口骂,却发现原承脸色实在太过于苍白,身形微晃不稳,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白袖上渗出了血色。
在原承就要站不稳跌倒之际,她还是跑过去扶住了他,才刚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掺着药和血的味道。
“弄到伤口了?”南挽问道,扯了扯他的衣服,发现上面的红色真的是血。“我叫人送你去医院。”
南挽把原承扶到沙发上,准备出去叫人时却被原承捞了回来,紧紧抱着她的腰不让她走。
南挽不敢碰他,只能厉声道:“原承,放手!”
原承把脸埋进她的衣服里,闷闷道:“不要叫别人,我谁都不想见。”
南挽看到原承后背的白衬衫被染红了一大片,想拿自己的手机联系易言川或者打个120,转过头却没发现自己的手机,在身上摸了摸也没有。
“我的手机呢?”她问原承。
“我收起来了。”
“原承!你犯的什么病!手机给我!”南挽气得想把人扯开,却无处下手,环视一周,最后捧起原承的脸,让他抬起头。“把手机给我。”
原承眼里落满了失落,难受道:“和我待一会也让你这么难受吗?”
“这不是难不难受的问题,你的衣服都掺满血了!”
“你关心吗?不管我伤成什么样你都不关心吧?不然为什么那些天都不愿意来看我。晚晚,你以前……你以前都不舍得我难受的。”原承说着说着,把自己说得更难受了,眼眶酸涩了起来。
他把脑袋重新埋进南挽怀里,哑声说:“你说你不舍得我受累之后,见不到你我就拼命工作,拼命喝咖啡不让自己睡觉,可是许多天过去了你都不愿意来看我,消息也没有了,电话也没有了,后面甚至直接消失了。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害怕吗?”
南挽低头看着微微颤抖的原承,心里堵得闷闷的,又酸又难受。
她觉得她和原承之间肯定是谁出问题了,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现在的原承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一个呢?
她认识的原承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应该这么磨人,这么爱哭,不应该喜欢她。
她闭了闭眼睛,淡道:“七年你都不把我当一回事,现在为什么突然想要我了呢?”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明白吗?是我说晚了,在我发觉总是控制不住想起你的时候我就该知道我喜欢上你了。晚晚,对不起……”原承的声音慢慢染上了哭腔,双臂紧紧收着,害怕南挽再一次把他推开。
南挽目光苍白无力地看着面前的落地窗,窗外灰蒙蒙的,看不清什么,就像原承的感情,她至始至终好像都没有看清。
她疲惫地垂下手,有些后悔没有在猜测到等着她的人是原承的时候转身离开。
一股酸楚郁结在胸口过久,以至于她说出的每一字都扯得她生疼。
“原承,我想其实你已经并没有你所认为地那么喜欢我吧,你只是还放不下。毕竟很多时候,支撑着我们怀念一个人的,也许不是思念本身,而是执念。有时候执念深了,就也分不清到底是执念还是思念,是不甘还是喜欢。自己都被自己骗了。你只是在那七年里习惯了我属于你,习惯我对你惟命是听,习惯我对你好,发现我突然不受你控制了,你接受不了,所以固执地想要我回到你身边。你钱那么多,重新买一个对你好,听你的,愿意受控于你的小女孩就好了。我们就到此结束了好不好?”
“不是!”原承的声音有些慌乱,其次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他们都说我只是习惯了你的存在,但是你走之后我也尝试过请保姆,让她们做你做的事,可是我不喜欢,她们不是你。晚晚,我们不会结束的,我不接受,也不允许。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你只需要回到我身边。我只要你……”
“原承,你以前不会这么不讲道理的。”
“你跟我回家,我什么都听你的。”原承毛茸茸的脑袋在南挽的怀里轻轻蹭着,贪恋着他日思夜想的温暖。
就在南挽不知道该怎么和原承进行交流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
不用回头,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进来的人有多慌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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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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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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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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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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