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的事情,陆知夏的身体已经更差了,胃部时不时的传来撕心裂肺的绞痛,一次比一次严重,脸色苍白的吓人,她已经不敢再去照镜子,不想看到自己病恹恹的样子,可她还是走到了镜子面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嘴角抹过一丝苦涩,睫毛微颤。
为了不让外人看出她生病的样子,她画上精致的妆容,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让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发白。
这几天,她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逝去的亲人,可当她睁开眼睛,什么也没有,只是一个梦,眼泪早已经湿了一片。
陆知夏伸手打开抽屉,里面是一张照片,是她和霍司礼的婚纱照,而她却从来没有拿出来,她不想把这份美好的画面当成一种活下去的希望。
这一生她已经很满足了,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拥有了爱人,走了一程,此生足矣。
陆知夏希望自己去世之后,霍司礼能够忘记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有一个女孩能够全心全意的陪他走完下半辈子。
随后,陆知夏来到大厅,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霍司礼的身影,于是,她一个人来到外面,温和的阳光逐渐的变得燥热,走到一半,看到霍司礼走了过来。
“你去哪了?”
“去了一趟医院,早上我离开的时候,给你发过信息。”
陆知夏早上起来没有去看手机,也就没有过多的去问,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着要去躲避霍司礼,可内心却离不开,想让霍司礼早点对自己没有留恋的感觉,感情这个东西不是想要分开就能分开的。琇書蛧
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霍司礼就已经入了眼,入了心,一颗心只有这么大,怎么可能会装得下别人。
陆知夏想让霍司礼忘掉她,这是更加不可能。
虽然她画了精致的妆容,但在霍司礼的眼中,依旧看得见她那张憔悴苍白的脸庞,让人心疼。
他也知道这几天陆知夏睡不好,经常会梦到自己的父母,嘴里不停的喊着,在梦里不停的哭泣。
这些陆知夏自己都不知道,他知道陆知夏是想他们了,这五年来陆知夏没有去看望过他们,她怕自己病恹恹的样子让他们看到心里会更加的难过,如果真的很想他们,陆知夏都会把照片拿出来,坐在床边,会看好久。
而今年,陆知夏似乎是想通了,想回海城看望他们一眼,这一次看过之后,估计下次不会有机会了。
霍司礼答应了陆知夏的要求,买了当天的机票回到海城。
陆知夏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悄无声息的回到海城,直接来到陵园。
天空灰蒙蒙的,下着绵绵细雨,不知怎么,陆知夏觉得今天格外的冷,
她打着伞,另一只手放在兜里,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凝视着墓碑上那张生动的笑脸,仿佛从未改变过,就像陆东洋和叶郁曼从未离开,一直都在她的身边陪伴着。
陆知夏也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有多久,可她不愿意离去,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她还是红了眼眶,一阵冷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头发,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霍司礼脱掉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伸手帮她擦掉眼中的泪水,随着冷风和雨天,陆知夏不停的咳嗽,她不想让他们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但在下一秒,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最终还是咳出鲜红的血液,好在已经出了陵园。
霍司礼把陆知夏抱进车内,朝陆家的方向驶去。
……
陆家。
霍司礼小心翼翼把陆知夏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给她输液,至少可以让她好受一些。
早在上飞机的那一刻,霍司爵就已经派人打扫了陆家,甚至连药也已经配好,因为陆知夏时时刻刻都需要药。
霍司礼不想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和陆知夏已经回到海城,于是,他将车子开到地下车库,大门依旧紧锁,当然这也是陆知夏所希望的,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生病的样子,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待着。
他们不会在海城待太久,等陆知夏的身体稳定一些再离开,一路的颠簸会让陆知夏很难受。
傍晚,霍司礼没有开灯,而是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前院的喷泉,雨依旧在下,好像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忽然,霍司礼注意到马路上一辆车正缓缓的朝这边行驶,然后停到门口,车灯反射到窗户上。
霍司礼也早已经退到一边,窗户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从未动过。
霍司礼没有去在意,因为他知道那个人是薄景琛,除了他没有人会来这里。
霍司礼以为他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其实是薄景琛今天晚上第一次来。
薄景琛以为就算陆知夏不在,但这里是陆知夏的家,有她生活过的痕迹,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车子启动消失在陆家门口。
霍司礼这才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朝外面看去,确定薄景琛走远。
他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腕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他转身走到窗前,低眸看着熟睡的陆知夏,由于路上的颠簸,她是真的很累。
陆知夏醒来,已经是将近十点,她起身坐起来,伸手掀开身上的被子,感觉很冷,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总是感觉很冷。
这时,门被打开了。
霍司礼走了进来,把手中的晚饭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到墙边把灯打开。
陆知夏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陆知夏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却什么胃口也没有。
“我可不可以不吃。”
“不可以,先喝一点粥,一点都不喝的话,那怎么会受得了。”
陆知夏应了一声,只喝了一点粥,实在是喝不下去了,胃里一阵翻滚,很是难受,最终还是吐了出来,加上隔三差五的输液,她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反而很难受。
就算是胃疼她吃不下任何东西。
霍司礼把她揽在怀里,低眸看着日渐消瘦的陆知夏,他心疼的要命,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后半夜陆知夏才感觉到饿,她还没有说出口,霍司爵已经端来了粥。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睡觉,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没日没夜的照顾,你让我拿什么去还你,霍司礼,你越是这样,我的心里就越过意不去,反而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只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已。
想到这,她嘴角抹过一丝苦涩的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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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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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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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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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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