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琛将车子停在海城警局门口,缓缓地走下车,这次他没有坐轮椅,而是忍着疼痛站在那里。
看着上面写着显眼的大字,“公正,执法。”
他欣慰的扬起嘴角。
“薄景琛。”
身后传来陆知夏的声音,他没有回头,他害怕看到那张朝思夜想的脸,会控制不住,也许这样很好至少可以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就已经足够了。
“我们等你出来。”厉风低声道。
站在一旁的谢希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落寂的背影。
薄景琛自始至终没有回头,迈着修长的腿,咬牙忍痛,一步一步走向台阶,直到身影一点一点的消失。
所有人都在心里忐忑,薄景琛这次进去还能不能再出来了,就他那残缺的身体早晚会熬不住的,犯了太多的罪,杀了太多的人。
陆知夏呆滞的眼神走在宽敞的大马路上,路上没有一个人影。
忽然,她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霍司礼,停下了脚步。
“薄景琛进监狱了,他不会再出来了,我爸爸洗脱了罪名。”
霍司爵走到她面前,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我知道,不哭了,只要他在里面好好认罪,会减刑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早在半个小时之前,霍司礼已经去了一趟警局,没有人了解他对薄景琛的了解,也许这是唯一可以帮到他。
消息很快传到薄任天耳中。
他老人家坐在椅子上,显得异常的淡定,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爸,你要是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整个海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一切,你又何必憋在心里。”
宗叔也说道,“董事长,我们都知道你很难受,可你压在心里会更难受。”
“我有什么好难受的,他早晚都要走这条路,早就和他说过,他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累了管不了这么多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累了,宗叔呀,扶我上楼休息。”
薄素琴双眼含泪,望着薄任天落寂的背影,是多么的无奈和心酸。
她也不知道到底要该怎么办,薄景琛进了监狱,薄家的这一切该怎么打理,让薄素琴最害怕的就是会有人趁薄景琛不在攻击薄氏。
“妈。”
这时苏欣从门外走了进来,“外公呢?”
薄素琴哽咽着,“你外公在楼上,这孩子也真是的,一声不吭就把自己送进了监狱,一句话也不说,他怎么就这么倔强,公司该怎么办。”
苏欣紧紧搂着薄素琴,安慰着,“不会的,希珩和厉风都会在公司,如果真的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们再商量,不会就这么垮掉的。”
苏欣万万没有料到,薄景琛会再做出这么疯狂举动的事情,以前她总是在心里反感陆知夏,现在也终于明白陆知夏为什么自始至终都在恨薄景琛,只因薄景琛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怎么不让人恨。
……
晚上,陆知夏刚下班,走到门口,就看见了谢希珩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烟。
谢希珩看到陆知夏便将手中的烟给掐掉,扔在了地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朝陆知夏看去。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来和你谈心。”
谢希珩见陆知夏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外面的天这么冷,不让我进屋坐坐。”
“不好意思。”说着,陆知夏将大门打开。
谢希珩迈着修长的腿走进院内,朝大厅的方向走去。
“说吧,你来这有什么事情。”
“我有什么事情你自己不会看吗。”他轻笑,“呵,你连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你的心怎么这么狠,从头到尾都不为他说一句话,就算是不爱了,你也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的太绝,这几天下来,你知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过的,你是真想把薄氏也给独吞了,你就开心了。”
“谢希珩,你不要把事情说的也太难听,对你来说,他进监狱最开心的人是我,你说得对,我当然开心,至少我爸爸是清白的了,可他坐牢了我又得到了什么好处!那我又是怎么过的,他只不过是坐了牢,又不会要了他的命,你们一个个都受不了,一个个跑来说辞,谁又在乎我在监狱里是怎么过的,呵。”
“你们永远都体会不到大冬天被人脱光衣服在地上狠狠的抽,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当时我肚子还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她们不让我吃饭,可是我想吃,想留下这个孩子,可她们明知道我肚子里有孩子,还专门打我的肚子,可她们却说这是薄景琛的命令,所以我恨他,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可这个孩子的命硬,等到七个多月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群带着面罩的男人,把我绑起来。”
“没有麻醉药,什么都没有,愣是几刀下去划开我的肚子,鲜血布满了全身,她们甚至都不敢发出声音死死的堵住我的嘴,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足月的孩子在面前被那些人将孩子活活的**,你知不知不知道有多疼,当我从他们嘴里说出是薄景琛让他们干的,我心里有多恨,每天被人没日没夜的折磨,就算被打死了他们也要想办法把你用冷水泼醒,比着薄景琛,他那点算什么,我被人陷害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在干什么!”
她从喉咙里溢出嘶哑的笑。
“哈哈!哈……我就是爱上了一个人,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跑过来指责我,是我的错,你们爱人就没有错,我就有错,我不配拥有爱和被爱,所以对你们而言,我就是活该,他薄景琛就是大好人,在我被人侮辱的时候,谁又帮过我,哈……!原来我活到现在就是一个笑话!”
“我只是想丢掉过去的不堪,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就这样也不可以,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想活在薄景琛的世界里,我只想逃,逃的远远的。”
“你以为你和霍司礼在一起就幸福了,就可以忘掉过去,你知不知道你那些不堪,霍司礼都看到了,就算他能接受你,霍家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你,你只不过是被男人玩剩下的婊子,有什么资格让两个男人不顾一切为你做任何事情!凭什么!”Χiυmъ.cοΜ
谢希珩大声嘶吼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丝毫没有在意陆知夏的感受。
而她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想要忘掉不堪的那段回忆,想好好生活而已,却依旧被人糟蹋,一次又一次被戳痛她内心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这时,门外传来车滴鸣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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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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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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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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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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